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玄来得晚,跟唐正前后脚进的秦家大门。
沈君浅已经离开了。
对于没有看到两方人物“较量”的场面,他有些失望。
“韬子哎,唐叔可想你了,你想我了没?”
唐清玄只跟老爷子问了个好,就往厉盛韬玩的垫子走去。
两手一伸,将韬子抱了起来。
厉盛韬咿咿呀呀,开心的模样。
唐正在一旁,瞥了眼小叔,“他该叫您唐爷爷,叔叔辈儿在这呢。”
“滚犊子。”
唐清玄瞪了他一眼。
唐家叔侄儿互怼的戏,秦缘没瞧着。
她洗了个澡,意态慵适地下楼来,见厉盛韬被唐清玄搂在怀里,孩子乐呵呵,显得跟老唐熟悉的样子,往泰元那方向隐晦地瞅了眼。
她自责,不会带孩子的人,非要带孩子,都是带到别的男人家里头,看着别人逗孩子玩。
泰元不在乎这个,儿子再跟外头人亲,也亲不过他这个爹。
再说,沈君浅、唐清玄都是有独特生活理念,品位不俗的人,跟着这些人混些日子,对他儿子的成长有好处。
孔子说过,要结交正直的人,结交诚信的人,结交博学的人,对人有益处。
这是泰元的开明之处,也是他对爱子的拳拳之心。
厉盛韬作为秦缘的第一个孩子,是她的长子,担负的责任是不同的,这在以后孩子们多了后,更加彰显出他独特的地位。
他是领头的,是兄弟姐妹们的标杆,成长的榜样;
是大家长,负责调理关系,照顾孩子们。
唐清玄跟韬子玩了会儿,就钻进了厨房。
一瞧炖锅里被人抢了先煮上了粥,撇了撇嘴角,跟黄阿姨讨论起晚餐的菜色。
黄阿姨一开始挺不习惯的,跟这些高门大户的公子哥讨论家里头细细道道的事,总觉得心里没谱。
习惯了,就什么都说。
“秦缘中午没好好吃饭,刚才沈先生带了药膳过来,她吃了小半碗。沈先生还煮了粥,是瑶柱冬瓜粥,说是晚上给秦缘加餐。一会儿我要做锅塌豆腐,就是这菜我刚学没多久,做得不好。”
“这菜我会啊,我指导您,秦缘爱吃这个。”
“哎,成。”
黄阿姨高兴地应下。
原来秦缘都不住家里,阿姨也不清楚她什么口味。
每次回来,问她想吃什么,她都说随便,阿姨就按着往常煮,秦缘也不挑,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闹不清楚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这次回来住,阿姨算是闹明白了,她过去煮的那些菜,秦缘大多不喜欢的。
她的口味也是蛮刁钻的,有时候爱吃清淡的,有时候爱吃口味重的,不好打理。
这么一看,唐先生、沈先生都是能干人,把秦缘的胃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晚饭后,泰元就带着儿子走了。
唐清玄陪老爷子下棋。
唐正跟秦缘在书房里聊事。
“我觉着,事儿不太对劲。”
“哪儿不对劲。”
“应悦最后的落脚点,在咯国,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你想说,应悦勾结的境外势力,就是咯国?”
“嗯,您说,周岚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找寻应悦,把咯国翻过来覆过去地找,都没找到应悦,她会不会已经通过别的渠道回国了?”
他倒是没想到这点,因为应悦待着最长的地方是米国。
“完全有可能,这事我让人打听。”
她会动用在西边的人。
“好。”
两人几句聊完,唐正就走了。
唐清玄却留宿在了秦家,老爷子与他下了好长时间的棋,还意犹未尽,又聊到累了才罢休。
瑶柱冬瓜粥煮好了,阿姨要拿上楼去给秦缘。
唐清玄将活计讨了过来,却在秦缘的房门口,被秦立寒顺手接过去。
门在眼前被关上,唐清玄最后一眼,瞧着的是秦缘身着睡袍斜躺在贵妃榻上。
山本耀司说过,“要记住,一件睡袍滑落的方式取决于穿它的女人。”
唐清玄想:或许,还会取决于脱它的男人。
看着秦立寒进来,秦缘有些意外。
他一身便装,浅蓝色条纹衬衫,深色长裤,整个人显得年轻又时尚。
秦缘勾了勾脚趾,双腿交叉,大腿线条美好,阴影遮蔽的地方,摇曳神秘。
秦立寒忽然想起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如同水蛇一般扭动腰肢的画面,顿时口干舌燥。
“喝粥吗?”
他哑着嗓子问。
“我还不饿。”
秦缘古怪地看着大哥,他这是要做什么?
秦立寒将碗放在小几上,碗底与桌面清脆短促的声音,仿佛一个讯号,昭示着某种事即将发生。
伸手取下了平光镜,失去了遮掩,他的眼神,不再是安全、平和,毫无攻击性。
她的声音有些游离,“不可以。”
“呵……不会叫你难受的。”
这是她大哥吗?是别人假扮的吧。
她的大哥有这么大的胆子,在老爷子眼皮底下就敢干这种事?
一想老爷子,脑子里的弦就绷紧了,越绷越紧,拉成了一条常常细细的丝,身体却亢奋地不行,失控的情绪,一触即燃。
这是与其他所有男人都不曾体会过的跨过L理的刺激感,高c如此清晰剧烈,狠狠喷洒在他脸上。
秦立寒一抬头,与秦缘面对面,她心头一紧,他满脸的浊液。
“我出去了,你把粥喝了。”
他的跨间绷得很痛,可心灵上的满足,比得到纾解更加极致。
秦缘咬了咬牙,压下了将他留下来的冲动。
再怎么样,父亲还在,他再待下去,太过了。
从前是她不管不顾,秦立寒理智在线,现在怎么反过来了,成了秦立寒肆无忌惮,她却要顾及父亲的心情。
她不想动弹了,更不用说爬起来喝粥,干脆用睡袍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就在榻上睡着了。
冬瓜粥搁在小几上,早就没了热气。
秦立寒走得很慢,姿势古怪,嘴角却带着笑意。
平光镜拿在手里,镜脚勾在指间晃荡,看得出心情极好。
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未开灯,他就发现熟悉的人影在窗前。
外头微弱的灯光照进来,虽然看不清人,但轮廓还是有的。
就是那气场,也不容人认错。
“父亲……您还没睡?”
他打开了灯,快速将眼镜戴上。
至于那处隆起,一见到父亲,就快速消散了,不需要再掩盖。
秦简转头看他,眼神微妙。
“寒子,你和缘缘都长大了,父亲老了,快要走了,你们……都好好的吧。”
他没有爆发情绪,无力地述说着,颓废地像是交代后事一般。
秦立寒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虫子在啃咬,又像是被人重重地掐住,疼的难受,连气都喘不上来。
“父亲……”
他的声音,悲戚,仿佛希望再次被打破一般。
可他的眼神没有再犹豫,他已经放弃过一次了,不会再放弃了。
很快,秦简的情绪又像是调整了过来,“寒子,你能有勇气突破,我是欣慰的。你若还是从前那般陷在纠结中,我还不放心,现在,我能放心把秦家交给你了。”
作为一个当家人,秦简对秦立寒是失望的,他始终挣脱不出情劫;
作为一个父亲,秦简对他又是满意的。
他不仅是秦立寒的父亲,也是秦缘的父亲。
他知道,一旦秦立寒下定了决心,没有人会对秦缘比他更好,更豁出一切去。
“父亲……”
秦立寒声音一下子又扬了起来,明朗又有感染力。
难以置信,难道父亲同意了?
秦简嘴唇轻抿着,弧度平直,“你可以,但然子不可以,不能让他沾缘缘的边儿。”
如果说秦立寒是全心全意为秦缘,秦简即便不愿意,也能够勉强忍下这桩“破事”,那秦亦然完全就是胡闹,秦简完全无法忍受。
秦亦然的爱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可他就为了一句“想得到”,就能毫无顾忌地伤害自己的亲人,他的未来,是可怕的。
秦简不信任秦亦然,他也不能让这样的人,靠近女儿。
“我明白。”
秦立寒低下头,若有所思。
秦简暗暗叹了口气,他是命不久矣,再多的打算,也成了空。
自己一走,军部冒头的势力能不能压得下,就靠秦立寒能不能稳住了。
在此之前,他得把秦立寒心中最痛的那根刺拔出来,他爱秦缘,爱得太苦,太压抑,秦简不能让他继续压抑下去,让别人钻了空子。
他的态度就是定心丸,他得让儿子知道,自己是支持他的。
说白了,他一死,啥丑闻,他都看不到了。
兄妹二人拧成一股绳,没有隔阂,别人才挑拨不起来,家族的发展方向才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