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队长开心吗。”
哼。
开心个屁。
陆厉川痞笑一声，盯着她疲惫的侧脸看了几秒，说，“那你接下来也少给我惹事儿。”
姜北挑眉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我惹不行，邹琳琳就行呗？”
她看着他，语气嘲讽，带了几分挑衅。
陆厉川舔了下嘴角，“别跟我抬杠。”
“我现在说你呢，你扯别人干什么？”
陆厉川单手插兜睨了她一眼，从兜里拿出一瓶藿香正气液，扔到桌上，起身要走。
姜北奇怪了。
他来就是问这个的？
她还以为他是来问关于帖子那件事儿的。
实际上陆厉川本来打算一起问。
可姜北顶着一双黑眼圈，眼底布满红血丝，像只被霜打蔫儿了的茄子。
他可不想又被人说没人性。
姜北也的确困了。
所以没有挽留。
帖子的事儿其实她从昨天一开始就知道了。
因为方悦的工作原因，每天都要及时刷新关注各种新闻资讯，也要上论坛看帖子，帮自己的辩护人分析和寻找互联网中另一半可能存在的任何蛛丝马迹。
所以看见那个帖子里照片的时候，她当时就不淡定了。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啊？”
“怎么这里面写的这么难听？！”
“让我找出来是谁，我非要替你狠狠揍他一顿不可！”
方悦气的唾沫星子乱飞，隔着手机听筒姜北都能想象她义愤填膺张牙舞爪的样子。
她被逗笑，说，“你把地址发过来我看看。”
“我当事人都不着急呢，你干嘛这么着急。”
方悦撇嘴，“谁让我是你朋友呢。”
“我总不能看着你受欺负无动于衷吧。”
“对了对了，上次说好我去看你呢，你到底有没有时间啊？”
想到林乐清和培训中心的规定，姜北一个头两个大。
她说，“就算要过来你也等我处理完手头的麻烦吧。”
毕竟现在烦心事儿一大堆。
她心烦都来不及，哪儿还有心情去玩。
方悦一想也对，便囧囧的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姜北登陆方悦发过来的论坛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精心排版过的扒皮贴。
帖子里极尽所能渲染她的黑历史和惊世骇俗的叛逆。
鼠标下滑，从头到尾，也没有一个地方泄露发帖人的信息。
藏得挺严实。
姜北嗤笑一声，关了页面。
本来想等处理完研究队的事儿再搞这个。
没想到她刚看完帖子没多久，就接到陈导从研究队打来的电话。
“姜北，你现在来研究站一趟。”
“带上之前的研究资料，一个过来。”
陈导的语气很急，还有点生气。
姜北抿唇思索了几秒，从电脑里导出文件到U盘，加密上锁，这才关了电脑转身离开。
本来以为一个人悄无声息离开再回来，没人会发现。
却没想到会在门外遇到守株待兔的林乐清。
她走，他也跟走。
她停，他也跟着停。
折腾烦了，姜北就随便他了。
爱跟就跟着吧。
反正她现在也没有心思搭理他。
在研究站呆了一晚上，把U盘里的资料详细分类跟陈导交代了一遍之后，姜北就下山赶了回来。
刚才跟陆厉川说话，也是强撑着眼皮。
这会儿他一走，没几秒姜北就沉沉睡了过去。
他们都想等一等再处理这件事。
或许帖子的热度慢慢降下去，就没人记得了。
可没想到，一觉醒来，帖子不仅没有降低热度，还登上了论坛顶部。
连姜北研究员的身份也一并被人扒了出来。
更让人心寒的是，姜北宿舍的门缝里被人塞了纸条。
上面的话极尽侮辱，还有人问她多少钱一次。
她捏着那张纸条看了几秒，却忽然想起之前野外生存训练失踪时，也是闲着这帮队友，绕着山林每日每日的帮助救援队在找她。
明明是同一拨人，可在不同时间点却能作出截然相反的事来，让人怀疑人生。
她哂笑了几秒，抿唇看了眼窗外人群零散的操场，停顿几秒，转身走到门口，反锁了宿舍的房门。
方志听到女生宿舍的人说姜北反锁了房门，一直没有出来的消息时，心里咯噔一下。
他小跑跟上陆厉川，说，“姜北不会想不开吧？”
陆厉川正不紧不慢的往宿舍楼走。
一边走，还一边解开外套扣子，把帽子取下来拿在手里。
天色微暗，其他学员都解散了在休息或吃饭。
闻言，他脚步一顿，睨方志一眼，“你觉得她会想不开？”
方志一噎，“不然呢？”
陆厉川嗤笑，“我觉得她会先把那个污蔑她的人找出来弄死，然后拍拍手，说，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啊？”
想起之前在青旅教训宋青，她冷笑着拿着烟灰缸，一副小太妹架势的样子。
方志莫名缩了缩脖子，认可了陆厉川的猜测。
等他们用钥匙打开房门进去的时候，方志只想说卧槽。
房间里，姜北正抱笔记本蹲在窗边的桌子上，手边放着一瓶度数很高的白酒，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击，晃的人眼花。
“这这这什么情况啊？”
姜北没有说话，嘴里咬着一根圆珠笔，两眼紧盯着电脑屏幕，手还在飞快敲击。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几十秒后，她终于哼笑一声，松口，把笔扔到桌子上，抬头看了眼门口目瞪口袋的方志，和斜靠在墙上神色淡漠的陆厉川，说，“你们怎么来了？”
陆厉川挑眉看她一眼，漆黑的眼眸沉静如潭，带了几分痞气。
“方志怕你想不开。”
姜北被他逗笑。
“你觉得我像是吃了闷亏躲在房间里自虐的人？”
那简直太不像了好吗
方志觉得自己真是太小看姜北了。
她哪儿是什么柔弱的小姑娘啊。
整个一山大王。
不过刚才那敲键盘的姿势挺帅的。
专注又冷静，有点像工作时候的陆厉川。
陆厉川问她，“你刚才什么呢。”
姜北抬头看了他一眼，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转了个身，面对他们，敲了敲桌角，说，“找i，p。”
“你还会这个？”
方志惊呆了。
下一秒就听到她淡淡道，“不会。”
“所以刚才在自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