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安静下来,江老怪和张明屏息聆听,却听到有老太太呜咽哭泣的声音。
“在那边……”
施清韫说着,不由分说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江老怪和张明紧随其后。说时迟那时快,他们恰好看到一个老妪正准备上吊自尽。
“不要啊!”施清韫大喊。
江老怪眼疾手快,冲了过去,一把将老妪抱了下来。两人齐齐跌倒在地,老妪猛咳了起来。
“你们别拦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老妪情绪十分激动,上吊不成,又急不可待地朝着大树撞去。却被江老怪死死拽住。
施清韫帮老奶奶拍了拍背:“老奶奶,您别激动,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死不能解决问题啊!”
世间事就是如此,有人想方设法地活,有人迫不及待地死。
老妪的眼泪汹涌而出,不住地摇着头:“没用的,没用的!”
施清韫不由分说地拿出一串珠子递到老妪的手上:“您别急,慢慢说!”
老妪那无神空洞的眼睛,在看到那串珠子的时候,突然发出一样的光彩,那枯藤一样的老手,慢慢地接过了那串珠子。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江老怪心中着急,丢给施清韫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串珠子值多少钱?
“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施清韫对江老怪的白眼熟视无睹。
“哎!”老妪一声叹息,跟江老怪等人缓缓道来——
“我家官人姓侯,居住在镇上。本来,我们家一个粮油铺子,利润可观,生活十分滋润。然而,最近县城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恶霸,仗着武力欺人。见我家粮油店油水丰厚,直接带人将粮油店抢了过去。不仅如此,镇上的商贾,基本都被他们抢掠了。
老妪说着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我那儿子,跟他们硬拼,生生地被打断了腿。儿媳妇丢下孙女就跑了,儿子从此一蹶不振,精神萎靡。我和我家老的,整日以泪洗面,无路可走。无计可施,这才出此下策。”
“但是这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老妪一声叹息。
江老怪若有所思,将施清韫拉到一边。没等江老怪说话,施清韫便抢先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将珠子给老奶奶的事情颇有微词,但是……”
“你是不是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施清韫一愣,旋即白了江老怪一眼:“谁要嫁你,你忘了你之前在哈成英那边怎么说我的?”
江老怪本来忘了这茬,被施清韫提醒得也是火冒三丈:“你忘了你是怎么攻击我的?你踢哪里不好,你非踢我那,你你你……你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施清韫十分不解:“我踢你哪里了?”
江老怪:“……”
“哥哥,姐姐,奶奶要回家呢!”张明提醒道。
“我要去抢劫一次,你是想跟张明先回去,还是陪我?”江老怪简明扼要地问道。
“跟张明先回去!”
“……”
施清韫回答得干净利落,江老怪简直无语凝噎。他觉得是施清韫不想陪他一起,而施清韫却想早点回去看看曼霜如何了。
“好!”
两人商定之后,江老怪便不露声色地陪着侯奶奶朝着镇上走去。施清韫在张明的带领下,走上了回村的路。
以往劫富济贫,都是土匪们一起,大家分工合作。但此番,却只有江老怪一人,他本想让施清韫帮她放哨,但却被果断拒绝了。虽然江老怪还有隐隐的失望,可转念一想,施清韫可不是土匪,若有个三长两短,他自己也于心不安。这么想便释然了,甚至后悔自己请她帮忙,也庆幸她拒绝得干脆。
打探好恶霸的住址之后,江老怪便在附近踩点转悠,他要等到天色全部黑透,才能开始行动。
与江老怪分别之后,施清韫就怅然若失。她也想得到,就算现在自己马上飞到曼霜面前,又能如何?不管曼霜安危与否,她都帮不上任何忙。
这么想着,她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姐姐?”张明疑惑道。
“你先回去吧!我有点儿事。”
“你是不是要去找江大哥,我也要跟去。”
施清韫有点儿感动,虽然张明人小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这份心意却十分难得。
“你已经离家好几天了,你娘肯定很担心。你乖乖听话,还是先回去吧!别让你娘再担心了!”
张明低下了头,不管自己的娘亲如何,她永远难都是这个世界上,自己最在乎的人。
施清韫看出了张明的心思:“乖,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张明点了点头,便独自离开了。
施清韫朝着反方向一路狂奔。
打探到恶霸的住处并不困难,施清韫随便问了一个路人,便得知了。只是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恶意,大概是将其看成了同一种人。
施清韫在恶霸家四周找了半天,却不见江老怪其人,又等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见到江老怪,她心中暗自嘀咕:难不成还有另外一家恶霸?
施清韫又拦住了一个路人,那路人给施清韫指了镇西边的一户裘家。施清韫左等右等不见江老怪,便断定,他肯定是是去了镇西边的裘家,也没有犹豫,便朝着西边狂奔而去。
殊不知,施清韫刚走从左边离开,江老怪便从右边打着牙祭走了出来,他刚去镇上吃了一碗皮肚面。
终于挨到了夜深人静。
江老怪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戴上了银色的面具,就准备行动了。
他心中没底,只想干一票能有多少就拿多少。
然而没想到,江老怪刚从墙头跳了下去,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了。原来,觊觎白府的小贼很多,白府早有准备。
江老怪瞬间懵逼了,立马举起手来,嘿嘿一笑:“大哥好!”
一脚被踢飞!
江老怪重重地摔倒在地,一口鲜血被喷了出来,与此同时,各种棍棒如雨点一样朝着他招呼来。一瞬间,似乎看到施清韫正对着他笑容明媚,心下十分悲伤,想必,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