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木槿最近忙得魂不守舍,她生日快到了,今年与往常不一样,梁仁与林琅都不在身边,但是她家程美人已经成功被她俘获。
她在提前一个月的时候便旁敲侧击硬是逼着程越记住了那个伟大的日子,然后自己开始前前后后的忙碌。
每一个女孩子都有那样的憧憬,被最心爱的人陪着看过日出日落,走过山山水水,在每一个她认为最重要的日子里,只与他温柔缱绻,相依相伴。
生日当天梁木槿早早的便起床收拾,平日里张牙舞爪惯了,偶尔画个淡妆,描描眉眼,再坐在那里,只要不说话,她还真称得上是个安静的美女。
袁多多一阵一阵的鄙夷梁木槿重色轻友的无耻行径,看着她翻箱倒柜将两个人的床上都摆满了衣服一件一件穿起来照镜子,终于意识到,再凶猛的女汉子在遇到心仪的那个男人的时候也会化成绕指柔情。
等梁木槿踩着10厘米的高跟鞋摇摇晃晃走出了寝室门,袁多多一阵怨念的看着如同狗窝一样的寝室,狠狠的抓了抓脑袋,脱下脚上的妥协狠狠的朝着门甩过去。
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
到了预定的酒店,梁木槿忍不住为自己狠狠地点了个赞,她如此自食其力,不用男朋友随叫随到甚至都不用他来做司机,程越真是上辈子积了德才会遇到她这样通情达理又不斤斤计较的好女人。
想到这里,梁木槿翻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她昨天晚上特意给程越打了电话,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要排出时间,就算是别人的刀架在了脖子上都得冒着杀头的危险先来这边报到。
程越的电话响起的时候她已经等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
“美人,你什么时候到?”
“木槿你先吃,我这边有个病人刚刚做完检查,需要紧急手术,我稍晚一点过来。”
没等到梁木槿回话程越便急匆匆将电话挂断,电话那头乱成了一锅粥,医生护士和家属的声音此起彼伏,梁木槿听着耳边嗡嗡嗡的忙音有一阵子恍然。
好像从认识到现在,从交往至今,程越便一直都是这样。
从来都没有顾虑过她的感受,他可以在任何情况任何时间丢下她不管不问,去做他认为最重要的事情。
在以前的时候梁木槿总是认为男人确实不应该围着身边的女人转,他应该要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追求,就像是梁仁那样。可是时间久了,即使她再迟钝,也逐渐的意识到,所有的一切好像并不是她想当然的模样。
一个人若是真的在乎另一个人,不管他在做什么,不管他有多么忙碌多么抽不开身,总会用另一种方式像对方表达最真诚的歉意和愧疚,比如梁仁在外出差或者应酬的时候,总会给林琅打电话报平安,回来的时候会带一份小礼物弥补自己不再身边的歉疚,他每天早上走的时候会与林琅亲吻告别,回家的时候林琅睡去他还会悄悄吻一吻她。
她以前一直觉得这老夫老妻实在腻腻歪歪不像话,但是当自己真的遇到在乎的人她才恍然间明白,感情都是相互的,都是需要彼此经营彼此呵护才可以长久下去。
梁仁临走的时候与她说,程越不适合她。
她觉得那是他不懂得年轻人的爱情,不懂得如今他们表达爱的方式,可是她现在守着满桌子的饭菜看着对面空荡荡的位置,心里面的飘忽不定越发的清晰起来。
他昨天信誓旦旦的保证今天一定会准时到,他说还要给她一个惊喜,可是在遇到医院的事情的时候,程越首先想到的却不是她。
永远不是她。
梁木槿一直等到饭菜凉了都没等到程越,他的手机关机,办公室的电话无人接听,她结了账漫无目的的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到路过的一对对小情侣你侬我侬十指相扣,突然间就有一种无力感。
她独自一人在蛋糕店消灭了大半的蛋糕,撑得肚子圆滚滚的像个熟透了的大西瓜,然后去了酒吧街。
街上已经是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头发花红柳绿一个个勾肩搭背地走过她身边,程越却一直都没有打电话过来。
深秋的夜晚凉意可以渗到骨子里,她今天特意打扮一番穿了之前束之高阁的裙子,冷风一点一点的灌进身体的每一处,她突然间有点萧瑟。
她甚至都不好意思给袁多多打电话,要是被那二货知道了说不定真的拿着手机直接去砸开程越的脑袋瓜,梁木槿在酒吧里面喝得微醉,摇摇晃晃走出来,之前闹哄哄的街上已经是寥寥无几。
刚刚梁仁和林琅打电话来,问她和程越过的开不开心,梁木槿嘻嘻哈哈笑得像个傻子一样,说他们今天去了哪些地方,看了什么表演,吃了几桶冰激凌,末了梁仁只在电话里说,他和林琅在家等她。
梁木槿走在无人的街上突然有点想哭,她后知后觉的感觉脸上凉凉的被风吹得皮肤都有些疼,赶紧做贼似的把眼泪擦干净继续往前走。
程越这个混账,她应该是冲到医院甩他两巴掌给他醒醒脑子。
想到这里梁木槿恢复了雄赳赳气昂昂的气概,挺胸抬头早没了之前的萎靡,她走了好久才发现之前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酒吧街的最深处,离着出口还有一半距离的时候,梁木槿觉得两只脚都快走残了,她今天穿了10厘米的高跟鞋压马路,几乎将大半个A市转遍,现如今两只脚都已经是血肉模糊。
梁木槿一瘸一拐的寻了一处长椅坐下,三下五除二将那见鬼的高跟鞋扒拉着仍在地上,终于后悔今天这个太不明智的决定。
她揉着酸痛的腰,坐下来才觉得整个腹部胀痛的厉害,想着该是之前吃了蛋糕又喝了酒还吹了冷风的缘故,果然是屋漏偏逢连阴雨的节奏,她捂着肚子坐了坐觉得还是先走出去打个车是最明智的决定,于是站起身来提着高跟鞋继续往外走。
才走了几步便听到不远处的巷子中有男人吵闹的声音,她从来都不是八卦的人,更何况现在身心俱疲,只盼望身上插了翅膀能一秒钟飞出去,但传过来的声音太过熟悉,她不由自主的停下来。
是程越的声音。
“阿瀚,你和我回去。”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爸知不知道你每晚上都跑出来与这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不三不四?程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朋友是不三不四?他们就算再无赖也好得过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阿瀚,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幅模样?”
“我这样不好么?”
梁木槿听到这说话明显有敌意的男人像是在扶着墙呕吐,程越声音里满是心疼和不忍。
“阿瀚,我带你回家。”
“我早就没有家了,这还是拜你所赐,我亲爱的哥哥,你喜欢什么不好,你为什么要喜欢男人?为什么那个男人是陆子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