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NO。1也没营业,窝在小四合院里头,姜林峰大裤衩拖鞋,挠着鸡窝头,翘着二郎腿跟秦缘一块吃蜀州小面。
恰好燕子学过怎么调料,做得还挺正宗。
秦缘也不知道饿久了,还是胃又开始叫嚣了,堵得慌,恶心劲儿就在嘴边,吐又吐不出,就想吃点辣的。
姜林峰还笑言,“幸好我们家燕子在呢,要不在,我这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燕子端上了碧螺春,啐他一句,“你倒是想,你够得上咱姐的欣赏级别嘛?”
姜林峰打着哈哈笑,眼神挑逗着燕子。
秦缘拿着茶缸子,往摇椅上那么一摇,跟老太爷似的。
看着小两口恩爱地收拾碗筷,心里有种踏实感。
就仿佛看到了二十几年后,她就这么看着韬子长大成人,娶媳妇生孩子。
她慢慢地阖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
燕子拿着薄毯子给她盖上。
从前她只觉得看着这位高不可攀,有鸿沟一样的距离感,实际上,她就是姐姐,姜林峰的亲姐一般。
家里家外的,哪件事姐不操心啊。
姜林峰那继母兄弟的,没有秦缘压着,早就跳到天上折腾去了。
姜林峰的性子,要没有秦缘控着,牢底都坐穿了。
燕子特别感恩。
等着秦缘一觉睡醒,燕子出门购物去了。
姜林峰把资料递给她,“上回您说的,给陈鸿飞培养政敌,我挑了他。”
秦缘一看,是乔政道。
乔家没有背景底子,乔政道一路往上走,靠的都是他自己的能力。
此人眼界宽广,消息灵通,又善于观察,在人家都不敢随意动他。
他对待陈鸿飞的态度一直都是挺暧昧的,时而迎合,时而对立。
之前一直隐在莫可意之后,也没直面与陈鸿飞对上过。
莫可意离开后,他在态度上硬气了不少,算是显出了对抗陈鸿飞打擂台的模样。
只是,姜林峰知一二,不知道三四,乔政道跟秦家是有仇的。
这仇结的,根儿在秦缘身上。
外头人眼里,乔主任也是男神一枚。
冷肃的脸颊,威严的眼眉,沉稳,一丝不苟,事业有成,举止贵气,对女人都是客气疏离,绝不油腻。
可外头人哪里知道,乔政道有特殊嗜好。
秦缘之前,他喜好萌萝莉,柔软易推倒的,秦缘之后,就不知道了。
反正乔政道手心里头的一道疤痕,就像印刻在了他的心上。
那年秦缘十二岁,跟着大哥去钓鱼。
秦立寒那叫钓鱼,秦缘就是去捣乱的。
刚咬了饵的鱼,就被砸入水中的石子吓跑。
秦立寒无奈地看了眼秦缘,“一会儿没烤鱼吃了啊。”
“那就不吃。”
翘起嘴的丫头,又招人恨又招人疼。
她就是无聊,想让大哥陪着。
“别胡闹,边儿玩去。”
秦立寒挥了挥手,要不等会没得吃,她又要抱怨了。
那时候,秦缘就是这么不讲理,被他宠坏了。
秦缘哼了一声,跑跑跳跳走开了。
秦立寒要早知道秦缘这一走开,会碰上那么个老畜生,他一步都不会叫她离开身边。
秦缘百无聊赖地走到了一片水草地,水中的黄花正在冲她摇曳,她想去摘一朵。
周围安静地不像话,忽的就听到“噗通”一声,像是什么落进了水里。
天生敏锐让秦缘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她迅速撤离水源。
刚一动身,脚被用力地拽住了,整个人不防被拖进了水里。
水漫过了头顶,秦缘屏住呼吸,并未慌乱。
乔政道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被他当做是猎物的女孩,转身利落出刀,眼神冰冷地如同看着死人。
她冲破水面,爬到岸上,头也不回地跑开。
湿透的衣服贴在她身上,勾勒出青涩优美的身体曲线,心头一团火,烧得他发疼。
等秦立寒跑过去找人算账时,乔政道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秦家要动手调查,就没有查不到的,没多久就把乔政道全摸透了。
把秦简气得啊,两人同朝为官,怎么就没从他的皮子看出他心里的龌蹉来。
叔叔辈儿的欺负小侄女,畜生所为。
他还是有老婆的人,虽然那老婆是个摆设。
秦简杀过去,那真是把乔政道打得就剩一口气了。
那还是乔政道的老爹跪在地上哀求,才给他留一条命。
乔政道是跪在秦缘面前,给她磕了头的。
即便屈辱,他还是扎扎实实地磕了三下,全部头碰地。
青紫的额头抬起,他正经八百地看着秦缘,
“我一辈子赎我的罪,要我死都行。”
这番话他是真心实意,且斩钉截铁。
但是人家根本就不愿意领受,只想他干净滚,以后再不碰上。
秦缘气死,还上去踹了他一脚,就踹在他的心口。
那一脚也是扎扎实实,踹得他疼了很久。
从那以后,除了在工作场合,秦缘就没见过乔政道。
秦缘沉吟了半响,沉重地开口,“换一个吧。”
姜林峰不明所以,却也知道她心思很缜密谨慎,不是他能比的,乖乖听话就是。
乔政道这样的人,若是人家在查他,在关注他,他知道的。
老官僚了,在权力旋涡里浮浮沉沉,磨砺出来的敏锐感。
查到姜林峰,就能查到秦缘,他还沾沾自喜,踊跃表现。
可人家转头就跟另一位他看不上眼的人接洽,可把他气坏了。
秦缘不愿意去找乔政道,乔政道就自动送上门来,脸色森然,“我要不是为了你,跟陈鸿飞做什么对,我日子好过着。你做什么要去找那个扶不起的李傕,你晓得他骨头有多软,他早就给陈鸿飞当狗了。”
除了这个小祖宗,老乔一辈子都没跟人这么又酸又软乎地说过话。
这小祖宗就是他心底的过不得。
“谁要你为了我,我跟你认识吗?”
秦缘眉眼间有种凌然不可侵犯的高贵之态,眼里更是不带丝毫情感。
“小辣椒,你……”
乔政道冷肃的脸收了收,换上宠溺的表情。
在他心里,秦缘就是他的小辣椒,又辣又冲,偏他就是喜欢,他早就想这么称呼她了。
他从小就喜欢萌物,养过小兔,养过小狗,都是乖乖巧巧的玩意儿;
读书的时候,他就喜欢萌女孩,那些品学兼优羞涩的姑娘,一碰就会红了脸,很可爱;
年纪越大了,他的口味还是没变化,还是一水儿的萌萝莉。
初遇秦缘时,她那单纯不谙世事的表情,他看着真喜欢,忍不住就要去逗弄她一番。
不过,人家不是菟丝草,人家是霸王花,给他狠狠一击。
可就是这狠狠一击,让他有了征服的欲望。
越征服不了,他就越来劲。
痛苦总是要比幸福,更让人记忆深刻。
她也不再是十二岁的青涩丫头,她的风情万种恰恰是他从前最不要看的,可在她身上,什么喜好都得随着她走。
她野性,他就喜欢野性,她沉稳,他就喜欢沉稳,反正只要是她,他都爱。
可她怎么就那么讨厌他呢,就为了当初一个逗弄,她就能气一辈子,
也不想想,他都为了她改了性子,洁身自好,
陈鸿飞针对秦家,要不是他时不时给陈鸿飞挖个坑,破他的局,秦立寒在位置上,哪里有这么舒坦。
就该他的受的是吧,这都多少年的老皇历了,她怎么还没翻篇呢。
“辣你马逼……”
秦缘的神色已经冷到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程度,看到这张脸就恶心。
“滚。”
一个字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乔政道没办法,只能离去,秦缘总会看到他的价值的。
不疯魔不成活,秦缘是不会知道,乔政道为了“小辣椒”能做到哪个份上。
老婆就是摆设,他也不要了,没有子女,他也不管了。
他一努力,什么陈鸿飞,什么莫可意,都得靠边站。
一笑还对铁磁道:“亲爱的,我觉得,要不你做了女王算了,您的群众基础可要比那几位都要强。”
秦缘呵呵冷笑。
她的群众基础要是乔政道,那还是算了,她怕折寿。
她不要看的人,就是把天下捧到她面前,她还是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