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白昱皱眉，“会不会太晚了些。”
“不晚。”蒋颦低眉淡笑道，“到嘴边的鸭子飞了才会更生气，现在去拿不痛不痒的有什么劲。”
白昱定定瞧了她一会儿，才开口道：“知道了。”
蒋颦看向他，开始下逐客令，“既然知道了，那就一个月以后见吧。”
白昱挑了挑眉，“急什么，我还有别的事没问。”
蒋颦坐在那里，斜他一眼道，“问。”
“彩云公主要大婚了。”白昱凑近，狭长的凤目中带着点点笑意，“人家都在玄武大道给你送那样一份大礼了，成亲可是大日子，你不回礼？”
蒋颦眼皮子跳了一下，毫无波澜道，“你连这个也知道。”
“我坏了她的好事，她找我麻烦不也是应当的么。”白昱收回目光，与她拉开距离，脸上带着邪气的笑意，“怎么样，要不要我给你出气？”
蒋颦听他这样说也明白了几分，知道彩云应该是找他的麻烦了，便笑了笑开口道，“你有办法？”
“有。”白昱眯眼笑道。
“洗耳恭听。”蒋颦道。
“先喊声昱哥哥来听听。”白昱眉目精致，碧色的眸中尽是戏谑。
不过下一秒，他脸上的笑意便都消失贻尽了，带着寒气的刀尖抵在他脖子上，女子神色从容，唇角漫出一丝凉意，“你话太多了，白公子。”
白昱看着眼前那把精致的弯刀，眨了眨眼：“你打不过我。”
蒋颦眼帘不抬，淡淡道，“可你不本就没想着和我打么？”
白昱：“……”
蒋颦收了刀，道，“这下可以说说了？”
“燕王好色。”白昱见她收了刀，轻轻一笑，缓缓道，“我们送些美人给他，如何？”
“这法子我早想了，也已经让萧瀛替我寻人了。”蒋颦秀眉微挑，“不过燕王性情暴戾，怕是找不到几个，还得从别的地方下手。”
“我记得你外祖云家生意做的极大，不正有几家青楼么，何不让他们替你找。”白昱脸上笑意微收，语气淡下来道，“你怕欠我的人情欠云家的人情，就偏不怕欠萧瀛的？”
“你好像对萧瀛敌意很大。”蒋颦漫不经心道，“云家的产业是云家大公子在管，他身子不好，哪里听得了这些事。”
她想到那人翻涌如云的袖袍，轻轻叹了口气。
若她和他说想要十几个美人献给燕王害彩云失宠，恐怕，会被讨厌的吧……
“至于你，风月阁阁主也会轻信刚刚认识的人？”微一顿，蒋颦又道，“若你相信，那当我没说。”
“你不讲给他怎么知道他听不了？”白昱垂下眼，笑意在眸中漫开，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萧家青楼里没几个能比得过彩云的。”
“还是我替你找找人吧，保证个个绝色，如何？”
蒋颦眸光一滞，“你可别强迫别人。”
“我白昱从不强迫别人。”他戏谑地笑，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男子又一笑，磁性的嗓音让人在冬日里也觉得如沐春风，“人我必定以你的名义送过去，若有事，带着那把刀去风月阁找人就是。”
“走了，下次见。”
说罢他便在在外面敲门声响起的一瞬间翻越身后的窗离开了。
“郡公主，糕点好了。”明月端着糕点在外面敲门道。
蒋颦回望了一眼，手指摩挲着那把弯刀的刀柄，对门外的明月道，“进来吧。”
明月端着糕点推门进来，她看着蒋颦低头看着那刀，一边将手上糕点放下，一边道，“郡公主可考虑好了，这刀还要卖么？”
“不了，先留着。”蒋颦将刀收好，拿起一块糕点道，“你来蒋家之前跟了表哥多久？”
“……”明月微不可查地瞧了她一眼，道，“奴婢是八岁的时候跟的公子，十岁的时候来府上跟的您。”
“据说表哥八岁的时候就跟着舅舅管理云家的事了。”蒋颦咬了一口糕点。
明月虽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心中担心是不是主子暴露了什么，但她心中清楚，在蒋颦面前是说不了谎的，只能低着头道，“是，公子八岁的时候便跟着大老爷一起学着管家中事宜，十四岁的时候云家的事便全是他管了。”
蒋颦点点头道，“那你应该也知道一些生意上的事了 。”
“奴婢知道一些……郡公主有什么想问的吗？”明月微微松了口气，回答道。
“京中的风月阁你知道吗，京中的珠宝阁，除了白玉堂也就这家拿的出手了。”蒋颦道，“你知道这家店吗？”
明月脊背一僵，想了想后便道，“奴婢听过是听过，不过了解也不多，公子应该知道的多些。”
“云家曾想过要收购风月阁。”末了，她又生怕蒋颦不信似的补充了一句。
“也是，表哥应当会知道的多些。”蒋颦歪头轻轻道了一句。
“是，风月阁的事，公子应该比较清楚，不如您去问问他，也陪他说说话。”明月有些僵硬地笑着。
也不知主子到底怎么跟郡公主说的，自己说多错多，还是推给他，让他自己和郡公主解释吧。
“也好。”蒋颦点点头道，“昨日除了那样的事，我是该去云家一趟，让他们安心的。”
“准备准备，我们现在去吧。”蒋颦道。
“是。”明月长出一口气，忙跑出去准备了。
……
京都，太子府。
齐盛平日里本就习惯冷着一张脸，谁也不放在眼里，这时候一病，面色苍白，偏因为发热的缘故嘴唇比平日要红些，所以整个人显现出了一种妖艳的美感。
他回来的时候太子府的下人们迎在门口，有大胆的抬头瞧他一眼，不过也只是瞧一眼又瞬间低下了头。
男子身披玄色大氅，以紫金头冠束发，虽生着病，眉目都蕴着冰霜似的，但依旧步履从容，贵气慑人。
他在一个门前一个微微福神身的粉一女子面前停下，看着女子轻轻抖动的肩膀，哑声道：“听说，你昨日和灵雨起了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