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请原谅，我确实是太饿了
看眼程母瞠目结舌，恨不得把她也当成牛排切烂的表情，杨七七耸耸肩，恬淡地说：“请原谅，我确实是太饿了。”
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吧！程母气得快呕血，从婚礼起，儿媳妇就折腾个天翻地覆，是他们程家上辈子欠她的！
七七食髓知味地用餐巾布抹抹嘴，视线幽幽地再转向了程母。
不知道是母女连心还是什么，程母觉得儿媳妇也很是诡异，莫名地散发一股难言的阴森之气，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妖气？
只见，七七腾地站了起来，隔着宽大的饭桌，身子前倾，双腿几乎也上桌。相间的距离根本就阻挡不了她的蓬勃的势，程母叉子刀子全脱了手，痴怔怔惊恐地凝视着她。
又要折腾什么幺蛾子！
儿媳妇眼珠缓缓移动着，透漏着莫名地死沉静默。杨七七指指程母推掉的盘子，问道：“你还吃吗？”
答案是摇头。七七便喜悦了，眸中好歹荡漾着亮色，登时复活，将程母吃剩的，挑嘴一碰没碰的食物都拉到近前，端起盘子就往嘴巴里送。
儿子，娶的是个妖怪吧……程母噗通起身，差点儿将背后的椅子推倒，头晕眼花地进屋休息，不停地哼唧，仿佛是得了天杀的顽疾。
“浪费食物的罪……”七七继续欢快地且迅速地解决所有桌面上摆放的佳肴，“是极刑。”她喃喃地说完。
程远下班比较晚，是和父亲一前一后迈入的玄关。马上佣人阿姨就近前接了办公包。程家人早就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被伺候着也不觉着奇怪。
父子俩早在外面吃毕了人际关系的饭菜，程远直接回房，疲惫地揉揉肩膀。
世间是腐败的，他也快要腐败了，不是从身体内开始，就是从被熏染得一起堕落。
自他拧把手的瞬间，七七就睁开了眼睛。她的戒备神经一年四季，每时每刻都在启动着，末世是残酷的，无法保护自己，那就是等死一途。程远没有停滞地拍打墙壁的开关，七七从床上滚落，半跪着，面无表情地盯着丈夫。
“你干什么你。”程远被她吓一跳。杨七七抬手遮挡眼帘，应答着：“我不喜欢，太刺眼夺目了。”她一生都活在黑暗之中，因为她也是丧尸病毒的感染者，他突然点灯，她必然会不适应。
“神经病。”程远和母亲相仿地翻白眼，奔入盥洗室，清洗掉一天忙碌得尘迹。冲水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按住了胸口，脑海中是适才女人淡漠中隐含的一抹凄然虚弱。
原来，她也有懦弱的时候。程远无声的笑了，人家娇滴滴的女孩子都是怕黑，她倒好，和妖魔鬼怪一般。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高高在上的杨家大小姐，究竟经历了什么，会是如此寂寞又孤僻？她无形地在排斥掉所有人，明明身处他们之间，还是格格不入。
白色的调漆中混入了一缕黑，融不了，化不开，浮浮沉沉，似消实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