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两场架
胡捷婕2019-05-28 20:243,509

  秦缘一天之内见识了两场群架,白天在军营里视察他们安装新的训练器材,训练室里的两拨人在开架。

  当时陪同她经过的营长、副营,脸跟猪肝一色。

  秦缘瞥了一眼,一言不发,两手放在裤子口袋里,踱步出去。

  营长亦步亦趋跟着,心里暗骂,真会找时机啊。

  副营一脚踹开门,大吼,“你们这帮兔崽子,全都给我去禁闭室。”

  “杨营长,天热,孩子们发泄发泄也好。”

  “是是是,您说得对。”心里想着,只要您不要记下这笔就行。

  晚上小绾请她去尝新酒,陪同的是秦缘在南部战区的旧部。

  梁若愚给她带来了地道的雷山鱼酱。

  手指大小的爬岩鱼,用二条荆、木姜子和大量的盐腌制半个月,发酵以后散发出的独特香气,让秦缘有段时间餐餐离不开。

  “你都当老师了,自己都搞不清白,还去误人子弟。”

  秦缘听说他去第三军校当教员了,惊讶地都快掉下巴了。

  这娃绝对是野孩子,背着背篼,拿着钉锤上山割毛栗,什么保护措施都不做,就去放蜂子,烧蜂窝。

  生活知识丰富,但有一点,考试永远飘红灯,字都认不全。

  学渣还没自知之明,骨头都快飘了,“那怎么了,我就喜欢人家喊我梁老师,从今往后,西南边的将领都要经过我的熏陶了。”

  吃一勺鱼酱,挖一口白饭,再喝一口酒,这吃法,看着不讲究,是在西南特有的。

  西南十万大山,气候潮湿,蛇虫鼠蚁,瘴气迷林,山里头待久了,心头焦躁。

  秦缘和梁若愚押送物资去演习战场,一路干粮,到了基地,秦缘就病倒了。

  她第一次受水土不服的苦,吃不下,睡不好。

  梁若愚拿了一军壶的酒,一碟鱼酱,给秦缘开小灶,“咱们这,就要辣子冲汗,不出一身汗,就要病,这两样,保管有用。”

  吃下去,真的一头汗,不过也差点把秦缘的胃吃坏了。

  “华延峰来大动作了?”

  秦缘明白,把梁若愚从水深火热的战区里调出来,梁大智费了不少心思,就怕火烧到他身上。

  “秦缘,你干嘛让华延峰接老张的班,还不如我哥呢,我哥对你可衷心了。”

  “行了,不该你打听的事少打听,教好你的书,过好你的日子就行。”

  她何尝不知道,用了巨大的心力,却推上一个态度不明的老油条,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可若愚不懂,华延峰跟傅随安有仇怨,她得用这份怨牵制傅随安。

  这次傅随安没有动弹位置,看来是想学蒋一方,当封疆大吏去了。

  再一个,大智的资历和威望都不够,让他在华延峰身边多学习,还是有好处的。

  “嫂子这胎还好吗?我送过去的东西用得上?”

  秦缘捻起烟放到嘴边吸了一口,笑问。

  “好,能吃能睡的,你送过去的都是进口货,她能不稀罕?她就这么崇洋媚外。”

  他嫂子也是个不清白的,家里就他哥最惨,一个弟弟,搞不清白,一个老婆也不清白,就他一个清白人,活得艰难。

  话虽然不客气,但梁若愚这是把嫂子当家里人。

  她跟他哥是共患难的,哪怕有点小毛病,也是可以接受的。

  秦缘点点头,她就挺欣赏大智的老婆,直来直往,傻是傻了点,对他哥是言听计从。

  人啊,不怕傻,就怕自作聪明。

  一个角落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接着是一通“麻痹”的骂声,是京里头的。

  还有一拨,是蜀州的方言“龟儿子”不绝,接地气地问候了全家,问候了身体器官,上演全武行。

  秦缘掐灭了烟头,用纸巾擦擦额头,微眯眼,接过梁若愚递过来的水。

  边喝边看热闹,刚才辣的有点晕。

  梁若愚定睛一看,一声嗤笑,“瞧见没有,那个耳朵上有颗钉子的,是西南办主任傅华星的儿子,二世祖一个。”

  话中对此人有着戏谑。

  他自己个儿不是啥堪大用之人,但至少肯吃苦耐劳,一步一个脚印扎实过来的,跟人家空降部队不一样。

  那小兔崽子,纯粹就是给他老子招仇恨的。

  “他跟着你过来的?”

  她微微蹙眉,对傅华星此人,略有耳闻,并不熟悉。

  没什么突出功绩,不过占着本土豪族的光,割据一方。

  “姥姥,他个瘪犊子我的队伍才不要,我跟你说,西南边的,都不肯收,嘿嘿。他跟他舅舅,就是财政部那段老财来的,军部塞不进,傅华星看来想叫他儿子走政途了。”

  “钱串子是他舅舅啊,这二世祖后台够硬的。”

  “京里这帮子你认识不?”

  “嗯?嗯,廖瑶的外甥。”

  “呵,这下好看了,狗咬狗。”

  那些人打得热乎,两人还跟现场解说似的,评价那些人的招式。

  梁若愚把她护得好好的,一点没让她波及到,权当这场戏是乐子。

  两场架,秦缘没一场参与进去吧,最后全成了她的事。

  第一场,她要拨开人群玩里头看,他们家那兔崽子秦亦然就是打得最起劲那个。

  他一少爷,虽说虎落平阳了,但也不想被一群地痞流氓欺负,那帮人一直就跟少爷兵们不对付。

  搬运器材的时候,两拨人发生口角,三句话下来火气都上来。

  三个人围着秦亦然打,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

  他一发狠,把人打得内脏出血,脑震荡,人在医院都下了两次病危通知单了。

  部队的领导都快愁死了,知道的,晓得总长烦了他,不知道的,怎么敢随意处理,还得往上报。

  指导员还玩了个心眼,一边给总长那汇报,一边还往秦家大宅里打电话。

  秦立寒不在家,还来一句,“让他自生自灭”,他的人都不管。

  秦简气得高血压犯了,对孙子也是失望透顶了。

  家里阿姨怕他气出好歹来,打电话给秦缘,她不愿意出面,让宴知槿去处理。

  宴知槿把事搞清楚了,该安抚的安抚好,把处理意见和连队领导商量了一下,给秦亦然一个不大不小的处分,再加上三天禁闭。

  处理他是让他收收性子,处分不大是因为这事不赖他,顶多正当防卫过分了些,但也是个态度,秦家的人不是让人随便欺负的。

  第二场,就是秦缘她们观摩的群架。

  傅华星和廖瑶的姐夫对上了,两家闹起来,诸侯跟外戚。

  黄义德头疼死了,哪边都得罪不起,把事交给了泰元。

  魏家那崽子是空一师的。

  泰元要携秦缘一块去,实在是两方都盯着这“第一看”给谁呢。

  又是一段时间不在一块了,在车里抓紧时间释放一下。

  秦缘轻轻出气,嘴里还念叨,“当时我就该给这两祸害一人一颗子弹……”

  泰元轻笑,手里捻动。

  “哎,别碰这里。”

  迷离着眼靠在他肩头。

  “这里?”他极尽温柔地亲吻她的耳垂,捞起她一条腿,往软软的地方撞去。

  “啊……”秦缘缩紧,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下了车,秦缘扮好自己的角色,下颚微微抬起,那股摄人的贵气边令人头皮发麻。

  内心强大的人就在于,哪怕她现在双腿酸软,腰肢无力,但面上一定是滴水不漏,掌控大局。

  十七层的病区成了棋盘,楚汉之界,泾渭分明。

  东边,是魏江源,西边是傅逑,秦缘走了西边,泰元走了东边。

  快走到门口,嘴里叼着的烟的梁若愚撇过来一样,又转回去和房间内的人说了几句,拍拍对方的肩。

  里头的人神情放缓,似无奈笑了笑,点了下头。

  梁若愚满意离开,跟秦缘只一个错眼,便擦身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去回味。

  秦缘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扬,梁若愚已经劝好了,她可省事了。

  秦缘进去,跟梁若愚聊天的那个男人冲她点头,“秦部,姑姑,这就是秦家的……”

  秦缘的身份,拿公职来说,在这位诸侯夫人眼里,就差了点,拿她出身来说,就得摆正态度了。

  再一个,她背后,还有厉家。

  “哦,秦小姐,你请坐吧。”

  夫人了然地点头,可也实在没有心情招待。

  “夫人客气。”

  秉持着礼貌疏离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来做思想工作的。

  傅逑的右腿被打断了,打着厚厚的石膏,嘴角一块淤青,额头破一洞,在床上玩手机,连正眼都没瞧来人。

  没死就行,秦缘也不耐这家人,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不说别人,连傅逑都好奇,“这女的,干嘛来的。”

  人家探病好歹还带点慰问品呢,她空手来,一句安慰话没有,莫名其妙。

  “就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夫人也怒。

  “小逑,姑姑,她能来看一眼,已经是给了莫大的面子了,华延峰都不定有这样的待遇。”

  傅逑嗤笑一声,夫人却颇具深意地点点头。

  秦缘这儿没给多少温情,泰元那儿就更不要想了。

  魏江源被他深渊一样的目光镇住,暗暗吞了一口吐沫,不顾肩膀上的伤,挣扎地从床上起来敬礼,“空一师第三大队副大队长魏江源向首长敬礼。”

  “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哪里?”

  “报告,在飞行大队训练。”

  “那就滚回去。”

  “是。”

  没什么可说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廖瑶的姐姐,眼眶潮红,张口欲言又堪堪止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想留下儿子,可儿子肯定不愿意,回去老魏也要说她,可孩子还伤着呢。

  只能心里疼着儿子,心里埋怨妹妹,公道没讨到,伤也养不好。

继续阅读:第一百七十一章 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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