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事情,卓君安和卓君衡处理的方式完全不一样,一个极端不得人心,一个善后笼络人心。
这样一来,百姓的心就更加倾向了太子卓君安那边了。
这些消息,钱思瑾虽然足不出户,但也能从八卦的子竹那里听来。因为子竹可是个实打实的太子迷妹。
“我说子竹啊,你既然觉得太子殿下哪儿哪儿都好,不如把你送给她做贴身丫鬟伺候他好不好啊?”
这几日只要卓君安一有什么消息,子竹便会马上告诉钱思瑾,然后再一脸崇拜地把卓君安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地夸一遍。
她耳朵都快听出茧来了。
“子竹,你说你这几日,整天在我耳边说太子殿下怎么怎么好,你说要是你的安陆哥哥知道了,他会不会吃醋啊?”
“小姐,你胡说什么呢?我和安陆哥哥才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再说了,太子殿下的好,又不是只有我在夸,现在全城的百姓都在说太子殿下的好呢!才不像那个衡王一样,一有问题不想办法解决,就只会看人家的头!”
这件事表面上看确实是卓君衡在唱白脸,而卓君安在唱红脸。很多事情,有对比和没有对比,差别是很大的。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但是子竹那么天真,涉世未深,还会时不时地犯傻,她既然把卓君安当自己的偶像来看待,钱思瑾也不忍心去破坏他在她心中高大伟岸的形象。
皇子之间的斗争,尤其是和皇位扯上关系的时候,事情远远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衡王府内,卓君衡因为卓君安和他唱反调,这几日心情都不大好,总是动不动就会发脾气。就连怀有身孕的衡王妃魏氏,也没能幸免。
魏氏知道卓君衡这几日心烦,于是还特意去学了一套按摩的手法,想要给卓君衡按摩按摩,让他放松一下心情。
但她刚把房门推开,并且还没完全推开的时候,卓君衡背对着门,听到了响动之后,便大骂了起来。
“我不是让你们滚吗?滚啊!听不懂人话,是想被丢出去喂狗吗?”
魏氏被这么突然一吼,虽然也知道她并不是卓君衡真正要发脾气的对象,但心里还是很害怕的。再说了,她一个孕妇,很容易因为惊吓而影响腹中的胎儿的。
魏氏当即手脚便软了下来,差点没站稳,还好她的贴身婢女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忙将她扶住,然后硬着头皮大着胆子地和衡王禀告着。
“衡王,是,是王妃来看您了。”
卓君衡仍旧没有回头,还是背对着他们,但说话的口气明显放缓了些。
“那又怎样?都给我滚出去,本王现在谁都不想见,不见!”
“这?”
婢女双眼含泪,看着魏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魏氏深呼吸了一口气,柔声道:“王爷,我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您不开心了,让臣妾来给你按摩按摩可好?”
屋内一下子安静得可怕,卓君衡不置可否,婢女站在一旁也是大气不敢出,而魏氏,还在静静等着衡王的答复。
良久,卓君衡才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进来吧。”
魏氏从婢女的手里接过一盒子颜色大小都各不相同的瓶瓶罐罐,便让她退下去了。
将坐在地上的卓君衡扶起来后,魏氏牵着他慢慢地走到了床边,为他脱去了外衫。
卓君衡盯着魏氏手里的那些瓶子,印象中好像没有见过,便问道:“这些是什么?”
魏氏笑了笑,解释道:“回王爷,这些瓶子里装的都是精油,臣妾一会儿就是要用这些精油来为您按摩的。”
卓君衡随手拿出了一个瓶子,虽然有瓶盖盖着,但还是能隐隐问道一阵香味。只是这香味有些奇怪,他说不上来。
“这真的有用?”
也不知道卓君衡是在怀疑这精油的效用,还是在怀疑魏氏的能力。
“一会儿您就知道了。”
在魏氏的按摩下,卓君衡确实心情大好,光看他的那张脸就知道,和之前恶言相对的时候,完全是不一样的。
或许是好不容易能够放松一下,也可能是这精油有助眠的效果,总之在魏氏的按摩之下,卓君衡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觉,卓君衡是足足睡到了第二天天亮,这让衡王府上下都特别感激衡王妃魏氏,因为她的出现,总算是让他们过了一天安生日子。
但身为侧妃的楚蕊可就不开心了。
在魏氏去找衡王之前,她也是去过的,可结果就是,没等她说两句,衡王就毫不客气地将她轰走了。若不是当时没有府里的下人在场,不然她的脸可就丢大了。
她嫁给卓君衡这么久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大声吼她,她怎么能接受得了呢?
楚蕊本就因为自己被卓君衡凶了几句而闷闷不乐,后来又听说魏氏把衡王服侍地服服帖帖的,更是气上加气了。
卓君衡倒是一夜好眠睡到天亮了,她可是气得怎么着都没能睡着,愣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变亮。
卓君安通过手下知道了皇后将这件事的消息给封锁了,皇上根本不知情,于是他便决定亲自去见一见他的父皇。
皇后再怎么样,也不能阻止他见皇上。
皇上得知卓君安求见之后,很高兴地就宣了他进来。
虽然皇上的身体日益好转,但要下地还是有些困难,所以一直都是躺在床榻之上。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连坐起来都做不到。
卓君安进到内殿之后,看到皇上之时,明显能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
而皇上见到卓君安,脸上也绽开了笑容,朝他招手,道:“来,坐过来些,父皇有一段时日没见到你了,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也没忙什么,就和以前那样。这么久没来看父皇,是儿臣的错。”
卓君安并没有立马就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直接就告诉皇上,而是和平时那样,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
直到时候差不多了,卓君安准备告退的时候,一个东宫的奴才才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说是有急事求见。
“让他在外面候着,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别叨扰了父皇休息。”
卓君安吩咐着传召的奴才,但那奴才却并没有离去,而是在等着皇上的命令。
“让他进来吧,既然是急事,相比是耽搁不起的,朕没关系,你就先见见他吧。”
卓君安面色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儿臣谢父皇。”
其实,这一切都是卓君安安排好的,在皇上坚持让那奴才进来之前,他并不确定到底能不能顺利地实施自己的计划,但一旦父皇松了口,它就是知道这事情成了。
那奴才一进来之后,便跪倒在了卓君安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太子殿下,不,不好了,有一户受害者的人家,今天突然说要和衡王斗个鱼死网破,不管怎么样都要衡王血债血偿……”
“住口!”卓君安猛地呵斥道:“赶紧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胡说些什么!”
皇上虽然是病了,但却不糊涂,那奴才刚才说的话,他都听清楚了。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再看看一旁的卓君安,似乎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但他好歹还是一国之君,想要知道的事情,怎么着也能知道的。
他现在也不知道卓君安这是什么意思,但既然他极力地呵斥那个奴才,他便也就先装装傻好了。
“好了,有什么事你们回去再说,父皇累了,要休息了。”
“是,儿臣告退。”
虽然皇上没有当众逼着那奴才说出整件事情,但卓君安知道,他一定会想办法去知道那奴才口中所说的事情。
至于皇上最后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知道,那都无所谓了。
他此行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虽然皇后一直在封锁着消息,但现在皇上既然知道了些许,那就定然是瞒不住的了。
在卓君安退下之后,皇上立马便吩咐了伺候他的奴才去调查最近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其实皇上是很生气的,自从生病了之后,他便觉得自己只是空有一国之君的名号,不再像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会很快知道。
几个时辰过后,他派去调查事情的奴才就回来了。
虽然在这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那奴才提到了衡儿,还说什么血债血偿,他那时就已经知道绝对是衡儿又惹事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事情竟会是这么严重。
得知事情真相的皇上,被气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脸色也大变,不过一会儿,便咳了起来。
那奴才吓得不轻,赶紧朝殿外大喊着:“传太医,传太医!”
皇上这一咳,就没停下来过,直到太医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给皇上扎了几针银针,他的情绪才稳定了一些,然后止住了咳嗽。
“皇上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都没再咳嗽了,今天怎么会突然又咳起来了?”
太医也是出于担心皇上的身体,这才想要问清楚一些,好对症下药。
那奴才低着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索性都闭口不答。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说啊?”
太医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见他不说话,还又提醒了他一遍。
皇上叹了口气,道:“不关他的事,我就是突然咳起来了。”
既然皇上都亲自发话了,太医也不好再说什么,皇上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吧。
临走之前,太医又重新为皇上把了一次脉,嘱咐皇上好好休息,然后吩咐那奴才不要让皇上生气,或者突然告诉皇上什么大好消息。
大喜大悲,对皇上的康复都是很不利的。
虽然皇上和奴才都没说什么,但他身为一个医者,皇上此次突然咳嗽起来,还停不下来,肯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