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留下裴兄弟一样东西,就权当是对冒犯各位英雄前辈的赔礼。”
“一样东西?”裴永山抬眸见胡霸天正盯着他背上的包袱。心中猛然的一震;他在来‘古月庄’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论能不能杀了胡霸天为家人报仇,事后都要带着……背上的包袱投河自尽,到黄泉之下与家人团聚,答应他也无妨。
“我答应你。只要我赢不了你,你要什么都给你。”
胡霸天一甩手,原地转了一个圈,卷起了地上的沙粒,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细小的沙粒掠在脸上的刺痛感,无不都惊讶胡霸天的内力深厚和精湛。
裴永山也不例外;他虽然从未跟胡霸天交过手,但关于此人的传闻,他两只耳朵早就都灌满了。现如今,见他内力雄厚,暗自吃惊之余,也禁不住开始思忖起自己的功夫与胡霸天相差多远。
裴家世代深居源城,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名号和显赫的地位,可就是这么平凡的裴家却一夜之间遭到了灭门惨案。这真是……太让人震惊悲痛、匪夷所思。现如今,仇人就在眼前,就算功夫与他相差甚远,他也要拼上性命试一试。
裴永山飞身向前便用了三招急攻,招招刺向胡霸天的命门要害。招虽然急快狠却也被武功高强的胡霸天惊险的躲开。
裴永山求胜报仇心切,更加提起运功加快的了攻击却惊愕的发现自己的内力正渐渐的流失殆尽。越是心急越是提不起内力。他的每一招每一式总是被胡霸天轻易地化解,不费吹灰之力。
眼看着十招将近,还不能逼胡霸天出手,裴永山心中生出了急躁,剑锋一转,他使出了裴家的独门剑法-----三步定乾坤。
此剑法是裴家代代相传的剑法,这种剑法是要在三步之内取走对方的性命。这还是裴永山第一次使出这套剑法。他打算用尽全力拼上一拼,取下胡霸天的项上人头。
可哪里知道,内力刚刚提到了一半,胸口就如被火烧一样的难受,紧接着就泛起了一阵揪心的翻腾,全身上下犹如万针齐扎一般的刺痛,身上的力气犹如被抽空了一样,乏力虚冷。丹田也空虚,再运气,全身穴脉堵而不顺,因为剧痛难忍,他的五官也扭曲的变了样。
跌倒在地的裴永山脑中忽然的闪现出了一个念头。一个十分不好的念头。
“胡霸天,你是个真小人,竟然……噗……”
裴永山话未说完,口喷鲜血,脸上也泛出了黑青色。
“裴兄弟,你这是怎么了?”胡霸天吃了一惊,疾步上前,扶住裴永山,用几根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裴兄弟,你这是何苦呢?为什么要服毒自尽呢?快来人啊,快去请大夫。”
吩咐仆人前去找大夫,胡霸天又伸手点住了裴永山身上的几处大穴,阻住毒性蔓延。
“裴兄弟,你虽不能再十招之内逼我出手,但你也不要以此来结束你的生命。胡某虽不才。但也绝对不会为难与你,你又何苦呢?”
“噗。。”一口黑血又吐了出来,裴永山奋力的推开胡霸天,解下背上的包袱,抱在胸前,面目十分的狰狞。
“胡霸天,你好卑鄙。我知道,你想要它。可是,我死也不会把它交给你的。”
“裴兄弟,你误会了。刚刚只不过是胡某的玩笑话,你不必当真。”
胡霸天话未说完,裴永山便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了右手掌,竭尽全力的拍向手中的包袱。那偌大的包袱内竟然传出了微弱的。
裴永山“噗”地一声,又了大口的黑血,神情哀伤,眸中隐约的闪动着泪光。用染满鲜血的双手颤巍巍的掀开了布包袱。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这包袱重竟然是个不足两岁的小孩,小孩的嘴角倘有一丝血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单纯无邪的望着裴永山。
“汐雾,你不要怪爹爹心狠,爹无能,没能替家人报仇反倒要死在仇人的手里。爹真是无能。不过,你放心,爹绝对不会留下你在这世上受人欺负。你忍一下,爹马上带你去找你娘亲。我们全家在黄泉路上团聚。”
说话间,裴永山含悲痛的举起了右手掌,眼里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止不住的落下;世间哪有亲爹要杀亲骨肉的的,可是,他迫不得已啊。与其活着受尽欺凌,倒不如现在一死百了。
“汐雾,别怪爹。乖乖的跟爹上路吧。”
话音落下,右手掌猛然的落下,击在了小孩的胸口处。
众人都被这意外的事情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裴永山背上被的竟然是一个未足两岁的孩子,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狠心的痛下杀手。
胡霸天先反映了过来,在裴永山再次举起手掌,准备落下之时,胡霸天抓住了他的手臂,迫使他不让手落下。可没有想到裴永山中毒太深,口吐了大量的鲜血后,双目圆睁,七窍流血,翻身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不止胡霸天愣在了当场,就连在场见过世面的各路英雄豪杰也纷纷的愣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过了好半晌,胡霸天才想到了包袱中的孩子,连忙将孩子抱起,此时此刻的裴汐雾早已经陷入了昏迷。因胸口处连中了裴永山的掌击。她的脸已呈乌青色,嘴角流下了已经变黑的血丝。
胡霸天不敢怠慢,连忙运气,为受了重伤的裴汐雾灌入了真气,想激励的拯救她的小生命。
偌大的前院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瞪大了双眼盯着面色乌青的裴汐雾。希望这个可怜的小生命能从阎王的怀抱中回到人间。
时间过的太慢,慢的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窒息。就当汗水从胡霸天的额头冒出之时,本来脸色铁青,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裴汐雾终于能自主的呼吸,接着便是一阵阵剧烈的咳嗽,稚嫩的哭声也微弱的响起。
“呼。”胡霸天与在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这小人儿可算是救过来了。
“来人,将她好生的安置在东厢。命大夫好生的照看。”
“是。”丫鬟将裴汐雾温柔的抱起,转身离开。离开了大家的视线。
“王总管,订口上好的棺木,将裴兄弟厚葬吧。”胡霸天看着已经绝气身亡且死不瞑目的裴永山,长叹一声,连连的叹息摇头。似乎在为本不该发生的悲剧而自责。
十天之后。
“胡庄主,你当真要决定收留她?”古月庄的大厅中,胡霸天正与一位头发花白、目光迥然的老者面色凝重的商量着事情。
胡霸天面色十分的凝重,长叹一声,道:
“如今的她十分的可怜。裴家就她一个人了。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我当然要收留她。”
“若胡庄主同意的话,我打算带她回‘无极谷’,有我来……”
“不。”胡霸天连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
“怎么好意思麻烦无极前辈呢?”
被胡霸天称为无极前辈的老者,用手轻撵着花白的胡须,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胡霸天。
“无极前辈,你在武林之中,可谓是武林泰斗级的人物。我在你的面前也不说谎话。我打算收她为义女。”
“但是,若她将来长大cheng人,恐怕会……”
“无极前辈,我知道您是为我担心着想,都已经过去十天了,汐雾的身体虽然正在渐渐地恢复,可她的年纪尚幼,应该对此事没有太多的印象。同时,话有说回来了,我虽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因我而死,若日后真有这么一天,汐雾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认定我就是她的杀父仇人,那么,我也只有认命。”
“老夫真的没有想到,胡庄主竟然有如此的仁义胸怀。真是让老夫敬佩之极。”
“无极前辈,你太过奖了。”对于无极老人的称赞,胡霸天连连的摇手,并说道:
“汐雾虽年幼,可她甚是惹人喜爱,任谁见到了她都会喜欢上她。我认她为义女,一则是想让她生活无忧,二则,不瞒无极前辈,胡某尚有一女儿,正巧可以与小女蝶儿结个伴儿。”
话音刚刚说到这里,便忽然的听到了一个稚嫩的童音传入大厅。
“爹,爹。”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胡霸天的宝贝女儿胡蝶;将满五岁的胡蝶,长相甜美可爱,梳着两个小发髻,上面还缀着亮闪闪的珠子,圆润的小脸蛋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胡霸天早年有一结发妻子,成亲多年,一直都为生育。直到他中年,他的妻子才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娃娃,也就是胡蝶。虽然,妻子已经离世三年,他也在前不久续弦,可他对这个宝贝女儿的宠爱可是一点也没减。对她的要求更可谓是有求必应,任何的宝贝、只要她开口,只要她想要。胡霸天就会想法设法的弄来给她;因此,小小年纪的胡蝶便在‘古月庄’蛮横霸道,俨如个刁蛮小姐。
“爹,你偏心。”她一来到就扑到了胡霸天的怀里,很不悦的嘟起了小嘴。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爹哪里偏心了?蝶儿?”胡霸天无比溺爱的着她的头,眼里充满了慈爱的光芒。
“为什么这么多天,爹都不来看蝶儿,也不陪蝶儿玩,只守在汐雾的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