萧驰心里咯噔一跳,快步奔向阿鸾,在阿鸾跳下的刹那伸出了手去,有惊无险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阿鸾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却没想到萧驰竟然来得如此及时,心下惊慌,生怕连累到他,哭腔连连,道:“您放手吧!我,我不值得您这样对我!”
萧驰仍是死死地握着阿鸾的手,纵然双臂已经传来了阵阵肌肉撕裂的痛楚,他依旧是咬牙坚持着,两眼泛出一股无比坚定的光芒,道:“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承诺已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我既说过要保你无虞,那在我未死之前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我也会守护你至最后一刻。”
这一番话确是萧驰的肺腑之言,阿鸾听后又落下了晶莹的泪珠。
萧驰见此话颇有成效,便趁阿鸾感动之际猛然发力,倒也将阿鸾往上慢慢拉起。
眼看着阿鸾就要爬上来了,可变故却又再起。也不知是他俩太重还是怎的,这恰以容身的半圆形石盘竟是砰然崩裂,两人齐齐惊呼,随着崩裂的石盘一同跌坠了下去!
风涌疾劲,倒灌而起。萧驰与阿鸾的脸儿都已被这倒灌吹起的劲风刮得扭曲变形,但纵是如此,他们的手仍是死死地握在了一起,即便是万丈深渊,这份感情也不会因此而碎裂。
萧驰抱住了阿鸾,不知撞断了多少根探出崖间的残枝,终是跌进了崖底的一处寒潭,两人倒也因此捡回了一条性命,并没有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萧驰强忍背上苦痛,与阿鸾一同浮出了脑袋,游到了寒潭的边儿上。
环顾四周,萧驰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忙与阿鸾爬上了岸,连连惊叹,道:“没想到这崖底下竟然别有一番风景,寒潭古洞,倒也是个与世无争的好地方。”
阿鸾拧了拧袖中积水,却并无多少成效。她本来就是个体质羸弱的小女子,此刻再经这冰冷的潭水一摧,立时抖了几个冷颤,想是寒气入体染着风寒了。
萧驰见着阿鸾如此反应,也顾不得打量四周景象了,寻遍四地,拾来了几根不太潮湿的木头,垒在一起生了堆火,又伸手把阿鸾拉了过来,道:“你,你要不要先把湿衣服烤干?我……我不会偷看的。”
阿鸾不停地打着寒颤,樱唇紧抿,点了点头。
萧驰也没多说,离阿鸾远了些,背过了身子,半蹲在地,把心思重新放回了眼前这个十数尺见方的寒潭古洞上,只见眼前约十几步处有一石盘十分突兀,且色泽极深。
他发觉石盘上的蹊跷之处,便想起身去看个究竟,才刚一挪腰,突觉腰上一紧,紧接着一双似白玉般的藕手臂钻入眼帘,轻轻柔柔地搂在了他的腰上。
萧驰浑身没来由地一阵酥麻,本想挣开,可忽地浑身一颤,双眼神光顿失,就像是受人控制一般,竟情不自禁地握住了阿鸾的两只小手,也没了前去查探的心思,只是静静地享受着眼下难得的温情。
萧驰血气方刚,阿鸾少女娇巧。
两个不谙世事的火热灵魂终是情难自已,在这寒潭古洞里如胶似漆,再难分离。
阿鸾躺在萧驰的怀里,脸上泛着满足的笑容。
萧驰紧紧地搂住了阿鸾那白皙纤细的小嫩腰儿,轻轻地吻去了沾在她唇上的汗珠,转而起身,拿下了已被柴火烤干的衣物,在阿鸾深情地注视下帮她一件儿一件儿地穿了上去。
他帮阿鸾穿好了衣服,想起了先前看到的那块色泽极深的突兀石盘,便慢慢走了过去。
洞内石壁尽为浅色,唯独这块石盘满泛乌黑。萧驰走近一看,只见这石盘上竟刻有一枚与他异瞳一般模样的阴阳鱼印记,不禁心中大惊。
依萧驰所想,这块印记定有示意。他也没有迟疑,伸手轻轻抚着这块印记。说来倒巧,他的手才刚碰到印记,便见印记中忽地射出了一道黑白交织的光束,径直钻入了他的异瞳里。
萧驰只觉眼前猛地一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本黑皮镶白边儿的古老秘籍,上书“阴阳汇瞳经”五个大字。
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便又听得几声清脆的机括转动声,地面因此剧震。
蹲在火堆旁的阿鸾正痴痴地看着萧驰的背影,此刻的声响与剧震倒是将她的神儿给拉了回来。吓得她连忙起身,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儿,慌慌张张地跑到了萧驰身边,紧紧地搂住了萧驰的手臂。
萧驰回过神来,拍了拍阿鸾的肩膀,轻声道:“别怕,有我在呢。”
阿鸾心里一暖,再不惊慌,倒把头靠在了萧驰肩上。
剧震渐渐平息,机括转动的声音亦归于寂静。数息之后,二人眼前的一块石壁砰地凹了进去,出现了一条仅能同时容纳一人的幽暗甬道。
萧驰与阿鸾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男前女后,走进了眼前这条幽暗的甬道。
进得甬道,萧驰明显感觉到了阿鸾的手儿在不停地发着抖,但无奈甬道里的空间实在是太窄,他便只好用手指不停地在阿鸾掌心轻轻划着圈儿。
阿鸾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双颊泛红,倒也真将这恐惧的感觉抛到了脑后。
两人在这条幽暗的甬道里行了约莫数百步,终是见着了一丝丝的光亮,便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两人出了甬道,眼前豁然开朗,只见眼前是一间数尺见方的幽闭石室,方才激动的心情瞬间冷却了下来。
萧驰将阿鸾搂在身侧,打量着这间幽闭的石室。
一张石桌,一张石床,桌上摆着一粒朱红色的果子与一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石刻。
果子色泽艳丽,让人垂涎欲滴。石刻上有着几道深深的刻痕,似是记载着什么。
两人走到了石桌前,对这粒造型奇特的朱红色果子没生出多大兴趣,倒是把目光齐齐锁定在了果子旁的古老石刻上。
半俯身子,离得近了,两人才看清楚了石刻上的刻痕,弯弯曲曲,歪歪扭扭,似是字又似是画。
萧驰盯着石刻看了许久,愣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地骂道:“这上边画的是什么玩意儿?乱七八糟的!”
他心里不忿,阿鸾的脸色却是欣喜无比,连连摇着他的手臂,道:“少爷!咱们这次可是行大运啦!”
萧驰不解,但看阿鸾的脸色又不像是作假,便问道:“怎的行大运了?如果是指咱俩刚才的事儿,那还真是没错。”
阿鸾听得萧驰的打趣,脸上又是一红,嗔了他一句,道:“别闹啦,我是在说正事儿呢!”
萧驰爽朗一笑,轻轻地刮了刮阿鸾的小琼鼻儿,道:“好啦好啦,我不打趣你便是了。”
阿鸾轻哼一声,伸出玉指,指着面前这块古老的石刻,道:“这个石刻上说,旁边的这粒朱红色果子名唤‘晗灵果’,对有修为的人来说能起到重置灵根,蜕灵涅槃的效果。而对于像少爷这样的人来说,便能起到重塑灵根,获得修炼资格的效果,而且……”
没等阿鸾说完,萧驰的双眼便已经充满了疑惑与激动。他疑惑的是为什么阿鸾能够看懂石刻上写的什么,激动的是自己终于有了一个能够踏上修炼之路,不会再让别人看不起的机会。
至于阿鸾话中的真假他从未怀疑过,他是无条件相信阿鸾的,就像阿鸾相信他一样。
“而且什么?”方才萧驰实在是太激动了,导致他根本没有听清楚阿鸾的后半段话,为了不出差错,他只能强行按下了心里的激动,又问了一遍。
阿鸾理解萧驰现在的心情,温柔地笑了笑,又说了一遍:“而且服下此果后会在体内衍生出一股额外的阴阳灵息,若服下之人天生是阴阳异瞳,便可借助这股阴阳灵息彻底改造自身的体质与经脉,再以‘阴阳汇瞳经’为基本内法,可在修炼路上事半功倍。”
“阴阳汇瞳经?就是我刚才在门口得到的法诀?”萧驰心里一震,“这石室里的前辈难道也跟我一样?都有着这个阴阳鱼状瞳仁的异瞳?”
阿鸾也发现了其中的奥秘,小嘴儿直惊得合不拢来,道:“这也太巧了吧!少爷你的眼睛才刚变了模样,便得到了这般完美契合的旷世奇遇,啧啧啧……”
“啧什么啧啧?依我来说的话,我觉得是连老天爷都不忍心看到你这般乖巧可爱的姑娘儿再受到古玉昭那种人的欺侮了,便让我有幸成为了那个能够终生守护着你的人,但又碍于我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便特地赐给了我这等奇遇。”萧驰道。
“就你嘴儿贫!”阿鸾嗔了一句,伸出了白嫩的玉指,指着那朱红色的晗灵果,道,“少爷,你先把那果子吃了吧。”
萧驰点头应了一声,走到了晗灵果前,拿起了它,嚼也不嚼便整个儿吞了下去。
异果下肚,萧驰只觉一股暖流从喉间滑入,浑身舒畅,浊气尽出,站在原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