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四姐姐愿意帮我。”蒋颦看着她道。
蒋家的二小姐蒋丽，因为年少是不小心听到了杜氏说话，所以被杜氏直接按着头生生灌死在水里。
当然，这是她上辈子入了太子府以后才知道的，也是蒋梦亲口告诉她的，说自己亲眼看到大夫人生生按着二小姐的头将她溺死在水中。
许是当时年纪太小，蒋梦心里一直都有阴影，所以长大以后即使姨娘和姐姐都同杜氏母女极为亲近，但她就是和她们亲近不起来。
当真是轮回，不想今日却要拿这件事来和蒋梦结盟了。
“只要五妹妹能给二姐姐报仇。”蒋梦擦了擦眼泪，她鼻子哭得有些红，梨花带雨的样子更加让人怜爱。
“那是自然。”蒋颦道。
“好。”蒋梦看着她，神色认真，“既然我们的目的都是不能留着那对母女，从今以后我和五妹妹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五妹妹要什么，只要我能帮到的，自然全力以赴。”
“好。蒋颦转过头，笑得温柔婉约，“那我先回去了，四姐姐受了惊吓，用了膳早些休息吧。”
说罢蒋颦便起身想走，蒋梦在后面站起身道，“五妹妹。”
“嗯？”蒋颦回头道。
“今日之事不会再发生。”蒋梦踌躇了一下，才红着脸道。
“我自然相信四姐姐的善心。”蒋颦勾唇看向她，“就是今日四姐姐不打碎那个碗，不让人提前收了那汤，我我不会喝的。”
“所以，不必内疚。”蒋颦薄唇轻启，声音轻轻的，“四姐姐只管想着怎么帮我便好，若是那对母女不死，死的就该是我们了。”
蒋颦说罢便转过了身走了。
不是她心善要放过蒋梦，只不过她是明白了一个道理罢了，独木难支，人也一样蒋家一共就这么几个女儿，两个都和自己有仇，只剩下这么一个了，她自然得将她拉拢过来。
更何况……蒋梦这样的容貌与风情并非一般人有的，她这样的气质若是用好了嫁个好夫君，那她手里就又能多一张牌了。
“郡公主！”明月在外面等着，一见她出来便立刻迎了上来。
“秦牧呢。”蒋颦问。
“秦队长在上面。”明月抬眼瞧了一眼上面，对蒋颦道。
蒋颦抬头看了一眼婆娑的树枝，只见上面有一团黑色的东西，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秦牧从前是皇上的影卫，如今这样倒全是屈才了……
蒋颦没有说话慢慢往绛云阁那个地方走去，明月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郡公主，奴婢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只不过我身份特殊，实在不能告诉您。”
“你懂毒？”蒋颦终于开口说了话，面上神情也有了一丝波澜，“还懂药理？”
蒋颦现在想想只觉得可笑，什么彩云公主的毒喝了酒就能缓解，原来是明月。
从进房间起根本没有人提过那汤里有毒的事，甚至她和蒋梦说起来的时候两个人也没有完全挑开来说，明月怎么知道？
无疑是自己判断，她是怎么判断的，仅凭屋里那一星半点的残余汤汁么？
还是说是闻气味？
可不管是怎样做到的，这都能证明明月是个十分懂毒的人。
“是……奴婢……略懂一些。”明月额角的碎发被风吹着，她的侧脸谨小慎微，似乎十分害怕蒋颦生气。
蒋颦不禁笑出了声，“你倒是谦虚，让你在我身边可真是屈才了。”
蒋颦回想了一下，上辈子自己嫁入危机四伏的太子府，不管在饮食还是旁的什么物件儿上，似乎都没有吃过什么毒的亏，反而是那些平日里和自己不太对盘的小妾们时常说中毒了云云。
“奴婢不是故意的。”明月的手紧紧地扯着自己的衣服，轻声道，“奴婢不是玄武的人，而且门中女弟子未满十八岁是不可以离开师门的，若是被师傅知道了，我……”
“还请郡公主赎罪。”她咬着嘴唇又道。
“门中女弟子未满十八不可出门？这规矩倒是有趣儿，年纪太小就出师门的确不好，容易受骗。”蒋颦点了点头，肯定道。
“郡公主，您不怪我？”明月有些诧异道。
“自然是怪你的。”蒋颦道。
“……也是，毕竟奴婢欺瞒了您。”小姑娘闷声道，声音也有些沮丧，似乎是真的很难过。
“不过，若是你能教教我使毒，我就不怪你了，如何？”蒋颦眨了眨眼睛，话锋一转，看向明月嬉笑着道。
“郡公主想学这个？”明月愣了一下，他们附近的树枝莎莎响动着，她思索了一下道，“郡公主想学奴婢自然是愿意教的，不过毒这东西，里面门道很多，需要背和需要记得自然也多，不知郡公主……”
明月有些头疼，蒋颦从前那样不喜欢读书写字、琴棋书画，学毒可比这些都难，也不知她能不能静得下心来学习。
“我可以。”蒋颦毫不犹豫道。
“那好。”明月微怔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你不是我外祖父送来的人么？你可替烈锦表哥瞧过身子了，看你似乎很厉害的样子，表哥还有没有救？”不一会儿，两人已经到了绛云阁门口，绛云阁里还亮着淡黄色的灯火光，蒋颦没有接着往里走，而是现在门的不远处守夜丫鬟们听不到的地方对明月道。
“……奴婢只是对毒更加熟悉，云公子的病应该是师兄在看。”明月听到她问这个问题，身子不禁僵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回答她。
“这样啊。”蒋颦努了努嘴，道。
“是，师兄很厉害的！”明月说起师兄的时候眸子都在发亮，但她似乎想到什么了一般又一下子眼神黯然下来，道嗯“不过师兄说了，云公子的病恐怕难医……只能一直这么拖着，能拖多久拖多久……郡公主节哀。”
蒋颦原本亮着的眼睛也黯了下去，想起那个风清朗月宛若谪仙的身影，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