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厉川薄唇紧抿，一时间竟然被她看的有些无言。
心里腾升起一股异样的烦躁，他冷着脸把面前的小姑娘从身边拎开，扔到自己对面，才冷哼一声，淡淡道，“那又怎么样。”
“存一张照片能说明什么问题。”
“我手抖，随便存了一下，不行？”
“行。”
“但我记得照片在收藏夹里啊。”
“怎么，陆队长酒喝多了，手抖得这么厉害？”
姜北抿唇看着他，眼底促狭的笑明晃晃的，带了几分得意的笃定。
本来因为陆厉川的忽然冷淡，她纳闷又觉得烦躁，想不出头绪。可没想到今天开始演练之前，方志打开陆厉川手机去复印资料回来，一不小心点开了手机相册。
那会儿方志正在分发资料，手机被扔在旁边的桌子上，姜北就站在旁边，
看到熟悉的照片，她心里咯噔一下。
想到这是陆厉川的手机，骤然蹙起的眉头才平了下去。
闷骚男。
还不理她。
扫了眼正在操场外面和队员说话的陆厉川，她当时就乐了。
可她越是得意，陆厉川心里就越烦躁。
尤其一抬头，看到远处亮着红灯的摄像头。
场外，老顾队正在监控屏幕面前查看学员们的考核情况。
想到这点，陆厉川忽然抿唇，伸手拽住姜北就往旁边的监控死角走。
他手上的力气一如既往的大。
动作粗暴又冷漠。
姜北被他拽的倒吸了口凉气。
“陆厉川，你说话归说话，能不能别动手动脚。”
“你知不知道每次掐人都很疼。”
她的语气带了几分难得的抱怨。
陆厉川心里好笑，侧头睨她一眼，说，“那你不还是很喜欢。”
那倒也是。
姜北心里一乐，被他拽到墙角扔开。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靠墙站稳，对上他漆黑的眼，忍不住坏笑道，“大白天的，陆队长不用这么着急。”
陆厉川抿了抿薄唇，依旧板着脸。
他嗓音沉沉的扫了她一眼，手抄兜里，说，“你给我站好。”
“我有话要跟你说。”
姜北挑眉看向他，“什么话？”
陆厉川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从兜里摸出烟盒，抽了根烟咬进嘴里，拢火点燃，吸了一口，才把她又往墙角摁了一把，确定监控录像看不到了，才痞笑一声，单手撑墙俯身看着她，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夹着香烟刺鼻的浓烈，姜北下意识躲了一下。
却被陆厉川强制掰过头，说，“你这段时间一会冷一会热的撩拨，到底是想干什么？”
“你很闲？”
“还是除了撩拨男人就没事儿能做了？”
他话里的不耐烦和冷意格外明显。
像是憋着一股气，说话冲到了极点。
姜北抿唇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才挑眉道，“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想睡你啊，陆队长。”
她扬眉带笑，说的简单又直白，没有丝毫要隐瞒的意思。
陆厉川舔了下嘴角，叉着腰看她几秒，点点头，才淡声嗤笑，“想睡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姜北：“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他不耐烦的掀了掀眼皮。
半晌，抿唇直起身，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好半天才说，“姜北，我没时间陪你胡闹。”
“你玩玩就行了，适可而止。”
“接下来我也很忙，没空跟你耗。”
“你要忙什么？”
陆厉川无言片刻，真的有点被她给打败。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重点是，我就是想睡你。”姜北眉眼狡黠的看着他。
陆厉川被她的胡搅蛮缠气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她像一团棉花，压不扁揉不烂，还格外有韧性。
可在陆厉川看来，姜北就是个胡闹的小孩儿，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干什么，莽撞又毫无章法。
她冲动，可他却渐渐冷静下来了。
他侧头看了眼正在转动的摄像头，靠在旁边的墙上无言片刻，忽然低头舔了下嘴角，问她，“你知道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姜北侧头，“会使用工具？”
“别那种眼神看着我，历史书上都这么说的。”
陆厉川被逗笑。
舔着嘴角低笑了下之后，他忽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历史书上是这么说的。”
“可现实中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姜北，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能克制自己的欲望。”
“如果和谁都能上，床，发生关系，那和动物发情有什么区别？”
“你是在说我随便吗。”
她抿了抿唇，声音淡下来。
陆厉川痞笑一声，侧头上下扫了她一眼，说，“你觉得呢。”
“不随便会随随便便发裸，照给男人？”
“不随便看见一个男人就说你想睡？”
他的声音平静又冷淡，却字字戳心。
姜北刚想分辨，他又掸了掸烟灰，说，“我真不想陪你玩，也没心思保持一段床，伴的关系。”
“姜北，我不缺女人。”
“但我不屑。”
不屑随时随地跟人上，床，也懒得花心思应付。
那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陆厉川有这个资本，从上学时收到一沓一沓的情书开始，他就明白自己在女生中的优势在哪里。
以前年纪小的时候，他对感情没兴趣，一心想成为尖子生，早点进入警队，所以对那些前扑后拥告白的女生能躲则躲。
进入警队之后，一个接一个的案子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哪怕有人介绍，也从没时间应付。
直到遇见姜北。
她像一个意外，莽撞又不讲道理的冲了进来，只想跟他发生关系，玩玩而已。
陆厉川觉得可笑。
一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连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不知道，就想学别人游戏人生。
说完，两人正僵持着，陆厉川随身携带的对讲机里忽然传来滋滋啦啦的调频声。
接着便传来方志熟悉的嗓音。
“川哥，你在哪儿呢？老顾队喊你去办公室一趟，收到快回复。”
陆厉川摁下对讲机，沉声道，“收到，马上过去。”
他要走，姜北却忽然上前拦住他，一字一顿道，“我没有。”
没有随便。
也没有跟谁都发那种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