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一次禁忌 第一章 活该
姜静烟木无表情地盯着还不到她细腰的小朋友一次又一次骑着小型四轮车欢快地撞击她靓黄宾利的车轮。
作为心理医生的朋友说她是嘴上不承认，身体忠实得多——别误会，指的是她总是利用夸张的颜色，跳脱的行为，放纵的言语吸引他人的关注。
精确地讲，就是她属于严重缺乏关爱的小屁孩。
所以从她的穿着打扮，到吃用住行全可用两个字来形容——刺眼。
还有一种东西也会被出挑的颜色勾去注意力，这一种名为小孩子的具备强力破坏能力的人形物体。
即便这只小东西的四轮车小得仿佛她一脚就能踩瘪，小东西本身也能让她一脚踩成肉泥，它和他还是不停地在前进，后退，再前进，再后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与她昂贵的车轮过不去。
她的车轮，她的宾利，她的豪车！她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了！破产了！没有钱修车！
没有钱！
为什么国家就不能出台一项法律把动不动就哭叫的小东西全部关起来，等调教完毕之后再重新发配还给家长？
小孩子是世间最恐怖的生物！！！
“咯咯咯……”小东西显然不在乎她的怒瞪，眯视，挑眸，从各个方向，各个角度进攻她的车轮。
“小孩儿，”姜静烟嘴角抽搐，再也受不了了，换成是其他人如此没有自知之明的话，她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宾利是很贵的，包括车轮。”
小东西抓了抓头顶帽子，几根不老实的乱毛支愣着钻了出来。
帽子歪得更严重了。
姜静烟控制住摆正他的帽子，系好他的纽扣，拉上他的裤*裆的冲动，尽可能的展现得体温柔的笑容。
他扭过脸，轻描淡写地张嘴道：“你好啰嗦，老太婆。”
“老……”姜静烟指着自己，千言万语挤在喉咙里，仿佛火山亟待爆发。“你说谁？我？”从某种程度而言，活了两辈子的她确实是老太婆。
不对，她的人生永远是光鲜绚烂的，不可以用老来描述。
“小孩儿，你以为你很年轻？像你这样的年纪，明天就忘今天事，严格来讲，就是没有真真正正的在活！等你到了我的岁数，你就会发现该有多么地崇拜我，而你又是多么的无知愚蠢，恐怕连内*裤都不会洗的笨蛋！”
“走开，老太婆。”
“……”
姜静烟与小东西打嘴架之际，斜刺里冲出两个人影。
一个是小孩子的监护人，一个是姜静烟的小助理。
母亲将孩子抱起来，莫名其妙地瞪着姜静烟，似乎很是不理解她那么大的人还和孩子吵架，简直白活。
卢桃李干巴巴地笑着，捋顺炸毛的猫一般拽着姜静烟，“别介意，别介意，车子没有怎么样，小孩子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哪天叔叔给你买糖吃哦。”
“我不要糖。”小男孩儿从妈妈的怀里挣扎着朝姜静烟伸手：“我要玩老太婆的头发。”
“再说一遍，我不是老太婆！”同小孩子那么认真的姜静烟令卢桃李无语，“你刚刚故意撞我的爱车，属于恶劣肇事，刻意挑拨，重大罪行！我要告你，我要把你告到……唔唔唔唔……”
“哈哈哈……”卢桃李一把捂住姜静烟的嘴*巴，将她的乱晃的小脑袋按进心窝。他笑得有点儿傻了：”不好意思，姜律师最近为无辜者伸冤辩护，精神比较疲惫，心情不太好，别见怪，别见怪……
他能感觉到她柔软的唇瓣扔在不停的蠕动，不甘地嘶鸣：“唔唔唔唔……！！！”
——
完成任务穿越回现代也有一段日子了，即便得知白溯最后会成为名扬天下的大侠，宣云会与身体的原主姜静烟一辈子相守又一辈子是师兄妹的侍奉国师，她也难免会因为入戏太深而一副兴致缺缺的神态。
“桃子，真的没有案件吗？”姜静烟下巴垫在办公桌上，双臂无力地耷拉着，眼皮亦是沉重。
姜静烟索价太高，不干则矣，一出场就够人家嚼用一生，估计也没那么多土豪求她辩护。
卢桃李一边处理着姜静烟参与的所有官司的资料，一边头也不离电脑屏幕地摇了摇。
“没有案子，有人让我欺负欺负也成啊。”她的空间系统积分涨了一百，可她天性肢体的懒惰一时半会儿是戒不掉的，对空间店铺数种锻炼的典籍，甚至包括修真，长生不老完全没有兴趣。
她要长生不老做什么？贻害千年？
姜静烟叫着叫着，手机就噔地震动起来，她霍地坐直身子，标准地前台迎宾状接起电话。
“喂，您好，我是您最爱的律师姜静烟，今天二十四小时可以奉陪，上天入地不再话下，杀人放火有待考虑。”
话音落下，卢桃李飞快打字的停留在半空僵了好一会儿。
不过短短十秒钟后，姜静烟的肩膀垮掉，一手小拇指掏着耳朵，不耐烦似的切了声：“啊？是嘛，那太好了，帮我送个花篮给他，就写上他在我心中一锤就朽吧……都说了我没空，我是人民群众，平民百姓最爱的律师姜静烟，为了正义与和平每天奔走呼告，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空和你扯皮？不聊了，你妈喊你回家吃饭，拜拜。“
语毕，手机就被她残忍地扔到办公桌上，啪得响亮。
你不是他最爱的律师吗？你不是二十四小时奉陪吗？你不是上天入地，杀人放火都随叫随到吗？
卢桃李保存了文件，把阖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是谁？发生什么事了？”
姜静烟叉着腰望向窗外，他一张嘴，她就亟不可待地回过头：“哎呀妈，你总算问了，我等你好久了。你刚才那个是谁？余钟云你还记得吧，就是口歪眼斜，秃头癞皮的那个海味连锁火锅店的幕后究极boss？他助理说他被诬告杀人进监狱，求我去做辩护律师！”
卢桃李虽然很不喜欢余钟云，但也不禁怀疑姜静烟口中描绘的会不会是另一个同名同姓的男人。
这一刻，他很想回答他不记得了，更是不认识什么口歪眼斜，秃头癞皮的余钟云。
“贵圈就是乱。”他张了张嘴，沉默了一下下，才接话道：“你是不会替他辩护的对不对？“那个男人，他打第一眼就觉得危险。
“当然。”姜静烟欢喜地套上粉白相间的西服外套，哼哼着小曲，把车钥匙，手机等塞进包包里。
卢桃李奇怪的问：“你去哪儿？”他大一的课程安排偏紧，通常也就周末能够陪陪她。
“我去警察局看余钟云。”她扎了条小围巾，对着玄关两面全铺满落地镜的墙壁敬了个礼。“我服了你了，姜静烟。”她呢喃地对着镜子中的女人道：“你怎么可以这么美呢？”
卢桃李拍了拍胸口，安抚狂吐的欲望。”你不是不会替他辩护的吗？“
“谁说要替他辩护了？”姜静烟嫌弃地打量卢桃李，仿佛他理解能力太差，“我是去看热闹的，好不容易有机会，不嘲笑得他过瘾，难报他戏弄我之仇。”
“等等，我也……”
“你就省省吧，我们交锋的画面太美，怕你不敢看。我很快就回来的！”姜静烟一脚迈出门槛，又仰后手指冲他点了点：“做好晚饭在家等我。”
随着关门的哒音，卢桃李重新落座，搭着膝盖的手握了握，又拍了拍。
她说“我们”，她和余钟云会是我们。
她说“等我”，她是他一直等待的人。
姜静烟开车的技术不赖，其实她上辈子也是杀手女司机，到处乱碰。可能是死在车里的关系，这一世，意外地抓起方向盘就得心应手。
她猜多半是潜意识的安全心理所导致。
警察局不算很远，她估摸也就不到半小时就能瞧见余钟云的糗态了。
此时，她心心念念的余钟云正在审讯室里，他一言不发，始终保持着绅士柔和的微笑。
他越是淡然，警察们就越是心里没底。
像他这般身份，是不会随随便便回答的，懂得什么是有权保持沉默。自会有律师保释他，甩给警察一张明信片，仿佛这就代表了他可以为所欲为，胡作非为的标志。
审讯室外观察他言行举止的一位年轻警察不屑地咂咂嘴。
余钟云可是现行犯，也就是意味着，他是在犯罪现场被捉捕的，基本没有可能逃脱罪行，除非是天神降临了。
杀人犯终究教人不耻，尤其是他这类对亲人下毒手的铁石心肠的败类。
警察们赶到余钟云的办公室时，他就站在血泊中，手中握着一把水果刀，双目也不知是染了血色，还是爬上了血丝，彤红得如同某种野生猛兽。
到处都是血水，证明死者咽气前挣扎得有多么厉害，多么地渴望能活下去，而余钟云又是多么残忍，非要一点一点地折磨得死者流血过多，疼痛难忍。
有钱人又怎么了？
就能对法律的制裁不屑一顾了？
“队长还等什么？直接丢入牢里算了，认证物证均在，有什么值得考虑的？”年轻刑警热血上涌，愤愤地询问。
“你是第一天当警察吗？规矩就是规矩，我们警察也是要走程序的。”中年队长看了看手表：“嫌疑人的律师还没有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