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洗漱,却只觉得身上乏力,林姑姑见李云霓气色太差,便请了太医问诊。
诊脉之后,李云霓才知道自己风寒一直未愈,便让林姑姑向皇上告了假,又闭宫不出。
眼见皇上迎来了第二次大雪,似乎之前威州之行也被大雪掩盖了,不见丝毫波澜。
温承德自回宫后,再没召见过李云霓。
三日后便是长宁公主大婚的吉日。宫里筹备此事颇为在意,连已经枯了的树枝上都用红绸仔细裹住。
这日刚刚过了中午,李云霓用过午膳,整在桌前看着凌梅从集贤殿中取来的棋盘,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李云霓对一旁探寻的凌梅微微点头,凌梅这才小跑去打开了宫门。
却只见眉头紧皱的长宁公主,抹着眼泪进来。李云霓见状,忙站起身,走出去拉住长宁公主疑惑道:“公主怎么了?”
长宁公主跟着李云霓进屋,一旁凌梅见状,忙屈膝道:“奴婢去准备些热茶。”说完便将屋门一关,不知到哪里去了。
李云霓扶长宁公主坐下,才关切道:“怎么了?马上大婚,这样掉眼泪不吉利的。”
话未说完,却见长宁公主早已眼泪吧嗒掉下,哽咽道:“皇嫂,我不想出嫁!”
李云霓叹了口气,摸摸长宁公主的肩膀,苦笑道:“长宁,听话。现在大婚在即,实在容不得退婚。索性苏家的长公子年纪才学都与公主匹配,也算是个不错的夫婿。”
长宁公主却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不住掉着眼泪,无奈道:“皇嫂,不是这样的。他不是这样的人……我让宫女去打听过,他有一个很宠溺的妾室,那个妾室已经替他生育过子嗣。而且他平素也是一个眠花宿柳的浪荡公子,所谓的才情学识不过是官员们为了苏家的体面,才面前给得一个太学生的位置。皇嫂,你说这样的人真的值得我托付终生吗?”
李云霓听得眉头紧皱,忙道:“皇上知道吗?”
长宁公主抹着眼泪道:“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皇兄一直让我将社稷安定放在第一位……”说到此哽咽片刻,才颤抖着嘴唇又道:“可是皇嫂……我该怎么办……我很害怕。”
李云霓这得叹了口气安慰道:“长宁,别怕。你是皇上最疼爱的幼妹,纵然苏家公子有些顽劣,但是苏氏一族会因为你是皇亲不敢为难于你,至于夫妇关系,还是要靠自己去维系。”
长宁公主只是抹着眼泪,良久才道:“皇嫂,你当真喜欢我皇兄吗?我曾听宫里人提及,你曾与周甄关系要好,若非家族世仇,必定能成就一番姻缘。”
李云霓闻言,忙摆摆手道:“不,不是这样的,我与周甄从来不敢相与,你说的这些,不过是宫人无端揣测罢了。”说着却也是面色略微不自然。
长宁公主似乎捕捉到了李云霓眼底的不安,随时在掉眼泪,却不住偷偷打量李云霓,不多时,又道:“皇嫂,皇兄已经提前告诉我,大婚那日,只有娴妃与他同去,我多想让你陪我……可是没有皇兄的应允,我哪里敢擅自安排。”
李云霓浅浅一笑,道:“娴妃身份贵重,皇上带她去,自然也为了公主的体面,我会在长乐宫里祝公主幸福安康的。”
听到李云霓这样说,长宁公主站起身,苦笑道:“体面吗?其实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体面。”说完长叹一口气,扫过李云霓桌上的棋盘,哀戚道:“我们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若是你对皇兄有感情,大抵与娴妃无异。”说着走到屋门口,回头看着李云霓,微微垂眸,低声道:“我不想再记恨你,卫大哥的死其实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时至今日,我只能告诉你,宫里真的不是你想的这样简单。皇姐身边有一个门客,我曾偶然得知,那人似乎屡次挑唆皇姐谋害你,纵然你有母家的功劳,可是就义官祠中牌位当真不能护你一世周全。”
李云霓点点头,站起身浅笑屈膝道:“我明白,多谢公主告知,我自当再谨慎些。”
凌梅端着热茶进来时,屋里只剩下李云霓看着棋盘中的残棋,凌梅不住疑惑道:“公主呢?回去了吗?”
李云霓并未抬眸,只是淡淡道:“凌梅,你替我做件事。”
凌梅一愣,忙替李云霓倒了热茶,这才恭敬屈膝道:“娘娘请说。”
李云霓顿了顿,咬牙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再住这华丽的长乐宫,你去一趟内务府,告诉内务府总管,我想去宝华殿为国祈福,以后青灯古佛即可。”
凌梅闻言,身体晃了晃,惊恐道:“娘娘,你在说什么?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恐怕要遭灾啊。”
李云霓叹了口气,落下棋子淡淡道:“我是认真的,既然不肯侍寝,还不如一个孤寂,免得再招人非议,反而徒惹麻烦。”
凌梅咬着唇,就见李云霓已经不再看自己,又不敢在做反驳,只得躬身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果然不过片刻,就见林姑姑端着点心进来,笑盈盈道:“娘娘,御花园里梅花开了,奴婢陪你去看看?”
李云霓微微勾起嘴角,站起身笑道:“不去了,御花园好冷。”说着看向林姑姑,见她微微皱眉,李云霓站起身淡淡道:“但是我想去一趟集贤殿,上次看到一本很有趣的书,今日天冷,没人打扰正好。”
林姑姑忙道:“是,奴婢陪你去。”说着便从一旁取来斗篷替李云霓披上,这才扶李云霓出了长乐宫,径直往集贤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