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妈略汹涌,秦缘需要去厕所换个“好朋友”。
身为女人,就是这点不好,每次一来大姨妈,她就“虚弱”了。
这要是平常还好,一到训练,演习什么的,就要吃苦了。
有一次她参加演习,同伴中就有个突然来事的,拖着痛一路奔袭。
水里来,水里去,血顺着水淌出来,那脸,惨白得都没法看。
咬着牙结束了演习,人就昏过去了。
一般大家都选择使用药物和针灸,来避开重要的时候,但也大多有痛经或是腰酸等等的后遗症。
做女兵真心不容易。
“去楼上办公室吧。”
秦寄年环顾公厕四周,环境并不安全,漏洞太多。
因为性别缘故,寄年这个警卫员不能常常贴身保护她。
“算了,一会儿就走。”
秦缘眉心蹙紧,看了眼楼梯,真不想爬上去,再爬下来,赶紧换了,好走人。
再说,那办公室里头,空荡荡的垃圾桶里,就留这么一片带着血的“好朋友”,心再大,也觉得不好意思。
秦缘进了厕所,里头还挺干净,也没有难闻的气味。
她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东西。
是的,东西就装在裤子口袋里。
嗨,谁会想到,秦部长笔挺的军装里藏着妇女之友。
假设刚才她伸手进去,拿出来,漏了底,就在全团将士面前,那场面,可就……
当然,千万别指望秦部长会有惊慌失措。
她只会淡定地捡起来,继续塞回口袋里,接着刚才的话,脸上一丁点异色都不会出现。
要有人敢发出任何怪声,那就别怪秦部长小心眼给你开小灶了。
定是要你终身难忘,从此见到妇女之友就要退避三尺。
秦缘在厕所的时间,要比平时长那么点。
隔着一道门,外头的小崽子猜测,姑姑在拉大号吗?
怎么没声音的,也不臭。
在小号?
可时间也忒长了点,这不符合她雷厉风行的性子。
她到底在干吗呢?
某非……
这个猥琐的家伙,在想着,姑姑被军中汉子们的气味迷惑,忍不住在厕所里干点什么羞人的事?
他越想越兴奋。
用耳朵贴着门,仔细辨别是否有奇怪的声音,发现,真的没有特别的。
只有轻微悉悉索索的声音,衣服摩擦,或者纸张的声音。
他忽然有了正确的猜测,姑姑在换姨妈巾呢。
“亦然,今儿杨狗子大出风头啊。”
杨心愿这种人,忒坏,心都是黑的,都不知道他怎么就有那么多毒计,一条一条拿出来害人。
他要是冲着姑姑来,他得跟大哥通个气,早防备,不能叫他钻着空子,害了姑姑。
房照序也不是那不靠谱的,平时跟大哥斗得欢乐,互相坑害,那是兄弟间的乐趣,重大事件上,他拎得清。
虽然前儿他刚拿了大哥的琉璃灯盏去哄小女朋友,被大哥暗搓搓地收拾了一顿。
可他身为好弟弟,是不会记恨大哥的。
就是在母亲大人面前给大哥“美言几句”,让他逃脱不了相亲的命运罢了。
秦亦然接过他递过来的烟,戏谑着笑了一声,“狗就是狗,人话听不懂。”
夹着烟,吸一口,沉沉吐出烟圈。
秦亦然在这一刻显露出来的风采,跟秦缘极其相似,类似“君临天下”的霸气。
“据说杨心愿他爹追过姑姑,没得手,差点得了忧郁症,这小子挺讨厌姑姑的。”
房照序抽了口烟,慢里斯条道。
小年轻不懂事了吧。
像杨心愿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有“同仇敌忾”的情绪。
他就是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在那儿吸引姑姑大人的注意呢。
当初杨心愿听说老爹被拒绝后,不仅哭得跟傻子似的,还要死要活的,笑得肚子都疼了。
杨家的秘辛,就是这么个玩意,一段老头的黑历史。
还好他娘不知道,不然,能怄死。
“得了,兄弟,去喝一杯吧,明儿,哦,不用明儿,这会子消息大概就传出去了,最近兄弟几个就要被嘲笑了。”
秦亦然抽完最后一口烟,按熄烟屁股,随意丢在地上。
身为“敌人”,自然是最了解敌人的一举一动的。
房照序看不出,有同样心思的秦亦然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些还是要瞒着“单蠢”的房照序的。
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是不适合正常的孩子听的。
“那你说怎么办?咱哥俩就这么被人瞧不起?”
房照序有些哀伤,好不容易想上进一次,怎么这么难呢。
莫不是老天注定让他当个不事生产的米虫。
“怎么办?当然是继续找机会进部队,做出点成绩来,年纪也不是问题。”
可以破格招收嘛。
部队对人才的渴望,到达了“不折手段”的地步。
只要有能力,就是只有8岁,也会想办法开方便之门的。
“那你自己努力吧,小爷我还是愿意去学校继续当祸害。”
房照序很有自知之明地表示放弃。
秦亦然笑而未答,他的路子跟房照序还是有区别的。
他从前浑浑噩噩,但现在,有了明确的规划。
既然姑姑看不上他,他就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让她看得上。
他从前不知道秦家人意味着什么,现在,他也要告诉人家,秦家,没有废物。
另一头,杨心愿叼着烟,靠坐在床上,把玩着弹壳。
身边的人还在恭维,“心愿,你的枪法可够准的。”
杨心愿没有回话,心想,准个屁。
五枪,八环、九环、九环、九环、十环,总数为45环。
就这点水平,还只打了一轮,不过稍微比秦亦然高了一环,也值得称赞枪法“准”?
“哎,本来能让秦亦然和房照序给咱洗臭袜子呢,这下泡汤了。”
吹,继续吹,杨心愿冷哼,将弹壳放进盒子里装好。
他从小就喜欢摸枪。
他喜欢研究枪支,喜欢拆卸每一个零件,喜欢枪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
练枪也是他做得最为持久的一件事。
可他的枪法并不好,最起码,他比不过莫雪阳。
每次在教授射击课程的时候,莫雪阳总是表现的中规中矩。
杨心愿知道,他枪法奇好。
他能压着环数,与杨心愿齐平,或是稍落一环。
一般人哪里做得到。
不仅是在射击上,在很多事上,莫雪阳都表现地不突出。
但在关键时候,他又很好地彰显出了自己的作用。
杨亚龙就意味深长道出过,“心愿,你跟雪阳,还差得远呢。”
杨心愿一开始还不服气,一桩一桩的事儿经历,这心思就转过来了。
大智常常若愚,大巧往往若拙。
莫雪阳以“愚”盖智,如《呻吟语》中所言,“精明也要十分,只须藏在浑厚里作用。古今得祸,精明人十居九,未有浑厚而得祸者”。
杨心愿记得,小时候听三国,老师说过,“要做荀攸而不要做杨修”。
荀攸是“公达外愚内智,外怯内勇,外弱内强,不伐善,无施劳,智可及,愚不可及,虽颜子、宁武不能过也”。
杨修是恃才放旷,以鸡肋之名,身死于刀斧之下,留给后人无尽的慨叹。
莫雪阳越是表现得浑厚,他就越想看看这位表兄,到底都深藏了些什么东西。
杨心愿心里头,总是有种要与莫雪阳一较高下的执着。
包括这次“勾搭女人”的游戏,他虽戏谑玩闹,也逮着机会就上。
经过一番近距离的交锋,杨心愿已明秦缘的厉害。
看来,他得学习敬爱领导所说的,“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是最老实的人,因为只有老实人,才能经得起事实和历史的考验”,做个老实人,才不会被她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