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秦家,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吃的,都是自己人准备的,住的,她把不合适的家具和玩具都清理出去了。
就是家里一老一中的男人,简直就是想把十几年来的空白都填上似的,整天都盯着她,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好在,她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家里,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上班中度过。
回家吃晚饭,成了她最近养成的习惯。
这天下班回来,秦缘看到军部大院岗哨门口站着一女的。
微微垂下的眼睑,半遮半掩的侧脸,似羞非羞的表情,毕恭毕敬的态度,令人恋爱,生不出丝毫讨厌的情绪。
小小年纪就知道将自己的魅力发挥到极致。
她还玩味,这么明目张胆来大院门口招揽生意啊。
呵呵,她当那是个卖的。
要不,就是谁家小情儿,在这堵着要名分?
那心机就深沉了。
副驾驶位置上的一笑过来蹭饭,看到这幕,还跟秦缘咬耳朵,“好一朵白莲花啊。”
这不是个好词,但对这女孩,绝对合适。
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秦缘把证件给哨兵一瞅。
两人车窗一关,车子要进去了,后面车里,迟商和秦寄年一眼都没舍给那女的,也跟着启动车子。
“请等一下。”
白莲花拦住了秦缘的车头,温婉的声音十分悦耳。
“什么事?”
秦缘没等她摆出第二副恶心人的表情,直言催促。
“您是秦缘姑姑吗,我是秦贞,我爷爷是秦单。”
一笑掩住嘴,“情真啊,我还意切呢。亲爱的,恭喜您又得一侄女。”
呸,多嘴。
秦缘最烦家里头那些破关系了,秦单,秦简的弟弟,他们姐弟三人,还有个姐姐叫秦路。
大姐远嫁庐州,跟两个弟弟家关系不远不近。
秦单不是啥好鸟,家里外头一大堆女人,孩子也是一大堆。
婚生非婚生的,哪儿还数的清。
到了第三代,成了庞大的家族,跟秦简一家子比,兴旺多了。
上次秦缘已经碰见过其中一个,还收拾了。
这回又来一个。
秦贞,哪疙瘩过来的,还开口就姑姑,谁是你姑姑。
秦亦然那兔崽子她都不想要。
“什么事?”秦缘又问了一遍。
“姑姑,我考上了Q大附中,以后要在京城读书,爷爷让我来拜访大爷爷,请大爷爷收留。”
小姑娘又低下了头,仿佛自己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特忧伤。
“呵……”秦缘轻笑,手指一下一下叩击着车窗,慵懒随性的态度一下就变得冰冷无情,“来读书,就把脑子放在书上,弯弯绕绕的,也不怕脑子打结。”
心思被戳破,秦贞的嘴巴张张合合,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是这样的人,说话做事半点不给人留情面,不带一个脏字,却能直戳她的命脉,让她想落荒而逃。
和秦缘玩心机玩手段,就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她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只能说明秦贞见识太少,秦缘身边随意拉出一个人来,都能斗得她狼狈不堪。
“你信不信,这女人,还会找法子进你家门。”
一笑回头看了那女孩一眼,脸色惨白,眼睛红了,摇摇欲坠,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却坚强地忍着泪水,是女人看了都不忍心啊。
秦缘的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意,任他风云飘,我自青山在,管她找什么法子呢。
事情解决了,秦缘也没跟秦简说。
好,过了两天,她一进家门,那天还在外头吹风的可怜女孩,
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长辈关怀下的娇柔女孩。
“秦简,这丫头,可以的话,就放在身边吧,她……挺好的。”
这是谁呢,可不是那远嫁庐州的姑奶奶,秦缘也得喊一声姑姑的秦路嘛。
秦贞厉害啊,居然找这个深居简出的老太太给她当说客。
不过,老太太表面上夸奖,脸部肌肉却绷得紧紧的,嘴角的法令纹若隐若现,强忍着怒气样。
趁着秦路去洗手间,秦缘也跟了过去。
还没开口,老太太一脸愤恨,“缘缘,别叫秦贞那丫头进你家门,她,她就是个白眼狼。”
秦路悔啊,她接待了弟弟的孙女,把自己的孙子害了。
那丫头现在还存着孙子的视频,流出去,孩子就全完了。
“姑姑,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
“有,有个视频……”
老太太难以启齿,秦缘懂了,“您放心,我给你办妥。”
“哎,我这就走。”
秦路拎得清,就秦贞那种小儿科的狠毒在秦缘面前都不够看的。
秦路走了,连一句话都没跟秦贞说上,只跟秦简说家里有事,先走了。
秦贞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森然的寒光,不甘愿地跟着走了。
秦路是被寄年送回去的,秦贞就是想威胁,也没有机会。
她自己走出大院,想去拦出租车,走过一个监控死角,后颈一刺,人软软倒下。
等她醒来,人已经在审讯室,手拷在椅子上,对面的女警正在写东西。
“你是谁?”
秦贞心狠手辣,但见识还是少,这一情景,果然让她慌了神。
“秦贞你在超市偷东西,监控里拍下了你整个作案过程,你偷窃的东西价值在一千元以下,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九条规定,处10日拘留,罚款500元,签字,手印都完成,现在跟我去拘留室。”
女警也不跟她啰嗦,按照上头交代的,一股脑儿地给她说明理由。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儿有偷东西。”
秦贞眼睛一瞪,愤怒的表情随即成了惊骇,继而是绝望。
女警给她放了一段视频,她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出现超市里,从化妆品柜台,拿了一支口红,放进了衣服口袋里,没有付钱,就走出了收银台,到了磁感应器,被抓住了。
“你们想怎么样?”
秦贞的脸色惨白如纸,大滴大滴的冷汗从额头滑落,还有什么说的,人家都准备充分了。
“说说吧,廖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女警走了出去,唐正走进来,坐在了审讯桌前。
“我,我错了,饶了我吧。”
他们连这都知道了,秦贞颤声求饶,身体抖得跟筛子一样。
“我们还得求您饶了啊,你不是快做太子妃了吗?廖瑶这本下得够狠的啊,你这样的,估计连给她儿子提鞋都不配,你猜你的下场是什么?”
唐正沉声一笑,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冷眼看着她。
什么太子妃啊,没有了用处,只有一条黄泉路可走。
秦贞涕滴泪横流,“求姑姑救救我,我错了,我给姑姑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唐正玩味地咀嚼这句话,似想到了什么,低笑起来,可这笑里没半点愉悦,只有彻骨的冰寒,让秦贞抖得更厉害了。
“用不着你当牛做马,反而还叫你过上富贵日子,只要你这样……”
秦贞连忙点头,绝望的脸上升起一丝希冀,又随着他后面那吓死人的话,瘫软了身子,喉头里像梗了块铁块,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了。
廖瑶让秦贞去秦家,勾搭秦立寒,不成,秦简也行,监视秦缘,挑拨秦家人的关系,收集情报,反馈给她。
唐正让秦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助她一臂之力,成了黄义德的生活秘书。
他不是喜欢女学生嘛,这个女学生够纯,够贴心,绝对是他的理想中人。
至于合不合规矩,谁敢说啊。
哦,还是有人敢说的,比如……
廖瑶在内廷,看到秦贞,多么的不可思议,不敢置信,如同沸腾的麻辣火锅,剧烈冒着热辣辣的气,“我杀了你。”
黄义德把人护着躲到书房里,外头的工作人员阻挡夫人的攻势。
这些人的心里一定在想,这都什么事啊。
被夫人的利爪挠得皮开肉绽的,也不敢回手,只等她出完气了,叫嚣,“黄义德,你个王八蛋,你忘恩负义,你……”
没说几句,人就瘫软了,被人抬了回去。
这些人又开始想了,怎么回事,夫人的身体一向都很好,发飙也不会激动到晕倒,发生什么事了?
家庭医生前儿还请辞了,说是家中有事,太蹊跷了吧。
“宝贝,她没吓着你吧。”
书房里的黄义德拍着秦贞的背,一脸的猥琐。
她眉头一蹙,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当真是梨花带雨,美不胜收。
黄义德把她圈在怀里,安抚,“不怕,我不会让她伤害你,很快,她就要死了。”
这一秃噜的,可是惊天秘闻。
秦贞心中猛地一跳,不动声色,后来把这一情况报告给秦缘,很快就搞清了原委,黄义德在给廖瑶下慢性毒药。
“廖瑶喜欢熏美人香。
这种香的味道和美人香相似,多了一味相冲的药材。
廖瑶现在觉得自己的睡眠变好了,更愿意熏了,看着吧,等着哪天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
她现在的身体应该很虚弱了,才会动不动就晕过去。
这样的情况,会持续恶化,但她不会及时发现。
除非她能有个医术高明的又敢说真话的医生。”
秦缘戴着手套翻动熏香渣,嘴角还噙着一抹微笑,看上去十分惬意。
“你打算怎么做?”
老唐敲破了几枚鸡蛋,少许盐,黄酒,筷子搅拌。
绿葱切成小颗的葱花,米饭放凉。
“我,就当不知道。”
秦缘兴味一笑,等待做好的蛋炒饭,敌人的内部消耗,是她最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