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你嫌她长得丑，还觉得别人家的老婆年轻又漂亮！”
林正平涨红了脸扯着嗓子辩解：“胡说，我又不是那种好色的人！我要是不喜欢你妈，我能不顾你奶奶反对娶她吗，还跟她生了两个孩子！”
林海凤哭笑不得：“那你干嘛还说那样的话，明明知道她自卑！”
“我喝醉了都忘了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过！”林正平苦恼地抓了抓头。
林海凤知道他古板，便教了他几个怎么哄人开心的法子，让他自己选一个，他却选了一个最笨的办法：烧一桌好菜赔罪。结果，菜烧砸了，青菜煮的发黄，煎鱼加太多糖，焦得一塌糊涂。母亲实在受不了，一边骂他，一边套上袖套自己做。
父亲嘿嘿地傻笑，识趣地去灶台后烧火。
林海凤见状，暗松了口气，赶紧回去上夜自习，可还是迟到了，糟糕的是晚上值班的是数学老师。
一进教室的门，大家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林海凤刚想向坐在讲堂上的老师解释，赫然发现前面还站着一个身材硕长的男生，竟然是韩琦。数学老师看了看他，又望了望林海凤，眼神中流露一丝玩味。
“刘老师，我迟到跟她无关！”
“这么巧！那说说，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抱歉，我不方便跟您讲！我保证下次会注意！”
刘老师冷哼一声：“注意什么，是不迟到，还是不让我发现？”
……
林海凤一脸懵逼。
这节奏不对啊，为什么她有一种被人带进坑里的感觉！
“林海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刘老师扶了扶眼镜，鄙夷的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落在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她没有跟韩琦私下交往一，可是，她清醒地认识到这个时候争辩，只会越描越黑。
“对不起刘老师，我错了！”
“嗯，这才像一个学生该有的态度！你下去吧！”刘老师罢了罢手，又指了指韩琦命令，“你，跟我到办公室走一趟！”
林海凤赶紧坐回自己位置，颇为同情地看着韩琦。可是，他看上去云淡风轻，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跟个没事人似的。
他们一走，教室里一片哗然。
“哎，林海凤，看不出来啊，你下手这么快？”宋小凡探过脑袋，笑嘻嘻地调侃，“一看就是老手，不同凡响！”
“我到店里帮我爸妈干活，累个半死跑回来，就看见韩琦站那儿，你们一起瞎起哄。说书的都没这么巧，我能说什么呢？”
“我还以为你们一起逛街去了，哈哈，怕事情暴露，一个先来，另外一个后到，结果弄巧成拙，两个人都迟到了！”
“我已经受了学校处分，像还会找死的人么？”
宋小凡摇了摇头：“不像！不像！不过，你最大的优点是胆大！”
“噗！”林海凤装作吐血的样子。
“我觉得韩琦一定喜欢我们班上某个女生，不是你！他刚才故意不说，可能是为了保护那个女生！”
“呵，看来你是个明白人！”林海凤奇怪地问，“你为什么觉得不是我？”
宋小凡瞅了瞅她，一脸鄙夷：“谈恋爱的女生，哪像你这样不打扮的，你看你看，你这件棉衬衫打了几个补丁？”
“呃……”林海凤摸了摸袖口，脸颊微红。
其实，班级里大部分同学都是农村来的，像周敏这样的有钱人不多，所以，大家穿衣服都不怎么讲究，偶尔穿件有补丁的也很正常，只是，她经常去店里干活，舍不得弄脏好衣服，专门挑了最旧的穿而已！
直到夜自修结束，韩琦都没有回来，一般老师训学生最多半小时，这显然有点不对劲。再加上韩琦不住校，大家也无从问起，更觉得奇怪了！
林海凤时间紧迫，专心复习。下课铃一响，收拾东西就走。
赵小琴从后面飞快地追过来，一下拉住了她的胳膊，压低声：“哎，慢点啦，我们一起走！”
林海凤知道她八卦心不死，故意说：“不要问我韩琦的事，让你失望了，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我知道啊！”
“咦？”林海凤有点意外。
“谁看不出来这是巧合呀！只是大家觉得无聊，拿你们逗乐罢了！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刘老师会小题大做！”赵小琴挤眉弄眼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想说什么？”
“好吧！那我直接问啦，那个韩琦到底什么来头？”
“我怎么知道？”林海凤没好气地说。
“小气鬼！既然你连我都隐瞒，那有些事我也不告诉你了！”赵小琴冷哼一声，扭着屁股一个人走了。
林海凤被弄得一头雾水。
***
数学老师刘明生性谨慎多疑，当年，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是唯一一个取得留校教书名额的人，大家都很羡慕，可惜因为说错话被人举报，取消了资格。他很后悔，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只能满怀遗憾地来到A市教书。
吃一堑长一智。
如今的他变得小心翼翼，手里造了一本学生花名册，在条件好，家里有关系的下面打个三角，一个代表有点关系，两个代表不仅家底厚，关系也很硬。韩琦名字下面打了三个三角，是特殊对象。刘明早就看出来了，凭着这小子的学识和能力，可以轻轻松松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显然，他来这所学校不是为了读书。
一个差生若是不好好学习，容易管，先礼后兵，再不行，开除了事。一个天才学生不想学习，就棘手了，不能按常理来。
“你是校长批准进来的，了也不能太狂，毕竟我是老师，你是学生，我现在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刘明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管你做什么，不要影响其他人！”
“请您放心，我不会乱来！”韩琦微微一笑。
“高二（1）班非常难管，什么样的人都有。去年一个女生闹自杀，退学了。还有一个做生意去了，也退学。唉，上一任班主任冯老师就是因为没做好，被校长调离了！”
韩琦微扬俊秀的眉头：“他不是选调去了镇政府么？”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校长给他台阶下，要不然直接开除，他面子上不好看。我知道班上有几个同学的家庭背景很厚，我只想好好教书，不想得罪人，只希望好好地教书，让所有同学顺利毕业！”
“我明白了！”韩琦点了一下头。
刘明不喜欢他轻描淡写的表情，换作其他同学，早一脚踹了过去。他强迫自己冷静，然后喝了口水。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回去好好读书吧！”
韩琦却没动，微笑道：“刘老师，我晚上想请假！”
刘明扭过头瞪着他，足足五秒，甚至更长。
“你想干什么去？”
“有点事！”
刘明没有继续问什么事，就像在教室里一样，他问了好久，被绕了一圈，最后，这小子会说这是个人隐私，不方面说明。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学生？
学生不就是要听老师话，遵守纪律，哪来的那么多隐私权！
他没发作，只是揉了揉太阳穴：“好，你走吧！”
“谢谢！刘老师，再见！”韩琦大步走出办公室。
***
自从医院回来后，张大财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小玉好起来，也不随便拍桌子爆粗口，夫妻关系好的让人诧异。以前他们可是三天两头吵架，可能是听习惯了，现在突然没声了，反而有些不自然。
过几天就清明节了，一大早，许玉娇拉着小玉去野外采青叶，一种绿色小草叶茎，混合在米粉里做清明果。
小玉想去，被张大财扑过来按住。
“你现在给我悠着点，别乱跑！”
“大财，你这就不对了！小玉是个人，不是你养的阿猫阿狗，你可以关在笼子里养。”许玉娇实在看不下去了，义愤填膺，“你没资格这样做！”
“大嫂，你不知道……”张大财想解释，小玉笑嘻嘻地打断，“不知道什么，你就是对我不好！你看吧，邻居们都看在眼里，可怜我！”
“我这不是为了你干嘛！”
“才不是为了我！”小玉将头扭开，冷哼一声。
许玉娇看他们表情不对，奇怪地问：“小玉怎么啦？”
“不瞒你了，她有了！”张大财脱口而出。
“看你，不是不让你说的嘛！”小玉粉拳打了他两下，“多不好意思呀，待会儿，邻居一个个过来问！”
许玉娇呆了呆，尴尬的笑了起来：“原来是小玉有了啊，我说怎么当宝贝似的保护着，恭喜恭喜！有没有照过，是男是女？”
“没啦，生下来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要是生女儿的话，”小玉倒是想的很开。“长得像我就成，要是像大财，活活丑死！”
“大财样子还是可以的，不丑，就是瘦了点！”许玉娇笑着说，看时间不早了，便道，“我店还让阿平看着，得赶紧去田里了，走了啊！”
回到店里，她就告诉林正平小玉怀孕的事。他愣了愣，第一句话就是问：“这孩子是大财的吗？”
许玉娇吓得扑过去捂他的嘴：“你想死啊！这话能说吗，要是让人听见，传到他们夫妻耳朵里，还不出人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