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野外的破屋中。青苔被反绑着坐在地上。江老怪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那锃亮的寒光,让人心惊胆战。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想做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有几个问题想打扰下你?”
“我不知道!”
江老怪的匕首从她的脸上划过:“我都还没问呢!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青苔吓得面如土色:“你,你,你想问什么?”
“呵呵,很好!”
“你是尚婉儿的贴身丫鬟,你知道尚婉儿被害的前一天,去了哪里,跟哪些人在一起吗?”
“小姐,小姐,小姐是施府的那个丑小姐害死的!”
江老怪冷哼一声,匕首尖抵着青苔的脸:“给你个机会仔细想想,否则,别怪刀子没眼!”
“我说,我说,我说,不要伤害我!”青苔噤若寒蝉,“让我仔细想想……”
江老怪确信,尚婉儿去世的前一晚上,施清韫是跟自己在一起,非但如此,施清韫也遭遇了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所以,凶手怎么可能是施清韫?
“那天晚上……”青苔陷入沉思,“那天夜里,小姐说次日就要进行选美比赛了,总觉得自己不够美丽,总想再买点儿胭脂水粉。于是,就让我陪她去。我劝她,夜色已深,可以让下人去,她却偏偏不愿意。说别人选的她看不上,得自己选,所以我就陪着她出门了。”
“接着呢?”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我吓得魂儿都没了。但是小姐还是坚持要去脂粉店,然而,我们到的时候,脂粉店自然早就关门。我们敲了很久,掌柜的才骂骂咧咧地出来了。见小姐是尚府千金,倒也没有为难,给我们开了门。小姐左挑右选的,又买了几样。我们才打道回府。”
施清韫一直躲在门外听着,小叫花子也凑了上来,施清韫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叫花子白了她一眼,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施清韫:“……”
“回去的路上,夜更深了,我和小姐都突然加快了脚步。在穿过一个林子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白衣男子的伫立在那边,虽然看不清他的正面,但是从身形看来,是个十分俊朗挺拔的公子。就像是,就像是……”
“即墨公子?”
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青苔顺着声音看去,却见到一个男装扮相的秀气小哥走了出来,这人的五官见着有几分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你是……”
“你快说那身影是不是即墨公子?”施清韫迫不及待,直接蹦了出来。
青苔点了点头,她曾在即墨公子的见面会上见过他一眼,虽然只是远观,但是举手投足的如兰气质,却让她过目不忘。
“果然是他!”
“你到底是谁?”青苔问道。
施清韫冷笑一声,将帽子扯掉,如瀑的头发随即散落开来。
“你是,那个丑小姐?你的胎记?”
“你眼瞎吗?我姐姐哪里丑?”小叫花子上前说道。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青苔心虚。
“跟你无关。你继续说……”
青苔忍住疑惑:“虽然我们都有点儿害怕,但是那男子实在是美貌得过分,我们都忍不住想要看个明白。我跟小姐慢慢地走向那公子,正在我们靠近的时候,小姐忽然停了下来。她让我先回去,她待会儿再走!”
“她为何要如此?”小叫花子十分不解。
“当然是想独自与即墨公子在一起!”
青苔不置可否:“所以,小姐让我回去,我就回去了。可没想到……”
青苔掩面而泣。
“你明明看到你家小姐并非我所害,为什么一口咬定,我就是真凶?口空白牙,造谣一张嘴,你难道不知道流言猛于虎?”施清韫气得满面通红,青筋暴凸。
“虽然我见到的是个男人,可谁知道那人不是你派来的杀手?而且,即墨公子那么英俊潇洒,谁又会怀疑到他身上?再说了,即墨公子跟我们家小姐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害她?反倒是你,你与我家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吵作一团,大打出手。当时那种情况下,不是你还能是谁?”
施清韫气极反笑:“原来要一个人去抵命,是如此简单!”
“李情的害人的方法特别简单,只是,大家都太过信任他,根本不会想到是他罢了。”
“李情是谁?”青苔问道。
“就是你们的即墨公子!”
用这样的办法,江老怪又找到了几个其他死者身边的人,都说是曾经遇到样貌英俊的男子,独处之后,便失踪了。
施清韫闻言大怒:“若说尚婉儿与我有嫌隙,怀疑我是凶手,倒也是无话可说。可是这些女子,我根本与她们无冤无仇,与她们的父母也是素不相识,为什么她们的死还要怀疑到我的头上?”
“人云亦云,还有就是舆论导向。只能说你倒霉!”
施清韫白了江老怪一眼,也承认他是话糙理不糙。
“包括青苔,我已经找打了八名证人作证,待明日一早,你就去衙门击鼓鸣冤。”
施清韫重重地点头,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当夜,施清韫又扮男装回到了施府,将准备击鼓鸣冤之事告诉了施大人和施夫人。二老百感交集。
“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啊?当时那些人恶狠狠地咒骂我女儿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担心,你这次去,又是自投落网!”
施大人一声叹息:“你娘说得对,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宁愿你一辈子躲起来!也希望你平平安安!”
施清韫心中暖暖的,鼻尖一酸,差点流出泪来:“爹,娘,一世为人,哪怕我不能顶天立地,为国为家做出什么贡献,也想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整日东躲西藏,宛如鼠辈,于我而言,不如不活。更何况,我背负的是一个冤情。女儿冤枉。”
施大人和施夫人眼神黯淡下去,无话可说。
施清韫看出他们的担心:“放心吧爹娘,有江老怪在,我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