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缘从外头回到办公室,手里的文件夹放进了保险箱。
戚贝贝拿了两份文件给她签字,宴知槿汇报了总务科新出政策的审批文件,屁事一堆。
宴知槿给她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水杯里不对劲,她第一时间就闻出来了。
从被叶婉清算计过后,她就开始研究各种药物,M药,C药,各种精神药物。
这种东西她熟悉的很。
她疑惑了一下,杯子刚刚清洗完毕,才从柜子里拿出来开封的茶叶,水壶里倒出来的开水,问题出在哪里?
秦缘不动声色地看了在场的人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颗药,吞了下去。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舌尖绕了一圈,里头的成分几乎就摸清楚了,不是C药,是带M药成分的,心中有数了。
“你们先出去吧,我靠一会儿。”
军装外套挂在衣架上,衬衫领子解开。
手在太阳穴上按了按,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看着,确实累了。
宴知槿给她拿了一条毛毯,和戚贝贝他们一块退出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宴知槿就被人叫走了。
戚贝贝肚子不舒服,去了趟厕所。
这当中,有人进了秦缘的办公室。
先拍了拍她的脸,然后拿出一支药管在她鼻子底下一喷。
秦缘睁开了眼睛,可眼里是迷雾一片。
对方有些紧张,“A1201文件里什么内容?”
“训练改革计划……”只说了六个字,她又陷入了昏睡中。
来人不甘心,又拿出了喷雾,外头却在敲门了,“秦部长,司令找你。”
男人身体一僵,匆匆离去。
宴知槿开门进来,正好对上秦缘若有所思的眼。
“先去司令办公室。”
她什么都没说,站起来拿过军装外套,想了一下,拿起了桌上的文件,走出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一道身影钻了进来,倒掉了水杯里的水,又重新倒了一杯茶。
他所做的,都记录在监控里,呈现到了秦缘的手机里。
“怎么了?”
沈君浅见她蹙着眉头,神态不对。
“徐凯来是谁的人?”
“嗯,这位大少,谁的人也不是。全机关,他最牛,谁的账都不买。”
沈君浅神色严肃起来,思索着此人的资料。
按理来说,他和秦缘没仇。
不过,徐凯来是徐方程的儿子,徐方程是军部三号领导,跟秦立寒关系不好。
他是强权派人物,做事风格太硬,底下不满的人忒多。
据说想搞军改,被秦立寒给他搞了个没脸,莫非这小子就恨上了?
“他有问题?”
沈君浅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回桌面,将小瓷盘边上的茶盖盖在杯子上。
话音刚落,一股热气像火龙一般直冲喉咙,五脏六腑都沸腾起来,“缘缘你下了什么?”
不敢置信啊,茶盏被他碰倒,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刚才有人在我茶里下药,我试一下,怎么得手的,我大概明白了,那人在文件上动了手脚,我签字的时候,粘在了手上,掉进杯子里的。”
秦缘摇了摇手里的文件,一脸平静。
“坏丫头,那也不用拿我开刀啊。”
沈君浅好气又好笑,身体里仿佛万千小手百般纤柔地挠骨挠心。
“一点小儿科,别说你挡不住啊,马上就过去了。”
……
徐凯来进来的时候,秦缘像模像样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
看到他,秦缘笑得温柔,敛去了眼底的旋涡。
沈君浅比了比办公桌前的桌椅,“坐。”
“是。”徐凯来虽然心里毛毛的,但还是坐下了,把秦缘让他拿过来的文件放在桌上。
余光一瞥,瞧见了桌角的一团纸巾,好像是没扔进垃圾桶掉出来的。
用过的,上面湿哒哒。
呵,这么急过来跟老情人搞,眼里一闪而过的轻蔑,却没有逃过沈君浅的眼睛。
徐凯来脑子里一阵眩晕,对上沈君浅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中计了。
是啊,秦缘从来没有让他做过一点事,怎么就让他拿文件呢?
就算知道被人怀疑,他大概也不会觉得,那些人会对他怎么样,人傻胆大。
坑爹的儿子很快就会知道,在有些人眼里,他真的不算什么,对他做什么都行。
手指微动,眼皮挣颤,似要醒过来却依旧还有一番搏斗。
终于,冲破了阻力艰难睁开眼睛,徐凯来趴在自己的桌子上,心头像是被重重砸了一下。
被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立刻就联系了设计这个局的人,寻求帮助。
另一头,玩药的祖宗,已经把录音发给秦立寒了。
“谁给的药害秦缘?”
“陈彬。”
“为什么打听A1201文件?”
“陈彬说,一石二鸟,这计划副总长批准,在秦缘这里泄露出去,两人都讨不了好。”
“徐方程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不,不知道。”
好,这件事清楚来龙去脉了。
剩下的事,不需要秦缘去管,秦立寒会很恰当地处理。
不要以为他就没有手段,任何人威胁到秦缘,他都会不折手段地去消灭。
军部三把手,刚从外头访问回来,就出问题了。
难堪的死法,死在女人肚皮上了。
他死了,大多数人不关心,可他空出来的位置,成了权力交锋的热点。
就像一根骨头,引得众狗争抢。
他们怎么挣得过实力强大的沈君浅。
军部之于沈君浅,不过跳板。
从司令跳到领袖的位置,和从军部跳到领袖的位置,在他看来,是没有区别的。
区别只在于,目前的形式,需要他韬光养晦一段日子。
这也是秦缘建议的。
等着杨亚龙退休,秦立寒做了总长,有沈君浅帮衬着,对秦立寒来说,会轻松许多。
同样,有秦立寒护着,沈君浅的身边,危险会少很多。
这是双赢的局面。
当然,这里头也是秦缘深思熟虑,权衡过利弊的。
她不会拿情分说事,再好的情分,有了争端的开始,也会被磨尽。
沈君浅也有自身的考量,他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秦立寒和沈君浅本身都不是泛泛之辈。
沈君浅能力强,手段足,魄力大。
但要在军部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他得从上到下换一次血,费时费力,几乎不可能。
秦立寒在军部底子厚,跟着秦简打天下的人,心都在秦家,哪怕有不和谐的声音,也会被众人灭掉。
反过来,沈君浅支持了秦立寒,将来秦立寒支持他,一退一进之间,拥有的,会比失去的多。
军部的平稳过渡,也是秦简和秦家人希望看到的。
秦立寒自然也明白,担子接过来,在他手里良性发展,再安然地交给下一个秦家人,就是他最大的成功。
沈君浅比别人更值得相信,因为他是秦缘看中的人,对秦缘,秦立寒是百分百的信任。
况且世家本身就有天然的纽带,是同出一门也好,是姻亲也好,大家都在努力维系着世家之间彼此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