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来吧。”萧瀛换了个姿势,道。
“是。”卫凉微微侧过身子,对着门口道,“呈上来吧”
慧隐道长的弟子们也纷纷侧了侧身子,齐齐站在大厅一旁。
萧瀛的人端上来了一个托盘,他双手抬起那托盘,站在大厅中央弯腰举起那东西,道,“请各位主子过目。”
蒋秀看见那托盘里的一样东西后猛地瞪大眼睛看向蒋颦,她美丽的面孔变得狰狞起来,手也止不住颤个不停。
“这些是什么。”杜氏瞧了一眼,那托盘里似乎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一个精致的荷包和漂亮的盒子,就是寻常女儿假的东西,莫非是绿萝送给杜贺的?
“盒子里,是媚药。”卫凉小麦色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红,他刚刚只是打开闻了一下便有了片刻的失神和燥热,可见药性有多强。
不过他只是微微顿了一刻便很快恢复了正常,他抬起头又继续道,“至于那个荷包,上面修着蒋大小姐的闺名。”
“怎么可能!”杜氏面色一变,倒还十分沉着,她道,“杜贺好大的胆子!”
“他怎么会藏着带着秀儿闺名的荷包!还藏着这种污秽东西!”蒋丞相也猛地拍了桌子,几乎勃然色变。
蒋家的下人,竟偷偷藏着带有他们他们家嫡出大小姐闺名的荷包!?成何体统!
对于杜贺私藏带有蒋秀闺名荷包的事已经完全掩盖了他们对绿萝之死的关注,蒋颦勾唇笑了笑,微微垂下了眸。
“是啊,杜贺怎能这样过分。”蒋颦站起身来走到那举着托盘的人面前,话还未说完,脸上神色就变了,她惊慌道,“怎么可能!这荷包……这荷包的绣功全府也只有大姐姐院子里的柏慧做的出来……”
说到一半她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一半,立刻惊恐地转过头问蒋秀,“大姐姐,不是的,是不是,这东西不是你命人做的送给杜贺的是不是!?”
萧瀛看着蒋颦的拙略的演技,微微勾了唇角。
那托盘上精致的荷包,不是他让人改了还给蒋颦的又是什么。
“蒋颦!你胡说什么!”
“颦儿!”
“放肆!”
三道尖锐的声音同时响起,蒋秀更是被气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直接喊了蒋颦这两个字。
蒋颦将那荷包握在手中,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怯生生地看着蒋秀,柔柔弱弱道,“对不起,大姐姐,是颦儿武断了。”
这话一出,蒋秀脸色变得更差了,蒋颦这分明是和自己刚刚一样直接不分青红皂白给自己定了罪。
可偏偏自己还不能说什么。
“可大姐姐,这荷包的手艺,真的只有你院子里的人能做得出来……”蒋颦顿了顿,又委屈道。
蒋秀被身旁的鸿雁死死按着,她自然知道这荷包的手艺只有自己院子里的人做的出来,因为这本来就是自己院子里的人做的。
她看向萧瀛,男子漆黑的眸子弯了弯,还微微挑了挑眉。
“够了!颦儿,秀儿是你亲姐姐,你和她有什么仇要这样污蔑她,母亲当真是白白疼你了!”杜氏察觉到了蒋秀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心中暗叫不好,抬头的一刹那便变了脸。
妇人捂着心口,眼中带泪,一副十分痛心的样子。
“母亲,女儿说的是实话,即使女儿不说,府中旁人也未必看不出来,与其叫他们私下说大姐姐闲话,倒不如将事情敞开了说!”蒋颦已经活了一辈子,经历了一世,早已看透了这个人,自然也不会再像从前的自己一般因为母亲偏心姐姐而伤心了。
齐墨原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一听蒋夫人这话瞬间清醒了几分,虽说蒋秀到底是亲生的,可也不能这样偏心吧,刚刚蒋秀那样说蒋颦的时候她怎么没出来说半句话!?
齐墨自然是不知道那个荷包的事的,所以这会儿对蒋颦格外同情,以前对蒋颦所有的偏见都全然烟消云散了。
甚至心中还有几分心疼和庆幸。
他正要说话,萧瀛歪头瞧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齐墨原本想说的话便咽了下去。
舅舅不让他说话自然是有打算的,而且舅舅是向着蒋颦的,自然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可不要开口坏了事好。
齐墨心想。
“秀儿被一个男子收着带她闺名的荷包这种事传出去怎么得了……我怎么就收养了你这样恩将仇报的……作孽啊……”杜氏见蒋秀脸色越来越差便知那荷包真的是她院中人做的了,所以竭尽全力想着把方向往蒋颦污蔑姐姐身上转,想让大家忽略那荷包到底是不是蒋秀院中人所做。
若是换作以前,蒋颦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伤心极了,然后跪在杜氏面前说些什么“母亲别生气,颦儿以后再也不会了”这样的话。
可现在……
蒋颦微微喘了口气,没有回杜氏的话,直接对着卫凉道,“这东西怎么来的,那杜贺可有解释?是不是他偷了我姐姐的东西藏起来了?”
“对,一定是偷的!瞧你养的什么下人!竟敢偷偷藏着大小姐的东西和这种污秽之物!”蒋丞相眼珠一转,他其实早就对杜氏直接掌控全府多又不满,现在眼看着能除去她在蒋家的左膀右臂,他心中自然是开心的,想了想,他又装出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问卫凉,“是不是他和绿萝的死还有关系!?”
“回丞相爷,杜贺已经招了。他说夫人给两人赐婚以后那姑娘还是十分嫌弃他,他看不惯那姑娘清高的样子,而且觉得也迟早是他的人,所以给那位绿萝姑娘喂了媚药,所以那位姑娘浑身上下都是青青紫紫的印记,不过那位姑娘中途似乎想用发钗杀了他。”
卫凉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他想到那姑娘青青紫紫的颈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慧隐道长轻轻合了眼,似乎念叨了一句什么,不过并没有人听清。
“绿萝姑娘想杀杜贺被他发现以后直接反手抢下发钗生生捅死了她。”卫凉又继续道,“后来杜贺觉得害怕,就直接将人扔在井里了。”
“大胆!”蒋丞相猛地一拍桌子,他低头看着杜氏,咬牙道,“这种下人,理当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