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胃口,只能勉强吃了几口薄粥,便再也吃不下。
温成德忽然伸手,试了试李云霓额温,便开口道:“不热了,我有事要让你做。”
李云霓拿着瓷勺的手颤了颤,挤出笑容道:“好,你说,我去做就是了。”
温成德勾起嘴角,从腰间取下钱袋,扔在李云霓面前,道:“拿去,好好打扮一番,然后去一趟明月楼,我需要知道楚州判在威州是否还有别的把柄。”
李云霓垂下眼眸,为难道:“我?孤身一人吗?”
温成德拍了拍李云霓肩膀,笑道:“自然,我是信任你才会将你带出来,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李云霓咬了咬唇,忽然温成德又道:“你害怕了?当年你孤身一人都想着要替母族报仇,敢进将军府。现在明月楼,能让你胆怯吗?”
微微侧目,看着温成德扔在桌上的荷包,已经露出了里头的金叶子,李云霓不禁苦笑道:“看来皇上已经有计策了,不如说来听听,也让我心里有些底气。”
温成德眸光闪亮,坐下身笑道:“明月楼的大东家,便是州判的小舅子,他最好女色,可是偏偏喜欢的都是清秀安静的女子,我思来想去,既然要打开突破口,何不从此人下手?”
李云霓低着头,忽然听到温成德道:“你可以拒绝,但是若你拒绝,我会将你父亲的牌位迁出义官祠,只有忠良才能受万世香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云霓闻言,无奈苦笑道:“明白,既然是皇上要求的,我如何敢推托,且让我再修养一日,明日一早,我回去明月楼。”
温成德这才站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道:“对,就应该这样,明日我会让你体面的去。”
第二日一早,齐江军便送来了一身素净的丝衣和嵌了琉璃的银簪。简单打扮出了客房,微微侧目,就看到温成德在他所住的客房中浅笑喝着手中的茶。
走到客栈门口,正好遇上那店小二,李云霓只是垂下眼眸,泫然欲泣的任由侍卫引路。那店小二疑惑,不住站在客栈门口多看了几眼,引得客栈掌柜不住高声呵斥。
走到路口,那侍卫恭敬低声道:“娘娘,再往前头走,那最高的楼便是明月楼,属下就在门口守着,若是有危险,属下会出手相救,不必担忧。”
李云霓叹了口气,淡淡道:“危险?什么方面?是我被大当家的当做陪床,你来出手相救,还是我不慎说了实话,引得那大当家有了杀心,你来出手相救?”
那侍卫顿时低下头,喃喃道:“都不是,是娘娘若是受辱,不敢自戕,属下可以代劳。”
闻言,李云霓长叹一口气,无奈耸耸肩道:“知道了,替我谢过温公子。”说完便拢了拢头发,大步走进了明月楼。
眼下并非用膳的时间,明月楼中却早已有了不少宾客,李云霓刚刚迈进门口,便有一个店小二迎了上来,恭敬笑道:“这位小姐,你有约了吗?”
李云霓微微垂眸,缓缓低声道:“没有,能帮我找个僻静的地方,让我喝杯茶吗?”说着却是从袖中取出一片金叶子,塞进店小二手中。
那店小二先是一愣,随后顿时大喜,忙恭敬将李云霓引入了二楼的雅间,极为恭敬的倒了茶,这才笑道:“这位小姐是外乡人吧,难道不知道明月楼最出名的不是茶,而是关中的烈酒吗?”
李云霓忙摆摆手道:“不……我喝不得烈酒,清茶和些许小菜即可,我不过与家人争执了几句,晚些时候还要回去呢。”
那店小二忙应了一声,李云霓这才从袖中取出一把金叶子洒在桌上,缓缓道:“我也不知道够不够,你随意上些吃食便是,我只是想一个人呆一会。”
店小二见状,大吃一惊,眸光一闪,忙将桌上金叶子收好,便恭敬的出了雅间。
不过须臾,雅间的门被打开,进来的并非店小二,而是一个锦衣公子。李云霓微微侧目,不解道:“公子走错地方了?”
那公子却大步走到李云霓对面桌旁坐下笑道:“小姐一个人?怎么不找家人作陪?这明月楼可不是有钱就能来的地方。”
李云霓闻言,顿时嫌恶的站起身,便往外走,却忽然被人拉住手腕,手腕还缠着纱布,李云霓不住“哎呀”一声,几乎掉下眼泪。
那公子先是一愣,忙站起身躬身一拜道:“失礼失礼,在下不知小姐身上有伤,要不……在下这就去找个郎中来,莫不要再严重了才是。”
李云霓眼眶含泪,往门口退了一步,擦了擦眼睛,只是瞥了瞥嘴,哼了一声,便走出了雅间。
刚走几步,就被店小二拦住,只见店小二笑嘻嘻的躬身道:“小姐,菜还没上,怎么就要走了?”
见店小二咄咄相逼,李云霓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却撞上了那锦衣公子的胸膛。身后的温热惊得李云霓几乎跳了起来,猛的伸手推开了面前的店小二就要下楼,却忽然被那锦衣公子拉住另一只手。
李云霓不悦挑眉道:“你们要做什么?”
忽然就听到那锦衣公子浅笑道:“彼此都是逢场作戏,我更想知道你来,是想做什么?”
李云霓心头一颤,惊恐道:“我想……我想……”话音未落,李云霓忽然跪下身,抹泪痛哭起来,边哭边指着那店小二道:“我明明给了你金叶子,你为什么还要出卖我的行踪,难道非要让我被家人抓回去,你才安心?我说了我不嫁,我就是不嫁,你们再这样逼我,我就从这明月楼跳下去。”
听到李云霓哭号的声音,引得大堂中的宾客都纷纷抬头往上看,那锦衣公子顿时一愣。忽然旁边雅间门被打开,一个白衣女子缓缓的走出来,对那锦衣公子屈膝疑惑道:“方公子,你怎么在这里与她胡闹?我等了你很久了。”
那锦衣公子啊了一声,再看向李云霓,大骇道:“哎呀,认错人了!实在抱歉啊。”随后对那店小二怒道:“你怎么传话的?她……她……不是琳琅!”
店小二这才注意到,李云霓与那女子服饰相似,猛的一拍大腿,忙上前一步,为难道:“小姐,我……我……弄错了,小人这就给您陪不是,您要不……打我一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