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去国外玩去了,顺便也是为了她的小美容。
还带着她那腻歪的小帅哥。
这种清闲,是秦缘羡慕不了,也享受不了的。
前儿跟老沈在温泉池子里玩得太疯,结果就生病了。
早上起来,脑袋上传来一阵眩晕。
她坐了一会,等眩晕感过去,进浴室拿冷水狠狠冲刷了一把。
穿好衣服,确保扣子都有条不紊地扣好。
这才正正衣袖,走出屋子。
寄年给她端了早饭,小米粥配包子。
抬头一看,她萎靡不振的样子,“秦缘,你哪里不舒服?”
“头晕,鼻塞,胃也不舒服。”
往日里喷香的小米粥,也全无吸引力了。
一种全无食欲的疲倦感侵袭全身。
她硬是逼着自己吃了几口。
聊胜于无。
同一时段,沈君浅也在家中吃着早餐。
他的盘子里,盛放着花生酱吐司,手边,放着咖啡。
面前还有不少种类的水果和蔬菜。
这顿西式早餐,是沈君浅的大嫂,心血来潮布置的。
老夫人即便吃不惯,也不动声色地用刀叉把餐盘中的食物切成等量大小几乎一致的小块,再从容优雅放进嘴里。
沈君浅一边强迫自己大口将餐盘里的东西吞下,动作坚定果断,一边想着,不如一会儿带秦缘去吃点传统早饭,比如炒肝儿什么的。
他快被花生酱腻死了。
他用了比平时快一倍的速度解决完早餐,然后面无表情拿餐巾擦嘴,推开餐盘,和家人打完招呼,离开家。
艰难地吁出一口气,加快脚步上了车。
拨通秦缘的电话,对方懒洋洋的,“怎么了?”
“吃早点儿去。”
听着“早点”二字,秦缘忽然感到胃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翻腾。
她扔下手机,在厕所里狂吐了起来。
将吃进去的小米粥全部呕出。
吐完后才觉得头昏脑胀,额头上一阵阵的虚汗冒出来。
她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想着今儿的日程。
头一项就是去总部开会。
她简直想死。
寄年拿着秦缘的手机,跟那头的沈君浅解释了几句。
沈君浅让他直接送秦缘去医院。
他马上也过去。
秦缘进了军部一院,已是昏昏沉沉。
上至院长,下至科室主任,全部往她的病房里跑。
主任亲自给她抽血化验,诊断开药,挂上吊针。
吴院长对秦寄年没好气道,“这都多少次了,她不知道爱惜自己,你们也不管管她。她要再这样,我可就打电话给秦老,让他亲自管了。”
寄年也只是点头认错,秦缘主意大,他只敢劝,不敢管。
吴院长摇了摇头,医生,最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
秦缘,就是不听话里头的佼佼者。
她工作忙,压力大,休息不足,生活作息紊乱,烟酒不离身,全是不健康习惯。
因此,医生的作用并不大。
他们也只能治标不治本。
等秦缘清醒过来,沈君浅就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书。
见她醒来,放下手里的书,嘴唇微勾,“秦部长,感觉如何?”
“简直要命。”秦缘闷闷回了一声。
心中不爽,为何同样是纵yu,他就神清气爽,她就病来如山倒。
沈君浅一改刚才悠然地语气,眼神沉凝,“感冒只是小事情,医生说你的胃炎又犯了,你又怎么糟蹋你的胃了?”
“我糟蹋还是不糟蹋,这病一直都在,不离不弃。”
秦缘叹了口气,故作哀状。
沈君浅被逗乐了,低低一笑,千种风情绕眉梢。
秦缘弯了弯唇,以为逃过一劫。
谁知,沈君浅一句,“今儿开始,戒酒戒烟,医生没说你好全了,不许开戒。”
“你饶了我吧。”
秦缘扶额,这更要她的命。
沈君浅不为所动,虎着脸,“饿不饿,想吃什么?”
秦缘想学一笑那招“作”,故意挑战他的底线,想想还是做不出来。
略一思考,“拌面吧,我真不想喝粥了。”
沈君浅这才有点笑意,出去准备。
沈家的大厨是老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大厨的老子是给彭家老爷子做了一辈子饭的,长子继承衣钵,留在彭家,次子被大姑娘带进夫家,多年来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差错。
沈家一门子对他手艺都极为认可,习惯他的老味道。
在沈君浅眼里,他不亚于最顶级的厨师。
有他为秦缘做一碗拌面,不过小菜一碟。
可秦缘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沈君浅再劝,她怎么也不肯吃。
“太淡了,不好吃。”
本来嘴巴里就没味道了,又拿了这么淡而无味的东西来给她吃,她怎么有胃口呢。
“那你还想吃什么?”
沈君浅把饭盒往柜子上一放,好声好气地哄她。
“反正,别再拿这种没滋没味的东西来给我就好。”
“你可真是……”
沈君浅无奈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拿着没被青睐的拌面走人。
秦缘刚想眯一眼,病房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老沈,你忙去吧,我带了吃的,秦缘肯定爱吃。”
这是唐清玄。
他微笑地看着沈君浅,一双眼波分外明澈,清隽挺拔像一根修竹。
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老唐,你别惯着她。”
这是沈君浅。
他摇摇头,对唐清玄的挑衅宽容着,但也定了规矩,不许他纵容秦缘胡闹。
这时候,一切以她的身体为重。
“知道,知道,不给她烟酒,也没有刺激性食物。”
本来就打算上班的时候,给秦缘送过去的鸡汤,被唐清玄带到了医院。
他亲自熬煮的毛尖蘑老母鸡汤,浓郁鲜美。
这种菌菇被称为“软黄金”,只生活在淘金过后五十年以上的土壤里。
营养比普通蘑菇高几十倍。
鸡汤泡饭,无比顺溜地进入了秦缘的胃。
不仅食物可口,还有一份别处吃不到的心意。
胃里头暖洋洋的,再不是针刺的感觉。
就是头疼。
唐清玄搓了搓手,手指贴在她的额头上,慢慢往太阳穴的方向揉搓。
“前儿听了一桩趣事。孟书澜小叔被撸掉了职位后,郁郁不得志,选择去奥省豪赌一把。结果您猜怎么着?他得罪了奥都的太子爷,被爆头了。”
孟家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透顶了。
秦缘嘴角一翘。
家族的兴衰就是这么的,陈家的青云直上,孟家的江河日下,是大环境的因,是个人作为的果。
孟书澜的伯爷爷可要比她亲爷爷能耐多了。
孟家最开始的兴起,是在战争时期。
建国后,担负起了拱卫皇城的职责。
警卫一师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首先一条,得是领袖放心的人。
孟家伯爷爷是领袖警卫团里的团长。
可想而知,他又多么受领袖的信任。
况且,他本人能力极强。
可惜他过世得早。
否则,当年在唐家争夺顶位时,助力一把,孟家今儿的局面就不是这样了。
唐清玄讥讽一笑。
“这家人,倒霉是应该,恶事做多了,总要还的。
我跟孟书男是同学,孟书男你不太知道吧,就是孟书澜的堂姑。
她是个人物。
年纪轻轻就名校毕业,独立创业,公司搞得有模有样,风光过一阵。
可惜,被家人和属下一同背叛,在金融街跳楼而亡。
孟书澜的爷爷伙同侄女的属下,一块稀释她手里的股份。
孟书澜的父亲,给堂妹的丈夫找了个小三,撺掇他离婚,抢财产。
她那个丈夫,也不过是个软弱卑劣的东西。
孟书男不适合生孩子,可她为了丈夫能有后,找了很多办法,把身体都搞坏了。
结果,丈夫给了她狠狠一击。
她是万念俱灰,才走上了绝路。”
秦缘睁开眼,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眼,“你还挺了解的。”
“是,读书的时候,我跟孟书男关系挺好,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是黄山谷《茶词》里说的那种,‘恰如灯下故人,万里归来对影;口不能言,心下快活自省’。不是浓而苦的印度红茶,也不是茶点丰富的水路道场。”
秦缘点头表示理解。
就是所谓的“素交”了,“愈是内在芬芳,愈是朴素单纯”。
“那孟家也算罪有应得了。”
难怪孟书澜总是豪门大小姐的做派,光靠这家的底蕴,是不够的。
贪的是人家的财,淌着血色的钱,用起来,不知滋味如何。
唐清玄手劲娴熟得很,按起来力道恰到好处,不知不觉让她放松身体,昏昏欲睡。
被子给她掖好,东西收拾干净,环顾四周,并无异样,唐清玄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寄年站在门口,对他点了点头。
能让主子舒服愉快的人,他就愿意给好脸色。
唐清玄受宠若惊地笑了笑。
想着,回去给秦缘弄点药膳去。
迟商与宴知槿是傍晚到的,没好事,几份文件,需要她立马批示。
秦缘斜靠在床上,情态慵懒,慢慢翻阅着文件。
宴知槿沉稳站立,耐心等着她看完文件,签字。
迟商侧身靠在窗口的位置,视线对准外头,眼梢处还留有一丝余光,往床上去。
躺在病床上的秦缘,柔媚动人。
与她在工作中的威严冷静,一丝不苟不同;
与她在平日里完美高贵,清冷雅致不同。
男人欣赏女强人,却渴望被呵护的女人。
秦缘合上最后一份文件,伸伸懒腰,舒口气,“床上躺一天了,下去松松筋骨去。”
“那我就先把文件带回去,迟商陪您下去走走。”
宴知槿带微笑着看她。
“去吧,最近辛苦你了。”
秦缘迫不及待地开始伸胳膊抬腿。
迟商拿起外套,给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