笈笙和罹天烬无论吵成什么样子,两个人都是不会真正生对方的气。
在罹天烬的生命中,本来只有笈笙和其他人两种类别,如今又加上了前世的哥哥,变成了笈笙、卡索和其他人。那些名义上的家人,从没有被他放在心上过,一如前世他不将冰皇和莲姬这对名义上的父母放在心上一样。
这种心思自然不是笈笙教的,笈笙自己对感情淡漠,却不希望教出来的也是这样子的蛇精病。但可能天性就是如此,所以无论身为樱空释还是罹天烬,他对那些所谓的亲人都没什么感情,也从来不觉得生命是值得敬畏的。
甚至,如今作为火族皇子的他,灵力超越了所有的兄长,又深受火皇的喜爱,甚至因为一时的好恶而屠戮过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姐姐,让所有人都对他颇为忌惮。但火皇仍然宠爱他,任由他在皇室家族里为所欲为,还告诉他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放任他一点点长歪。
时间久了笈笙也觉得无能为力,因为知道这样的孩子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掰正的,所以尽管教育还是需要教育,却没有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拘束管教他。
事实上,哪怕笈笙几乎天天对他耳提面命,在见到卡索之前,他最大的愿望还是打破冰族的城墙,在他领土的每一寸上印上属于自己的火焰标记。他无数次想要横渡冰海,然后毁掉另一边的那个国度,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直到他打败了自己的父皇,笈笙才叹着气说:“好吧,看来也差不多是时候了,你跟着我走一趟吧。”
罹天烬不是能乖乖听话的人,没有听到这么做的缘由,哪怕说话的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他也不会听从。但笈笙还是没多说,只问:“你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想打破冰族的城堡吗?我带着你去找原因,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们就一起把那里打破好了。”
话很短,却成功地说服了他,只是罹天烬不明白,在离开之前,笈笙为什么会轻声加了那么一句:“虽然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离开,但以防万一还是早点带你去的好。”
听到离开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神飞快地暗了一下,因为这并不是第一次从笈笙口中听见这个词。从小到大,有好多个瞬间,或许笈笙会认为他没有注意或者干脆还不会有清晰的记忆的时候,他都听到笈笙在念叨着什么。
哪怕别的话听不明白或者听不懂,但离开两个字还是简单易懂的。
或许也是因为心里总有着“这个人不知何时就要离开我的生命”的意识,他才会格外珍惜和笈笙相处的时间吧,哪怕已经相伴了百年,也没有觉得厌倦。只是,他也知道笈笙很早就开始厌倦这百年如一日的枯燥日子了。
这一次回火族的土地上,最主要的还是为了罹天烬的成年礼。
罹天烬并不像笈笙吐槽的那样无能,虽然他体质的确特殊,但也没有弱到连幻形都难以长时间维持,他只是马上要成年了,而在成年礼的那一天,他无可避免地要显现出来最为纯净的红发和红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