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老路和周围关系好的同事，长辈劝他相亲结婚的时候，都说，“你一个人怎么行。”
“一辈子这么长，总要有一个知冷热的姑娘陪着你。”
可陆厉川从来没有当真过。
听听就算了。
从年少时，他就一个人走过来。
身边有老师，朋友，战友。
唯独没有过女朋友。
以前老路交女朋友的时候，动不动就和女朋友吵架。
一吵架，他就要颓废好久。
一个人窝在宿舍床上，像个二傻子。
做什么事儿都没有精力。
用老路的话来说就是，“心累。”
“女朋友太难哄了。”
“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的想法一秒一个样子，我哪儿能猜得出啊。”
那时候女朋友这个代名词对陆厉川来说就是麻烦。
爱吵架。
喜欢斤斤计较。
还需要费尽心思去诱哄。
不如他多看几本书，多打几轮手枪。
可直到遇见姜北。
他才发现，原来女人还有像她这样的。
能软能硬，冷漠又古灵精怪，也不矫情。
时不时做点什么，总是能戳到他心里去。
比如上次在培训中心，她放下礼物一个人默默离开。
再比如现在，她眉眼清明的看着地上的积雪，说出的话却很透彻。
陆厉川挑眉，忽然笑了一下。
心里不知想到了什么。
姜北被他笑的心里发痒。
扑上去就往他脖子上亲。
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想扑上去对他动手动脚。
陆厉川叼着烟，任由她细细的牙齿在自己身上到处点火。
两人正腻歪着，就看到秦建国从警局门口停着的一辆车上下来，径直走进了警局。
整个人阴沉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
姜北和陆厉川跟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秦建国没有去见秦靳。
只是去陆厉川办公室问了检测结果。
“这混小子。”
“我就知道他出去准没好事儿！”
“还背着我往外面跑。”
“你看看，看看他都做的是些什么龌龊事儿！！”
秦建国气的脸红脖子粗。
可姜北却站在外面没进去。
他们一家人相处的模式好像很怪异。
姜北也不像其他家的姐姐。
从秦靳出事儿到现在，除了和陆厉川解释沟通之外，她一直表现的很冷静。
甚至有点冷漠。
只在从警局外面进来的时候问了陈学武一句，“精准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陈学武一愣，点点头，顺手把手里的检测结果递给她，说，“出来了出来了。”
“你可以放心了，秦靳只是吸了一次。”
“并有贩卖。”
这虽然算不上好结果。
却比两者兼得好了太多。
秦靳只是被人蛊惑，以为去帮陈二做掩护，就可以拿到不少报酬，还可以长期做下去。
陈二答应他，这次拿到钱会借一部分钱帮他做生意。
所以秦靳去了。
可没想到到包厢的厕所以后，才发现陈二要卖出去的竟然是白粉。
他当时就慌了。
想走。
可陈二已经骗他抽了一根烟。
走不掉了。
这些情况，检测之前陈学武已经派人从秦靳嘴里问了出来。
现在说轻一点儿，也无非就是安慰安慰姜北。
因为陈学武知道她的身份。
也知道她，秦靳，和秦局的关系。
可姜北却冷漠的并不像秦靳的姐姐。
只是随口一问。
知道结果以后，她点点头，道了句谢就转身跟着陆厉川进了办公室。
秦建国发火的时候警局里的同事噤若寒蝉。
都在小声议论。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听说秦局就这一个独苗。”
“还犯了这种事儿。”
“估计要被气死了。”
“哎。”
“谁说不是呢。”
“你看秦局一辈子在军队里摸爬滚打过来的，我以前还见过他儿子呢，小时候，可可爱了。”“谁能想到长大了竟然会长歪。”
警局内外都在八卦。
只有陆厉川他们队的组员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各忙各的，一句话也不敢搭。
秦靳是初犯。
虽然情节比较轻。
可却和陆厉川他们组现在正在查的重案联系在一起。
这种事儿的嫌疑可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洗清的。
虽然姜北知道，谅秦靳也没那个胆子。
可秦靳还是一时半会儿出不去。
警方给的处理结果也很简单。
拘留五天，罚款500，结束之后让他接受一个月的强制戒毒。
这样处罚，一是为了防止秦靳染上毒瘾。
第二也是为了案子着想。
万一陆厉川手头这件案子有了新的进展，需要找秦靳核实情况，也不怕找不到他。
更重要的是，只要结案以后，其他人的口供和秦靳自己的口供能对上，那他就没事儿了。
秦建国气的脑袋冒烟。
完全没有要管秦靳的意思。
带他去学校办理休学手续和戒毒的手续的事情就落在了姜北头上。
临走之前，陆厉川忽然伸手拉住她。
“你等等。”
“干什么？”
他往嘴里咬了根烟，拿起办公室桌上的车钥匙和挂在墙上的外套，说，“我送你去。”
姜北本来想拒绝。
可转身看见外面忽然下起大雪，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去学校的路上，姜北终于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秦靳还穿着那套加绒的运动套装，整个人清清瘦瘦，像极了姜北第一次把他从派出所带出来的场景。
可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走到门口去接他，也没有站在外面等他，而是神色清冷的坐在车里，任由他自己孤零零的走过来。
走到车子旁边，陆厉川伸手，打开车门，放秦靳上来。
姜北也没有坐副驾驶座。
而是和秦靳一样坐在后排。
虽然陈学武也在他耳边说，“你觉不觉得秦局他们这家人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却被陆厉川皱眉拍开他八卦的脑袋，淡哼道，“你是不是没事儿干了？”
“没事儿干就出去守消息。”
“别让我把你扔出去。”
“别别别——我可不想。”
陈学武被他凌厉的眼神唬了回去。
在陆厉川印象里。
他只见过秦靳两次。
一次是第一次去姜北家。
第二次是在商业中心楼下。
姜北虽然和秦家关系一般，可对这个弟弟却并没有比自己用心少。
但路上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有和秦靳说。
没有询问事情的原委，也没有斥责他。
只是一个人安静的坐着。
直到下车的时候，秦靳忍不住喊住她，
她才忽然扭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微凉的笑了一下，没什么温度，说出的话却更让人心惊。
她说，“办完这些手续以后，你就别叫我姐了。”
“还像以前一样叫我姜北就行。”
她说的清冷平淡。
可秦靳心里却一下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