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处理完之后，方志和陆厉川一起回房间，一边走一边挠头，“川哥，我总觉得姜北今天不太对。”
“你要不去看看？”
陆厉川正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水滴顺着头发滴在脸上，被他胡乱用毛巾擦掉，衬衫袖子挽起，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又黑又硬的短发也被灯光照的根根分明。
闻言，他扫了眼方志，哼笑一声，“今天？你才认识她几天？”
“这么有闲情逸致，不如我找几个案子给你研究？”
“别——”方志干笑两声，“那我还是去洗澡吧。”
走到浴室门口，方志还是心有不甘，顶着可能被陆厉川胖揍的风险吼道，“川哥，我说真的！”
“你不觉得今天姜北这小姑娘帅爆了吗！”
“她平时性格也没这么火爆啊，突然这样，肯定有原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妖字刚说完，方志还想说点什么，一条毛巾就横空砸上他脑门，干脆利落，毫不留情，吞没他剩下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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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姜北在床上坐了会儿，翻开手机打了个电话。
她电话薄里人很少，一眼看过去，一只手都凑不够。
天亮了，外面雾蒙蒙的，整个青旅异常安静。
姜北在床头靠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直到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她条件反射似的睁开眼，穿上拖鞋走打门口，打开门。
“外卖是吧，多少钱。”
“67块五。”
说着，外卖员伸手把袋子递给她。
姜北接过来，把钱给他，视线一转，就在门口看到一个人。
——陆厉川。
也不知道他在这儿站了多久，外套上沾了一层水，顺着衣服往下掉。
“你来干什么？”
他手指勾起手上的塑料袋，里面一袋药碰撞的窸窣作响。
“送药。”
姜北这才看见他手上拎的药。
或许是看她看着，又或是别的，陆厉川掐了烟解释，“我用剩下的。”
“谢谢。”她侧头看他一眼，目光清澈，嘴角弯了弯。
陆厉川觉得这姑娘好像也没那么难相处。
他抿了抿唇，要走，姜北却已经退后一步让出一条路。
她的房间不大，正面朝阳，房间四面墙上都挂着简单的素描画，床头摆着一盏橙黄的台灯，大白天也开着。
床头零散着很多化妆品，还没进门，陆厉川就闻到一股血腥气。
视线下移，落到她腿上，右腿脚后跟的牛仔裤湿了一片。
姜北也不避着他，坐到床上卷起裤腿就开始擦药。
一边擦，她听到陆厉川问，“怎么弄的。”
“跟着救援队还会受伤。”
“你以为谁都像你，体能那么好。”
姜北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
他还在门口站着，像一尊大佛似的，身形挺拔，眼睛四处看。
看到最后，还是落在她腿上。
姜北腿上的伤已经发炎，和布料黏在一起。从二楼到三楼，再在房间来回走动，脚后跟也被染成淡红色。
“你倒挺能忍。”
姜北一边撕翻开的肉，一边咬着牙回他，“我要是不能忍，你恐怕又要说我矫情。”
“对吗，陆大队长。”
姜北嘶了口气。
血肉连在一起，看着都触目惊心。
陆厉川站着，也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可他越是无动于衷，姜北心里就越想耍小心思。
她眼珠子一转，直起上半身挽了挽手法，顺便踢了踢腿。
“陆队长，帮帮忙。”
她的表情一排坦然，微褐的瞳孔看着他，没有一点儿异样。
好像真是因为自己做不了才求助他。
陆厉川看着她，没动。
姜北皱了下眉，又轻嘶了一声，受伤的腿并没有放下来，就在他眼前晃，连着布料也一起晃。
“快点啊。”
“我都快疼死了，你人民警察，不就该为人民服务么。”
“怎么，嫌我不是纳税人？”
话没说完，陆厉川就走了过来。
他一过来，姜北眼前就暗了下来。
“你还挺高的。”
她拿手比划比划，他半蹲，她坐着，隔了一张床，两人才持平。
陆厉川一抬眸就看到她忽然前倾，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越凑越近。
“你干什么。”他平静开口，也不躲，可手下却悄无声息用了力，姜北只感觉一阵十指连心的痛，刺啦一声，和肉黏在一起的牛仔裤就被撕成两半。
同时撕开的还有她最外面那层发炎的烂肉。
血珠瞬间就涌了出来，滋滋啦啦，特别像她小时候骑自行车摔了个狗吃屎后石头嵌进去的样子。
坑坑洼洼，填满石子的地方血水直冒。
虽然不大，却扯着太阳穴都疼。
陆厉川是真不留情。
看到她龇牙咧嘴的样子，他难得掀了掀眼皮，放慢动作。
消毒，上药，包扎。
不愧是从警校里出来的。
一套动作陆厉川做的流畅又熟练，眉头都没眨一下。
没逗到他，姜北不安心。
伤口包好之后她再想上前，却直接被陆厉川摁在床上，冷声警告，“你给我好好床上呆着，别挑事儿。”
“我怎么挑事儿了？”
姜北攥着掌心，额头上细汗淋漓，歪头看着他，好像真的很茫然。
她挑了挑眉，看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心里贼爽。
不到一秒，她又换了话头。
“其他人是不是都睡了。”
“应该是。”
说完，陆厉川拎起外套要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她说，“我饿了。”
“你饿不饿。”
“我们一起吃点东西？”
虽然说得是我们，可她一个病号，饭显然要陆厉川来做。
折腾了一整晚，大家的确都没吃东西。
可她早不饿晚不饿偏偏这个时候饿，陆厉川信她才有鬼了。
他吸着脸颊看了她几秒。眼睛极黑，眼底情绪不明。姜北也不介意，目光笔直的跟他对视，笑盈盈的，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的晃眼。
等了一会儿，看他迟迟不想表态，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到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陆厉川掀开门帘往外面看。
一楼院子里忽然涌进来几个警察，拿着手铐，神色匆匆的，直奔二楼。
那方向……
是往宋青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