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后头跟着的人很快找着主儿了,应瑞的女朋友。
这事秦缘还没找他料理,他倒先上门了,把她堵在机关外头。
“你把如水带哪儿去了?”
他直视秦缘,不温不火,不畏不惧。
所以说,他爱个屁,就是个玩儿,眼底一片寒凉。
“如水是谁?”
她的眼那样漫不经心,口气却轻而显得温柔。
要不是在机关门口,秦缘能掐着他的脖子碾碎他。
烦了他,本来想培养的心思也没有了。
她没那么多时间来陪小孩子玩把戏,一出接一出的。
“如水是我的女朋友,她只是担心我,她不是故意得罪你的。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她这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吧。”
他一脸哀求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情真意切,忽略了他眼底的一抹玩笑。
秦缘眼里全是讥诮,叹了口气。
到底失望,声音轻若鸿毛,“金源路57号,滚吧。”
应瑞去抓她的胳膊,她一个闪身,没叫他近身,冷漠离去。
决断的身影,叫人喉头一窒。
应瑞的性子,你越生气,他越来劲。
秦缘一副完全不把他当回事的样子,他倒不知所措了。
可也清楚,今儿就到此为止了,再闹,就收不了场了,见好就收。
寄年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这是秦缘本家的人,她不好亲自动手。
可要让这么个恶心东西扯来扯去的,寄年都忍不住要发飙。
他代表着秦缘,不能随意出手,
可有人,不会舍得秦缘受委屈。
应瑞有胆来挑衅,不就是后头有人撑腰。
还真不是应朝晖的势力,小崽子跟黄义德的儿子黄启策玩在一块,但不是铁。
否则他就该对黄启策就该有多远就避多远。
黄准太子,可是弯的。
这事隐秘的很,一般人还真不知道他的性向。
黄启策肯定对应瑞有想法,他皮相好,性子古灵精怪,征服起来多有趣儿。
秦缘慢慢等着看笑话。
后来,果然有人送了她一场大戏看。
秦寄年不过是似是而非地把话递出去,唐清玄立马就跟上了思路。
老唐不是搞这种套路的人,可他只要在沈君浅面前说一说二,人家就能把剩下的事都办妥。
沈君浅手底下人务实果断。
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加上对人心的判断是从恶出发,行事简单粗暴。
把应瑞手脚一绑,药一喂,放弃黄启策的车子里。
黄太子刚参加完校官的授衔仪式,被那群英武的汉子,熏得都快憋不住了,就看到车里他觊觎已久的应瑞。
他只纠结了一会儿,就上手了。
正如秦缘所想,他早就对应瑞有想法了。
只是,一来他毕竟是应朝晖的儿子,太过强硬,对父亲的大业有害。
二来,他还有利用作用。
他就一直逗着应瑞玩,没有真正开发他。
黄启策特别讨厌秦缘。
什么京城女王,狗屁。
京城以后,只有黄太子。
听说应瑞是秦缘的表弟后,他就起了要膈应秦缘的心思。
看看,连她的亲表弟都不给她面子,让她丢脸,多有意思。
就是秦缘对应家太冷淡,仿佛这家子人做什么,她都不在意。
应瑞的利用价值也没那么高,还不如……
这会儿精虫上脑,什么算计,什么阴谋,都通通消散。
黄太子精分鸟,暴虐人格出现,把应瑞打得一身好肉跟破布似的。
应朝晖看了,多么痛心疾首,本来就不是同一阵营的,这下就更恨了。
更甚者,没有道歉,没有补偿。
黄夫人一道旨意下来,叫应瑞滚远点,别来污染我家的好儿子。
在外人眼里,黄启策才是清白一大孝子,外头乌七八糟的事都不沾,好好读书做学问。
应瑞才是臭名昭著,野玩家一枚。
都说他想攀高枝想疯了,要不就是脑子缺弦,一天之内,把帝都的巨头都得罪完了。
得,走吧,帝都应瑞是待不下去了,应朝晖只能把人带出国。
他的精神状态也不好,往日那灵动劲儿全没了,只剩下恐惧,一碰就怕。
秦缘闻言,也只一笑而过。
应家的人,与她何干。
沈君浅的情,她是要承的。
秦缘带了一瓶03年的唐培里侬,陪他喝个痛快。
芬芳甘甜、柔顺醇厚的味道,从口入肚,从身及心。
酒能助兴,喝了酒,不飘飘欲仙,对不起这一瓶良液。
秦缘也是花样百出,光是一件黑纱睡裙,能让沈君浅眼神发直。
一身神秘,若隐若现,偏偏在两座山峰的顶上,绣上了红梅。
随意揉捻,就能叫花瓣盛开。
本是清雅的花,却显出了妖媚来。
沈君浅的黑眸愈见浓深,很快就不只是水花四溅了,而是波涛汹涌,浪打浪了。
“睡”累了,下盘棋解解乏。
沈君浅执黑,秦缘持白棋。
两人都是棋盘上的高手,一个是善于布局,一个是逻辑紧密,风格不同,实力强大。
了解各自的水平,从一开始,两人就投入了十二万分的重视,丝毫不敢有疏忽。
要不说“势均力敌”的比赛才精彩。
下了三十几手,还未分胜负,棋盘上有了僵持的局面。
沈君浅到底技高一筹,压着优势,封住了她的条条大路。
秦缘却迟迟不肯放弃,锁着眉头找出路。
沈君浅一边端着茶盏,一边观察着秦缘的神态。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专注的时候,是多么的璀璨耀眼。
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看一辈子也不会厌。
人对喜爱的东西,都是有浓厚的兴趣,且愿意耗费心神去摸清楚。
秦缘的一些小习惯,他都了如指掌,比如她深入思考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十指紧扣,撑在下巴上。
当然,这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她不需要刻意掩饰自己。
在外头,这些小习惯,她都不会透露出来,除非,是需要演出来。
时间在茶水渐凉中流逝而走。
秦缘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黑棋唯一薄弱的地方,若要反败为胜,此为能动手的地方。
只是怎么动手,是急速进攻,还是稳扎稳打,却也需要全盘考虑。
稳扎稳打,怕是难逃一死,急速进攻,又怕管住了头管不住腚。
沉思片刻,秦缘下了决断。
白子落定,仿佛“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前路豁然开朗。
“好一招化险为夷啊,我认输了。”
沈君浅撒了一把棋子在棋盘上,忍不住为她鼓掌。
她是一员能在困境中厮杀成功的猛将,心性坚定,不被规则所限制,哪怕岌岌可危之形势,也能逆转。
秦缘呼出了一口气,伸伸胳膊,“你让我了,最后的那个破绽我不相信你找不到。”
下棋的人都会复盘,即便这会儿棋盘上已经乱了,还可以就着刚才的棋路往下走。
不过是沈君浅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罢了。
大好的时光,还是留给身体上的继续“博弈”吧。
“别闹了,睡觉,明儿还得上班呢。”
秦缘推开沈君浅,瞪了他一眼。
眉梢眼角的春意,带着柔媚动人,宛若报春花似的娇俏。
话音里带着微嗔清糯,丝线一般细细绕绕地往人的心尖上钻。
沈君浅本来只是想逗逗她,被她这一眼勾得心神都快起飞了,哪儿还忍得住,一边亲着,一边哄着,“就一回,保证你明早准时上班。”
秦缘早上根本就起不来,水润润的眼眸,就像干涸了一样。
一整天上班都无精打采的。
下了班,在开车回家的路上,秦缘目睹了一场“交通意外”。
可是,在她的眼里,这跟“谋杀”没有区别。
戴着黑色头盔的骑着雅马哈R6的人,将一个路上的行人撞倒。
在巨大的冲力下,车身不过只是微微一晃,平衡性能确实不错。
可他没有停下来,直接碾压过那个人后,飞驰而去。
车子十分有技巧性地碾断了他的脖子。
如果那人愿意,他也可以碾碎他的脑袋,只是那样,就太明显了。
周围叫声一片,混乱的交通阻碍了她的前行。
有的时候,她愿意管,也应该管;
有的时候,她不愿意管,也管不了。
她没有下车,也没有动弹,只是靠在椅背上,默默地闭上眼睛。
心中起了烦闷。
直到有人敲了敲她的车窗,外头是指挥的交警,让她赶紧离开。
她一踩油门,车子跟着前面的队伍离开了事发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