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第二日昴日星君便将聘礼送到白鸽府上,那白鸽果然喜欢瑶琴,欢喜之意自不必说,不几日翘翘便赢娶了白鸽进门,昴日星君将婚礼办得十分风光,在天庭任职的除了南斗星君在生闷气,其余的都来了,还有流波山的一干人,也都参加了翘翘婚礼,婚礼盛况不言而喻。
再说子玄与朱雀发生关系后,失魂落魄地回了天庭,媞姒见他不振,并无多说,只以为他听了自己的劝告,回心转意了。
岂知子玄依然思慕云想,虽知晓云想心中并无自己,还是忍不住地日夜想她。加上朱雀一事挥之不去,虽她乃一只深明大义的鸟,二人酒后发生关系之后,一次都没有来闹过,但毕竟心中有愧与她,根蒂越结越深,夜里竟时时做起噩梦。
媞姒见子玄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差,便问起了事情的缘由,子玄是个没主心骨的人,被媞姒一逼问,把事情的原委全说了出来。
媞姒听完又气又恨,气的是子玄竟如此没出息,居然还想着那个狐狸精,恨的是云想拒绝子玄,一只野狐狸,竟敢拒绝天庭二皇子,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又听子玄说起朱雀之事,心下才稍稍平静了些,这朱雀是何许人,媞姒不清楚,但她认为天下的女子都比那只狐狸精好。
媞姒心下有些好奇,便问子玄:“玄儿,那朱雀是什么人,母后为何没有听说过她呢?”
“她原本不是流波山的人,听说有一年她被恶鹰追杀,飞到流波山没有力气了,被胡娘娘救下一命,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她便留下做了侍女。”
“原来如此,想必那朱雀也是个温柔乖巧的女子,既然你与朱雀发生了关系,何不将她带到天庭给我瞧瞧?”
“母后,我……虽对不住她,心中却实在容不下她。”
媞姒听了,知晓他还想着云想那只狐狸精,脸上又不好将不满之色挂出来,怕又像上次那样闹翻了,他一气之下走了,再惹出什么祸端。
“玄儿贵为皇子,天下的女子任你挑选,为何被那妖女迷住?”媞姒语气很温柔,温柔的让人发不起火。
“母后,天下的女子再多,玄儿心中也只能容下一人。”
媞姒气的咬牙切齿,暗里攥紧了拳头,脸上却笑着道:“玄儿你先下去吧,我累了,要歇息一会儿。”
子玄闻声转身退出。
媞姒在房内走来走去,心想,胡姬花,五千年前你勾引圣帝,我饶过你一次,如今你死心不改,让你的女儿来勾引我的儿子,我忍无可忍!今日我必将新仇旧恨一起算,让你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媞姒身边有个在教坊乐司的婢女名唤蓁蓁,是她的远房亲戚,当年媞姒对她一家人有救命之恩,后来这家人便将女儿送到媞姒身边,这蓁蓁对媞姒死心塌地,极为靠得住,媞姒思量了半日,传人将她唤了进来。
“圣后唤我何事?”蓁蓁问道。
“蓁蓁,你在天庭多年,我对你还不错吧。”
“回圣后的话,圣后对蓁蓁有知遇之恩,若是没有圣后,蓁蓁一家人怕早就惨遭不测,如今家人不但过的好,蓁蓁也在天庭做乐女,这尊崇的身份全仰仗圣后赐予,蓁蓁万分感激感激圣后。”
“你应该到了婚嫁的年纪,我为你觅了一门亲事,不知你可愿意。”
“蓁蓁不想嫁人,愿一辈子待在圣后身边。”蓁蓁忙跪下道。
“傻女子,哪有女子长大不嫁人的,你听了我为你说的是谁,你就该欢喜了。”媞姒顿了一下:“实话告诉你吧,我为你说的是越骑将军,越骑将军威武神猛,乃是天庭不可多得的良将,前途不可限量,你若是嫁了他,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蓁蓁心下一动,这越骑将军她曾在宴会上见过几面,虽是惊鸿一瞥,却印象极深,但她只是教坊的普通女子,哪有资格恋上一位将军,当时连想都不敢想。如今媞姒提起这事,她自然欢喜的很,若能嫁得将军为妻,此生无憾了。
想到此便说道:“有圣后做主,蓁蓁感激不尽。”
媞姒笑道:“欢喜了吧?我就说蓁蓁会欢喜的。不过……”
“不过什么?”蓁蓁有些紧张。
“不过我想请蓁蓁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此事办成以后,我便做主为你与越骑将军赐婚。”
“圣后有事吩咐便是,蓁蓁愿为圣后赴汤蹈火。”
“好,有了蓁蓁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圣后思量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子玄弟弟年少轻狂,喜欢上流波山那胡姬花狐狸精的女儿云想,蓁蓁素知我与那狐狸精不对付,怎么能看着你子玄弟弟深陷其中而袖手旁观?我掂量了许久,觉得还是将她们除掉比较心静,以免留下后患。”
“圣后的意思是?”
“一把火烧了流波山,让她们在烈火中魂飞魄散,这世上就再也没有狐狸精了。”
“那胡姬花实在可恨,圣后忍了她这么多年,她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是该受到惩罚了。”
“我也就罢了,忍忍便过去了,可是如今你子玄弟弟被那妖女迷住,若不除了这个麻烦,怕后患无穷啊。”
“圣后说的对,蓁蓁具体要怎么做?”
“蓁蓁聪明伶俐,果然最得我心。”媞姒说道:“流波山乃是仙山,你需先去雷公处偷得一把天火,再将这把火丢入那狐狸精的住处,天火烈烈,到时候那狐狸精定逃不出去,哈哈,她们必死无疑。”
“圣后英明,蓁蓁愿帮圣后完成此事。”蓁蓁说的十分决绝。
“好!但是那雷公的天火看管的十分严苛,你去偷天火之时,务必小心行事,万不可露了踪迹,万一……”媞姒欲言又止。
“万一被雷公发现,我也不会说出圣后,只说是自己出来玩走迷路了,不小心闯到他的府中。”蓁蓁接了她的话。
“好!知我者蓁蓁也,我身旁有蓁蓁,乃是我的福泽。”
“圣后过奖了,偷天火一事事关重大,蓁蓁今夜便开始行动,先去探探风口,回来再向圣后汇报。”
“好,就这样定了。”媞姒松了一口气,折身从箱中抓了一把珠宝:“将这些拿回去补贴家用吧。”
蓁蓁受了,忙谢道:“我替爹妈谢谢圣后!”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你下去准备吧,我累了。”
“是。”蓁蓁说完退下。
蓁蓁深知此行凶险,先回家将媞姒给的东西与自己这些年积攒的一同送了回去,夜里才从家中出来,悄悄潜进雷公府邸探天火的踪迹。
天火是极邪恶之物,被雷公妥善保存,蓁蓁第一次并没有探得天火的存放之处,却摸清了雷公府邸的路线,回来报了媞姒。
媞姒早已料到偷天火不会那么顺利,所以蓁蓁空手而归并不出乎意料,她反而劝慰蓁蓁:“第一次能摸清路线就很好,此事不宜太急,要步步小心才是,你只需时常转转,有机会了动手就是。”
媞姒虽口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急的很,蓁蓁又是绝顶聪明之人,哪里会不懂她的意思,便夜夜去雷公处候着,伺机下手。
再说子衿自在流波山处理各种公文以来甚是忙碌,日日已形成了早起晚睡的习惯,云想每日也会来帮他整理一些不要紧的册子,但终究事多繁杂,帮不上多少忙,更多时候是在他身旁坐一会儿,看他埋头批阅各种册子。
这日一早,云想炖了银耳粥送来,见子衿的案上早已批好了一堆公文,另一侧还放着如小山般一堆待批的,便将银耳粥放下,笑道:“你这大皇子做的真不容易,日日这样忙碌,不见有个闲暇的时候。”
子衿见是云想,甚是开心:“云儿,过来坐。”
云想便过去坐下,子衿拉起云想的手说道:“等过了这几日,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云想笑道:“你日日这样说,不知说了多少回了,一次都没兑现过。”
子衿面带羞愧之意:“我每日公务缠身,实在怠慢了云儿。”
“子衿哥哥,你忙的是正经事,我又没有怪你,你不用自责。”
“这次我一定说到做到,带你去个地方。”
“哦?什么地方这样好?让子衿哥哥这么有兴趣。”
“混沌之外的东咫山,你听说过吗?”
“东咫山?”云想摇摇头:“没有听说过。”
“此山是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废弃的土石堆积而成,坐落在混沌之外,如今万万年过去,这座山上生出许多奇花异草,景色异常优美,很值得一看。”
“你这么说我非要去见识一下不可了。”
“说去就去,今日我将要做的事情往前赶赶,明日一早便让灭蒙鸟驼我们去。”
“好啊好啊。”云想笑道。
……
夜里,万籁俱寂,脸盆大的月亮挂在半空,忽有一条黑影从月心滑下,这黑影身姿窈窕,一看便是位女子,只见这女子手捧一个金色的葫芦,到了留月宫之处将葫芦打开,一条火蛇猛地从里面窜了出来,落到留月宫的楼顶上,留月瞬间宫成了一片火海。
女子落在树梢看着留月宫烘烘燃起,冷笑了一声便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