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溜出新房,李云霓顿时被风吹的一激灵,按照记忆中的路,一路垂头小步前行,不多时,便已行至前厅外。
李云霓见四周都是护卫,一时无法靠近,又听不清里头在说些什么,不住叹息。
不多时就见里头侍奉布菜的丫头出来倒残渣,李云霓忙偷偷尾随了走到前厅后,果见后头并未守卫,现在天已黑透,李云霓想了想,便靠到墙角,的确能听到屋内说话声,便屏气凝神,仔细偷听。
只听得屋内周甄又是敬酒又不住与众人闲谈。一阵风吹来,李云霓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屋中人明显听到了,忽然窗户打开,却是周甄探头出来,见廊下李云霓,顿时一愣,随后叹了口气,又将窗户半掩,道:“没事,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已经走了。”
此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道:“陈公,令公子自幼长在泉城,倒是你的不是了,纵然是庶出,也要养在身边不是?”
却听到陈夫人道:“高大人误会了,小儿自幼身体不适,泉城不似凉州,冬日苦寒,倒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传来周甄打圆场道:“几位大人快满饮此杯。”
又是觥筹交错,便听到周甄笑道:“父亲,你传给镇国将军的信今日已有回复,今夜便是大好的时机,一举安排守兵直剿敌巢。”
又传来陈大人声音道:“庭晚,镇国将军印信在何处?”
周甄道:“就在这里,正好几位军事重臣都在此,我们先行一观,然后便各自调兵,今夜来个突袭,以报国仇。”
不多时便又有男子声音道:“此计甚妙,陈公子可愿做先行官?”
周甄道:“自然,陈某不才,愿领骑兵五百,盗取粮草,随后烧戮敌营。”
顿时赢得一片喝彩声,便听到陈夫人咳嗽了几声,这才道:“孩儿,今夜是你大婚,带兵出征可是大事,你让母亲如何与那刚过门的儿媳妇说啊。”
便听到王夫人声音道:“夫人,男儿有此志向,已然不易,凉州屡次被袭,若非军民一心,恐怕贼寇早已肆虐。”
一阵沉默,便听到周甄笑道:“各位贵客,请先到府中戏院,听戏消遣,容我回房换上戎装,便亲点兵马,今夜便是突袭。”
随着宾客散去,前厅渐渐安静下来,却传来任茗萱声音道:“表哥,你可还记得我?”
周甄声音道:“自然记得,你是茗萱表妹。”
任茗萱声音道:“表哥,你既然知道是我,为何如此冷淡?幼时你是我最好的玩伴。”
周甄笑道:“并非冷淡,不过是这几日大婚事忙,有些懈怠了,表妹见谅。”
沉默良久,李云霓只感觉浑身已经僵麻,却忽然一暖,惊的李云霓猛一起身,一时腿软,几乎跌倒,却被周甄扶住笑道:“怎么?新房不好好呆着,跑这里来听壁脚?”
李云霓尴尬一笑道:“我这不是担心你身体吗?你可好些了?”
周甄点点头,看了看李云霓,笑道:“除了担心我的身体,是不是很好奇我如何诛杀国贼?”
李云霓想了想,道:“是有点兴趣,可是人都去听戏了,刚才王夫人吓了我一跳,难道真是她的夫婿?”
周甄却摇摇头道:“不对,反正你也猜不到,随我来,我带你看一出好戏!”
李云霓不解,却被周甄一把搂住往前走了几步,几乎同时,周甄运气,却跳到了前院的偏房顶上。李云霓大惊,忙小声道:“周甄,你抱我上来干嘛?快放我下去。”
周甄哈哈一笑道:“乖,在这里陪我看戏。”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支竹笛,轻轻吹了几声,便收起竹笛,敛去笑容。
不多时便有几个黑衣人落在周围,周甄这才道:“依计行事。”那群黑衣人只是躬身行礼,便四散开去,最后一个黑衣人,带着一个布包,恭敬交给周甄才跳下屋顶,不见了踪影,周甄笑着打开布包,却是一张黑布,周甄抱住李云霓趴在屋顶,又抖开黑布盖在身上,才耳语道:“云霓,我们就在这里看。”
李云霓素来怕高,一时在屋顶,早已抖个不停,周甄与自己又盖在黑布下,鼻中尽是对方的味道,更加惶恐。周甄似乎感觉道,却只是咧嘴一笑道:“怕什么?你不动就掉不下去,就算动了,我也能接住你。”
李云霓只得咬牙道:“不,我不是怕摔到。”
周甄笑意更深道:“怎么?怕我?我们已经拜过堂,我早已娶你进门了。”
李云霓闻言,怒道:“周甄!今日大婚的是陈庭晚和江霁玥,你不要总那这个说事,根本不是一件。”
周甄却支起下班玩味道:“对啊,现在我是陈庭晚,而你是江霁玥,我们已是夫妻。”
李云霓无语,将头一偏道:“放我下去,我要回去睡觉。”
见李云霓生气,周甄却是放开李云霓的腰,顿时李云霓往下滑落一截,吓得忙一把拉住周甄,唇齿发颤。
周甄却晃了晃手中黑丝带道:“我是把自己绑在了屋顶狻猊身上,自然不会往下掉,你真的决定让我放手?”
李云霓咬牙,只得道:“拉我一把!”
周甄眨眨眼间,目光灼灼道:“求我啊!”
李云霓依然手酸,只得道:“求你了,拉我一把!”
周甄哈哈一笑,搂过李云霓的腰,抱起她,却是低头一吻。李云霓大骇,一时愣住,便听到周甄笑道:“这般良辰美景,又有娘子在侧,果是人间美事。”
李云霓气的顿时浑身发抖,正欲发作,便听到周甄小声道:“嘘,不要说话,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