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进了停车位,正好有一辆车从她后面进入了她左侧的车位,车技相当娴熟。
拉开车门下来时,两人对了一眼,对方也是熟人,修眉朗目,身姿挺拔,一双眼睛却带着明显不同于同龄人的深邃。
莫雪阳楞了一下,神色复杂地走上前。
秦缘瞪了他一眼,阻止他的脚步。
莫雪阳抿紧了嘴角,立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
似乎是若有所思,不过,眼底现出些点点坚决,不能再叫她这么疏远下去了。
小绾已经准备好了,秦缘一到,温度湿度正好。
酒确实不错,秦缘多喝了两杯,去洗手间放水。
在走廊上与杨心愿狭路相逢,她神色淡然地径直越过他就走,没有丝毫波动。
杨心愿盯着慢慢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莫测的笑容。
解决了问题,秦缘走回包间,半途中,对面奔过来一个画着浓妆的女孩,她本能的让开了路,靠近了门。
包间里伸出了一只手,把她拽了进去。
火热的身躯从后侧贴上来,还没等她攻击对方,熟悉的气息从耳后扑来。
稍一顿,又一具软乎的躯体黏糊上来。
他清新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棱角分明的下巴就搁在她肩膀上。
新词“活见久”让秦缘深刻体会到,这人活得久了,真的什么都能碰上。
比如两个漂亮的男孩子在跟她玩夹心饼干的游戏。
前面的男孩,容颜如日月之辉,白色的衬衫,银白色金属扣皮带,米色的长裤,中间露着鸟,唇软得像棉花糖。
手温柔地抬起,捋着他颊边的发,露出了他迷离的眼睛,舒适地放松了身体。
后面的男孩,干净地过分,眼睛干净,嘴巴干净,头发干净,蓝色的衬衫,牛仔裤,精致的锁骨,指尖在颤抖。
三个人先是撞在墙上,背后那人最是难受;
后来是仄逼地窝在沙发上,背后那人最是难受;
最后是滚落在地毯上,那就是时而背后那人难受,时而前头那人难受,这么滚来滚去地玩。
你说他们完全丧失意识,其实也不然,完全没意识的人,啥都干不成。
他们能干,而且干得不错,在滚来滚去中还有较量,控制着节奏,控制着发射的时间,都是有讲究的,哪个愿意在同为男人的面前,丢了面子。
两个男孩在倒下了,秦缘自若地穿上了衬衫,露着大长腿,在里头转悠了一圈。
掏出手机,手指一滑,熟练地按着手机键,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包厢里暖洋洋的,很安静。
她只给两人盖了件衣裳,往后一躺,舒服地靠在沙发上侧头看着两个极品美少男。
“咳咳……”
先醒来的是莫雪阳,干哑的嗓子里发毛的痒,感觉像驾驶着战机在天空中翻了几百个跟头,云里雾里的晕乎。
“你醒了。”
清亮的声音,拨得云雾见月明般,唤醒了莫雪阳。
他一怔,马上就恢复神色,朝着杨心愿不屑地笑,“是他干的吧?难怪这小子这么好兴致约我来喝酒。”
莫雪阳说着这番话,总觉得,有得了便宜卖乖的嫌疑。
嘴上不屑着,心里头肯定是乐开了花。
说不定他早就知道杨心愿的计划,将计就计呢。
秦缘淡笑,就像一潭清澈无波的水,还未回答,门被打开来,秦寄年闪身而进,又迅速关上门。
他看都没看沙发上躺着的二少年,拿着工具在包厢四周检查是否有摄像头监听器之类的玩意。
“我想死你了。”
前一秒深情款款,后一秒就是狠狠地朝着她的小腿狠狠地咬了一口,带着狠厉,“我也恨死你了,你真绝情。”
他漂亮的黑眼睛里一瞬间翻涌过太多的情绪,秦缘都来不及逐一解读,就被他快速地掩饰住了。
他微微一笑,“我开玩笑的。”
秦缘踢了他一脚,并不用力,却显不耐,“去把衣服穿好了。”
莫雪阳瞅了眼正在认真干活的寄年,又瞅了眼昏睡的也同样光着的杨心愿,亲了一口秦缘的膝盖,“咱要不再来一发?”
这么一玩笑,裸着的大鸟就真的要展翅飞翔的模样,他也不怕丑,就这么袒露着给秦缘看,食se,性也,都是人的本能。
秦缘嘴角微凉,“你要是不穿也行……”
意味深长。
莫雪阳不敢再造次,给自己穿戴完整,再给秦缘套上裤子,他能有眼福,绝不能让杨心愿看一眼。
杨小爷就是这时候醒来的,变了脸色,迅速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指着秦缘大骂,“你害小爷,小爷饶不了你。”
想起了那些羞人的画面,他又怒又尴尬。
“杨心愿,能要点脸不,你干了什么事心里没数,在这里演有意思嘛?”
莫雪阳这心里头,酸涩地不行,就是吃醋了呗。
若是没有这厮的存在,莫雪阳想尽办法也要把事情闹开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疯狂地迷恋她,跟她关系密切。
想想就精神亢奋,可惜事不成,就因为这几把货。
寄年扫描完毕,从水果盘的香蕉中,中找到了一个摄像头。
杨心愿眉心一紧,他马谁要害他?
秦缘一边潇洒地点燃烟,一边微笑地安抚,“没事,今儿这事绝对流传不出去。”
她就是有叫人心境安宁的气魄,杨心愿又坐了下来,心一定,又是妖孽风范。
秦缘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逐渐升起,神色平静至极,跟寄年耳语几句,这种事有专业的人士,很好地处理。
找到接收视频的电脑,删除一些文件,并不难。
“秦姑姑……”
杨心愿转动着眼珠子,灵动极了。
“怎么说?”
说话不疾不徐,声音非常养人,她舒心地笑着,分寸拿捏到位,既不叫你觉得居高临下,也不会给你好欺负的错觉。
这时,外头人递进来一碗鲍鱼粥。
莫雪阳自然而然地上前端起,摆放在秦缘面前,体贴地给她舀起一勺,吹凉了,递到嘴边。
杨心愿从没见过一个女人被这么伺候,还能如此坦然。
他也是第一次见莫雪阳伺候别人,跟伺候祖宗似的,愉悦又享受。
“总之还是我的错,你现在可以对我提一个我能力范围之内的要求……”
杨心愿愕然地抬起头,第一次,他被人,以俯视的角度看待。
“秦部长不怕我狮子大开口?”
“你尽管开口,是不是狮子口,要提了才知道。”
这个人的自信叫人惊讶。
“杨心愿,别得寸进尺。”
莫雪阳神情严肃,这时候没有表兄弟,也没有好朋友,有的,只有属于男性间的较量。
杨心愿微微一挑眉,“怎么滴,嫉妒小爷了是吧?”
秦寄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扫了眼,在秦缘耳边轻声道,“是林嘉义下的药,陈诚的包间就在隔壁,酒送错了……”
后面还有些话,更加轻声,证实了她的猜测。
杨心愿也在其中插了一脚。
那女孩找到了,对方收了杨心愿的钱,故意把她引到包厢的位置。
莫雪阳身上的药,是杨心愿下的,他打算等秦缘进来,把药也下在她身上,然后两人这样那样,他把这件事握在手里头当把柄。
杨心愿身上的药,是林嘉义下的,但其中出了点差错,酒本该给陈诚送过去。
阴差阳错。
若不是杨心愿看戏看得太兴奋,一口闷了酒,他也不会中招。
这些小儿科的药都是他玩剩下的,阴沟里翻船了。
“林嘉义给陈诚送这种酒干嘛?”
秦缘有些不明白,林嘉义跟陈诚可是一头的,他那么做,不怕陈诚翻脸?
怕是有她不知道的内情吧。
这个寄年没办法给她答案,他可不知道林嘉义这个傻b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脑频率不在一个波长上,他理解不了。
那么问题来了,林嘉义下药,杨心愿也下药,摄像头到底是这俩谁放的?
这个问题,寄年可以给答案。
他一质问被收买的姑娘,凝聚的肃杀阴冷气息就把那姑娘吓得快没了命,自然什么都说出来了。
“是那姑娘,她想多一份保障。”
所以说,谁也不要小看在场子混的人,指不定哪个就能跳出来成事呢。
秦缘解了疑惑,就没再多问,事情都发生了,后悔有啥用。
“这家店是我的,以后常来玩吧。”
秦缘递过去两张金卡,搞得好像金主恩客给小情人包养费,财大气粗。
莫雪阳坦然接受,接过卡片。
她能主动送卡,他巴不得,总归亲近了一步,虽然是跟杨狗子一块,有点膈应。
杨心愿瞥了眼,扔在桌上,心中也不知何种滋味。
呵,这个世界真癫狂。
秦缘一走,waiter送来了两盅鸡汤,金主赏赐的,补身子用的。
莫雪阳一饮而尽,末了擦擦嘴角,意犹未尽的模样。
杨心愿别扭地用勺子舀了两口,还有红枣枸杞的味道,心里好难受。
他只想玩游戏,没想把自己赔进去,出了这么个意外,阳关大道走不成了,偏走上了独木桥,多么令人操蛋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