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总会约到狗血,就像坐在饭桌上,就会遇到同学,还总是不对头的那种。
“秦部长,这是我的爱人,沈菡烟,她马上就要调入机关工作了,要托您多关照。”
楚泽华一开始还是比较客气的,知道秦缘的身份不是他惹得起的。
秦缘原本是不会出席这种饭局的。
一笑很郁闷,找秦缘吐苦水。
“他在京城饭店摆酒,想请你吃饭,我推了好几次,他就不停烦我。”
特么平时楚泽华见了她趾高气扬的,啥好处都没让她捞着过,还想通过她在秦缘面前得脸。
他哪儿来的底气,哪儿来的厚脸皮。
别说他这个不着调的玩意了,就是楚家的老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要求一笑怎么样。
“搭理他有毛用。”
“还真用,没有他,我怎么敲打楚家的老爷子呢。”
秦缘高深莫测地笑了,对所有的事都胸有成竹尽在掌握中。
楚老头心不好,老是给一笑的小家找事,忒烦。
一笑假装没听见她的好友要收拾爷爷,只做哀求状,结了麻烦就好。
那老爷子又不喜欢她,拿她当空气似的,要不是她有人罩着,早就被他当联姻工具了。
还是要一次性解决麻烦好。
这次过来,秦缘带足了人马,办公室的人员,都在。
楚泽华一开口,就把秦缘恶心坏了。
“哦。”她也不想把恶心表现得太盛,敷衍一声。
一笑说,她不进来了,免得看到讨厌的人。
秦缘懂了,讨厌的人,就是沈菡烟啊,难怪她一脸便秘样。
她的态度,影响了她这边的人,不冷不热的。
男人们还好,戚贝贝可是把鄙视放在明面上来的。
楚泽华这边的人也尴尬着,场面一时有点僵,说不出的暗潮在涌动。
只有一个人蹦跶起来,“秦缘,怎么说也是老同学了,虽然以前我有得罪你的地方,可你也……我都退学了,你还不满意吗?”
说到委屈处了,沈菡烟眼眶红了。
哎呦喂,这世道就凭一张嘴了,嘴唇皮子上下一拍打,黑白颠倒。
秦缘心想,这套路十几年都没变,就看你怎么演下去。
“菡烟……”沈泽华心里刺疼刺疼的,心爱的女人被欺负了,男人的自尊不容许他退缩,
“秦部长,不管菡烟怎么得罪您了,我在这里给你赔罪,看在我的面上,就原谅她吧。”
叫板他还是不敢的,压着怒气,端起酒杯要敬酒。
“泽华,是我错了,我自己赔罪,你别管了。秦缘,这杯酒我敬你,求你放过我。”
秦缘一句话没说,这对夫妻演的情深戏码已经让她倒足胃口。
“她这是嫉妒你,她就是看不得你比她漂亮,比她温柔,比她讨人喜欢。”
楚泽华脑子一热,话就秃噜出来了。
说完了,他自己都震惊了。
虽然他觉得是大实话,但大庭广众说出来,心里还是不安的。
宴知槿皱起了眉头,
迟商啼笑皆非,
唐正一脸惊悚,
戚贝贝吓得筷子都掉了,
寄年阴冷地看着他,
周围人一脸你脑子有病的眼神。
楚泽华的部下也不满,好不容易递过来的高枝没攀上,还作死,特么是魔怔了吧。
“贝贝,剩下的你处理。”
秦缘清清淡淡地笑着,语气不温不火。
“泽华,别……”沈菡烟轻推了下丈夫的肩膀,眼里有着动容和不安。
楚泽华瞬间就有了底气,“你别走,把话说清楚了。”
“说清楚?行,会给你说清楚的。”
这个女人明着劝,实则火上浇油,手段层出不穷,但在权势面前,真的不堪一击。
秦缘微笑着,接过唐正递过来的烟,缓缓抽了一口,“贝贝,给楚科长科普一下楚太太的经历。”
这种事,还是适合女人干。
因为她知道,该怎么最大程度地打击女人。
贝贝这张嘴啊,也是机关里一大杀器。
“沈菡烟是吧,人丑不是你的错,这么丑还总是出来扭你那臭腚,就是你的错了。
你怎么进的八一还记得吧,我就纳闷了,你一没背景,二学习也不咋地,怎么就进了干部子弟学校了呢。
楚泽华,我挺佩服你的,能娶这个女人,干不干净的,大家都半斤八两,不用嫌弃对方,可品质这么低劣的人,还真少见。”
一口气说完,毫无停顿,让人就是想插嘴,都没缝隙可入。
“你胡说八道。”
楚泽华气得人都要倒了,一大堆辩驳的话堆积在一块,说不出来,干脆就动手。
操起桌上的酒杯就砸过去。
可惜准头不好,贝贝一闪身,杯子就砸在身后,碎了一地。
她回头一看,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疯狗就是疯狗,一点人的风度都没有。
酒液四溅,几滴落到了秦缘的手上。
她从容地用桌布擦了擦手上沾上的酒液,冷眼看着恼羞成怒的人,仿佛从遥远的高处旁观,居高临下。
只一眼,就可以看透五脏六腑。
秦寄年拔出枪对准楚泽华的手就是一枪,惨叫顿起。
“你特么找死。”
唐正沉着脸,拿起酒瓶对着沈菡烟的脑袋砸过去。
她本能一躲,可偏偏唐正就扔在她躲得路线上,正中靶心,头破血流。
场面一时有点乱,沈菡烟哭得稀里哗啦。
头上又是血又是酒,混在一起,恶心死了。
楚泽华狼狈地握着中弹的手,脸色惨白。
秦缘懒懒往后一靠,对于有些一脚使劲往坑里踩的人,你说了,也白说,可她还是示意贝贝继续。
贝贝稳住情绪,“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可以自己去查啊,那届八一的学生都知道。
沈菡烟诬陷老师搞她,害得那老师被逼辞职,结果发现原来是跟教导主任搞的时候,被那老师撞见,先下手为强。
再跟你说个事,沈菡烟能进八一啊,帮忙的不是别人,就是你那妻妾成群的二叔。”
楚泽华猛地扭头去看沈菡烟,正好瞧见她心虚地低下头。
还有什么想不到的,她是二叔介绍的,是她的助理,那么清纯可人,可在二叔身边的女人,哪个不跟他有猫腻呢。
“沈菡烟,我都不知道该夸你聪明呢,还是说你蠢,你怎么总来挑衅我们部长呢,你那点破事,她真不稀罕管。你不去宣传她欺负你,她也不会把你的底子抖出来,她跋扈,衬托出你的温婉,可结果怎么样,她继续跋扈,你却跟过街老鼠一样。”
原来是她!
沈菡烟咬着嘴唇愤怒地看着秦缘。
她那时候,确实嫉妒秦缘被人捧着。
人又不漂亮,性格又毒辣,老是欺负别人,还没人敢教训她。
她就偷偷跟好朋友透露,秦缘把她关在厕所了,让她不许接近xx。
这个谣言一传出去,xx乐疯了,有人就笑掉大牙了。
秦缘不爽,想踏着她搏名声,也得看有没有命享受。
随手吩咐一人去调查清楚,后续根本就没管,反正沈菡烟没好下场。
楚泽华已经完全瘫在地上了。
所谓“妻贤夫祸少”,娶了这样的老婆,他以后就没有前途可言了。
看着得意洋洋的贝贝,秦缘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离开。
迟商和秦寄年一左一右跟随。
宴知槿和唐正站在贝贝身边,撑场面。
贝贝兴致勃勃,“你二叔可感谢你了,玩腻的女人,正愁不知道放哪儿搁,你高高兴兴的接收了。老爷子本来属意你做继承人的,可一看你这么扶不起,娶了这么个女人,蠢到无药可救了,干脆放弃你了。”
“不是的,泽华,不是这样的。”
沈菡烟的嘴唇泛白甚至有了血丝。
沈泽华怒极的眼神,让她兜不住了,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做最后的挣扎。
“贱人!”楚泽华毫不掩饰恨恶,反手甩了她一巴掌。
听到家族放弃他,才恐惧,什么天仙都抵不过权势的魅力。
他以前闹腾,不在乎,只是因为他是长房嫡子。
二叔外头一大堆私生子,但爷爷看不上,小叔就楚一笑一个女儿。
楚家早晚是他的,有恃无恐啊,现在发现,原来楚家也可以不是他的。
一笑是女的,但她有秦缘的支持,就不一样了。
私生子,也可以进家门,只要能力够。
“我是贱人,你是什么,我可是你老婆。”
沈菡烟神经质地笑了两声,柔弱也没必要装了。
面目狰狞,青红相间,血块凝结在脸上,如同夜叉,惨不忍睹啊。
楚泽华要离婚,就得刮下一层油来。
否则,她赖死在楚少夫人的位置上。
楚泽华眯起了眼,一丝火光窜了出来,上来死踹她一脚。
刚才还情深的伉俪,转眼就成了生死仇人。
一个被打得晕死过去,另一个也把自己气倒了。
一场大戏落幕,狗血纷飞又大快人心。
贝贝幽幽地探口气,“秀恩爱,死得快啊。”
秦缘上了车,一笑趴上来问,“完事了?”
“完了”秦缘抽完烟,浅笑。
“可算完事了。”
一笑伸了个懒腰,心头松快。
此事之后,楚家因为内部摩擦不断,乱中有乱。
楚老爷子就是想摆平,也力不从心。
老大不着调,老二更离谱,小辈不成器,唯一能指望的老三,跟家里离了心。
张家的狐狸精一点用处没有,生的小丫头片子,胳膊肘往外拐。
这一家子人,操碎他的心。
家中不和,他也没心力在外头兴风作浪,倒是保全了一家子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