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莫奈再次从床上爬起来。
偌大的房子里寂静无声，窗外月华如水，点点的星辰缀在天边。
可是莫奈的心里却不能平静，最近她的睡眠不太好，不是失眠就是半夜惊醒，不知道是心情阴郁，还是最近的天气。
明明已经10月份了，可是这秋老虎的势头比之夏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来到客厅，拉开冰箱，冰箱里满满的antipodes已经所剩无几。从里面取出一瓶来，仰着脑袋咕噜咕噜的，没几下瓶子就空了。
“呲——”
细微的声响在宽敞寂静的空间里响起，莫奈一惊，循声望去，靠窗的位置立着一个人影，熟悉的轮廓让她感到阵阵恍惚。
她歪着脑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这个男人多久没回家了呢？
一天，两天，还是一周，一个月？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说要想想离婚协议书的条款，居然一想就想了这么久。
不知站了多久，男人终于转过身来，手里夹着的闪着星火的烟被按灭在窗台。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还是他以前隐忍着没在自己面前抽？
“你回来啦？怎么不开灯？”莫奈笑着打招呼，好久没见，她觉得自己应该热情点。
“嗯。”男人简短的出声，不知是回应她的哪句话。
再无话可说了么？莫奈在心里苦笑。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有想过再见面是什么情景，只是想到最后就又开始逃避了。
大概没有人想他们这样子吧，结婚悄无声息，离婚也是无声无息。
“要喝点水么？最近天气很干燥。”莫奈出声，抽完烟喉咙会不舒服的吧。
霍慎之有些意外，但还是跨步上前，来到她的跟前。
莫奈从里面拿出一瓶水递给他，见他的视线这时放在冰箱里。
于是讪讪的开了口道：“不好意思，把你的水都喝完了。”
霍慎之没说话，收回视线，接过水便喝了起来，并且学着她的样子咕噜咕噜整瓶的灌下去。
胃里涨涨的，真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此后，两人便不再说话。
“霍慎之，你是为了什么回来？”又过了许久，还是莫奈妥协，只是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是已经想好了吗？
霍慎之不说话，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意外的摸到一片冰凉。
他心里一惊，收回手，转身按了墙上的按钮，瞬间一室亮堂，入目的是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头发有点乱，眼睛肿得厉害，薄薄的嘴唇扁着微微颤动。
“你哭什么？”霍慎之有些无所适从，后悔开了灯。
不过已经晚了，莫奈的目光已经绞在他身侧的茶几上薄薄的几页纸，她已经猜到了那是什么。
平生第一次她这么佩服自己的眼力，明明已经被失眠折磨得够糟糕了，明明已经被眼泪浸得红肿不堪，可是她就是知道。
大约在见不到霍慎之的这些日子里，她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等着这一日。任何偶然出现在屋子里的文件，任何和他有关的电话，无一不让她神情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