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吴氏立马又能听见声音了,脑子也清楚了,她激动地看着马老板,“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我句句都是实话啊。”
吴氏拍拍胸口,脸上有了笑容,只要卖给不识货的人就可以把钱赚回来,这么说来,她还没有走上绝路。
送走马老板,吴氏立马打发人去冯年春的住宅,自己则回去翻开冯年春给的购买证明反复看,见没有问题,心才慢慢定下来。
哼,敢骗她,到时候让人把他往死里折磨,让他见识见识欺骗她的下场!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敢让顾城和顾老知道,不然她丢脸就要丢大发了,当家主母抛头露面出去做生意,还让人给骗了,她以后可如何在府里立威!如何在贵妇圈里显摆!
派去的人匆匆跑回来,还没进门就慌张地喊起来。吴氏就怕事情被别人听见,这么嚷嚷还得了,出去反手就给了那人一巴掌,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小点声!”
小厮捂着半边脸,委屈地说:“夫人,小的是太着急了,那个冯老板早就人去楼空了,小的去的时候大门已经锁了,问了周围人才知道,他昨天就走了,至于去哪没人知道。”
“走了……”吴氏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头一阵犯晕,手扶着旁边的柱子才没有摔倒。
“夫人……”小厮伸手欲扶她一把,她像丢了魂魄似的,脚步虚浮地往屋里走,脚刚跨进门槛,人就倒下去了。
“来人啊,夫人晕倒了!”小厮一边呼救一边扶起她,萃香从别处跑出来,两人合力把她扶到床上躺着。
身子刚沾床,吴氏又醒了,她猛地坐起来,揪着小厮的领子喊:“快派人去找,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来,我要把他挫骨扬灰!”
“是是……”小厮挣脱她的手,连滚带爬地跑了。
萃香跪在床前关切地问:“夫人,气大伤身啊,您先消消气吧,一定会把人抓回来的。”
吴氏瞪大眼睛望着萃香,手握成拳,锋利的指甲狠狠陷进肉里,“冯年春这个王八蛋,得了我的钱就跑路,亏我那么相信他!那可是几万两啊,我攒了这么多年才攒下来的,一下子全打水漂了……”
“夫人,告诉老爷,让老爷帮忙吧。”
“不行,他要是知道我背着他攒了那么多钱,肯定不会再理我了,这件事要保密。对了,让吴毅去报官,快让他去报官,让官府出面去抓人,快去!”
……
“哈哈……”虞熙躺在软榻上笑得肚子痛,眼泪花都要笑出来了,“我都能够想象到吴氏现在的表情了,一定是气得七窍生烟,哈哈……畅快畅快!”
落蕊在一旁绣着手帕,一边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世子,您为什么要整那个吴氏,咱们跟她又不熟,根本犯不着呀?”
虞熙摇摇手指,“非也,整她根本不需要管熟不熟,只是因为本世子看她不爽,你知不知道,咱们冬天买江南捞起来那具尸体,就是她派人害死的,这么恶毒的人,你觉得不该整吗?”
“该!”落蕊肯定地点头,然后想了想又问,“您是怎么知道人是她害的呢?”
“哎呀,我知道就是了,你今天问题怎么这么多?”虞熙不满地坐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阳光下的梧桐叶慢慢飘落,秋天了,天气很快就要冷了。
流冰没有从正门走,而是直接翻院墙出去的,所以回来的时候她也是直接掠过院墙回了梨香院。
“世子,吴氏已经让吴毅报官了,应天府韩大人将要接手此案。”
“很好,最好报官,把事情闹大了才好玩。”虞熙坏坏地勾起嘴角,邪恶的样子把落蕊和流冰都唬住了,“我交代你办的事可都办好了?”
流冰点头,“已经办好了,世子放心。”
……
吴氏派出去的人没有找到冯年春,这边京城如意轩里却意外地有客人来买玉,买走了一尊群猴争桃,价值三千五百两。第一笔生意做成了,吴氏沾沾自喜,虽然被骗了,但是玉也能卖出去,算起来也不算太亏。
吴毅报了官,应天府韩大人看在顾老的面子上,答应彻查此事,但是要交出相关证据立案。吴毅哪来什么证据,又返回去找吴氏。
“证据,我有证据,冯年春给我的清单和按了手印的证明我都有。”吴氏让萃香把信封拿出来,打开来检查了一遍,又封起来交给吴毅,“拿去给韩大人吧。”
吴毅将信封踹到袖兜里,确保不会丢了,这才匆忙前去顺天府。去韩府的路上,有个人忽然撞了过来,把他撞到了路边。那个人行色匆忙,道了句抱歉就匆匆走了。
吴毅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清香味,像墨香又不似墨香,很快就被旁边的糖炒栗子香盖过去了。刚才那人撞得厉害,恍惚间好像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他急忙去摸袖兜,信封还在,打开来检查,没有被掉包,只是字迹好像比之前看的模糊了一点点。
报官要紧,他没有多想,收好信封,绕近路去韩府。
韩大人还在府上,小厮带着吴毅去了客厅,等了不大会儿,韩大人便来了。
“韩大人,小人已经把证据带来了,您过目。”吴毅双手奉上信封。
韩大人接过来,打开信封,吴毅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墨香。韩大人扫了一眼其中一封,忽然神色古怪地看了看吴毅,又接着看第二封。
“吴毅,本官问你,吴氏可是你亲姐?”韩大人问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吴毅点点头,“她是小人房上的堂姐。”
“你先回去吧,本官要先去见一见顾侍郎。”韩大人收起信封,交给身旁的小厮保管,直接甩袖出了门。
出门前,吴氏吩咐过这事不能让顾城知道,吴毅一听韩大人要去见顾城,连忙跟出去说:“大人,这件事希望您不要声张,更不要告诉我姐夫啊。”
“哦……”韩大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继续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