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葬礼风波
胡捷婕2019-05-28 20:223,434

  早上吃过了饭,积雪就已经被扫出了一条道路来,路上还有浅浅的雪印,空气透骨的寒, 也透骨的香。

  就这么一路开道,一路走,走到了京畿区,用的也是陆离的通行证。

  陆离知道,今儿是代理领袖沈君浅的葬礼,他的家人,包括卧病在床的沈老夫人,失踪多时的秦缘,还有尚在襁褓中的小石榴,全都没有出现,由彭家的人来充当家人的角色,可他的葬礼规格却十分寒酸。

  秦缘裹着一条黑色围巾,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三绕,几乎把脸也埋了进去,掏出陆离给的证,一路走进了灵堂,几乎冷得没了知觉。

  里头彭家的叔辈,正在慷慨激昂地骂着秦家的人,“我们伟大的领袖沈君浅,在云和区视察时,被刺杀而亡,这难道不是秦家的阴谋吗?他们借着秦缘与沈君浅的婚礼,控制沈家,将沈家的势力占为己有,将沈君浅的利用价值榨干后,就要灭掉他……”

  这话说的,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简直都没法听,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敢说。

  秦家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人,病病歪歪的秦立寒,脑子出毛病的秦亦然,还有刚生完孩子没有踪影的秦缘,整个家都没了,你还在这里泼脏水,简直是恶心至极。

  子嗣稀薄的秦家和沈家,就小石榴这么一个毛丫头,百年之后,除了这个女儿,还有谁可以继承家业?

  哪怕看在这个份上,两家都不会脸红计较。

  按照他的说法,他们彭家是不是就等着秦缘嫁给沈君浅后,把这两家的人都弄死,然后坐等接手两方的势力。

  就在他说到要找秦家报仇时,听到一个冷淡如冰雪的声音,“我秦缘在这儿等着你,你有本事放马过来。”

  秦缘解开围巾,露出面容,从容地站在众人眼前。

  “秦缘,你来了。”

  唐清玄插手插着裤口袋斜站着倚靠在墙边,高挑清瘦中透着几分深沉阴郁,听着这个老头大放厥词。

  在秦缘出现的这一刻,他立正了身姿,眼神变得柔和,走到她的面前。

  秦缘对他亲和一笑,在风江年搬来的椅子上,四平八稳地坐下,环顾四周,“不好意思,身体不适,作为沈君浅的夫人,我相信,这场仪式,还是该有正统身份的人来主持,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借机来蛊惑人心。至亲相疑至此,纵富贵已极,终无意趣。”

  包括沈君浅的旧部,还有秦缘的人,风江年、胡荣槐、友亮、迟商、宴知槿、唐正,都一个个地站在她背后,无声地支持她。

  就算彭家的人,上蹿下跳,也没有再掀起什么风浪来。

  秦缘一脸大病初愈的苍白,却精神肃杀,眉眼之间蕴含着威压,掌控了局面。

  “感谢各位来宾,参加我丈夫沈君浅的葬礼,至于他的死,我是一定要追查到底,把凶手碎尸万段。”

  一番话,让在场的人,无不胆战心惊,丝毫不觉得她只是说说而已。

  秦缘一贯以来都是以强硬形象示人,摆出来的,都是震慑人心的姿态,做事的手段,也是果断狠辣的,完全做得到她说出口的事。

  风江年与胡荣槐对视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他们喜欢秦缘这样的态度。

  始终,沈君浅都是软了那么一点,不够狠辣。

  这个女人不一样,她失去了最心爱的人,却还要女儿要保护,她会变成一条毒蛇,变成一头最凶猛的野兽。

  午饭秦缘喝了一碗熬得浓浓的粥,配着辣白菜和酱牛肉,是戚贝贝偷偷带来的,同时,她还带来了沈老夫人的嘱咐与歉意。

  “姨婆说,不要管她,彭家不会拿她怎么样的,你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做,沈家是你和小石榴的。

  还有,姨婆说,那天不是故意要那样对你,一则情绪所致,二则也是做给我妈,做给彭家的人看,不然他们的狐狸尾巴露不出来,她也不会知道,彭家在表舅的死上,也做了错事。”

  沈夫人在知道娘家人做了这种事后,内心有多么的悲痛,她就根本没想到,最危险的人,就在身边,还是这么近的关系。

  她也深感愧疚,对不起丈夫,对不起沈家,她一度想死,却在看到小石榴时,又不敢死了,若是她死了,这个孩子,该有多孤独。

  她一辈子孤苦,如今也没了什么振兴夫家的想法,只想守着沈家唯一的小苗苗过完下半辈子,等她去了丈夫面前,跪地谢罪。

  “贝贝,谢谢你。”

  秦缘平静地拿勺子搅了搅粥,感激地道了声谢,眼角含笑,眼底似有一汪水,晃着意味不明的光,那神态,像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

  不大一会儿,彭表姐和刚才说废话的那位叔叔辈的男人进来了。

  男人推了彭表姐一下,后者似有些为难,半晌才道,“表弟妹,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就是……就是……哦,我们就是被外人蒙蔽了。”

  她历来是对秦缘忌惮不已的,见到她,腿就开始发软,这会子又栽她手里,还不知道她要怎么处理自己,怕得赶紧来求情。

  “哦?那你可以说说,这个外人是哪个,正好我去练习一下剥皮抽筋。”

  秦缘听到这儿,唇边的笑意愈发深沉,心思酷烈。

  彭表姐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只是想不明白。

  后面那个男人思维敏锐,立刻意识到她的指桑骂槐,却一言不发,如果这个女人没有这么多杆枪,他有无数句难听的话要说,怎么也要把她赶出去,可她手中权力集中,又有这么多人支持,双拳难敌四手,他只能暂时示弱,求得原谅。

  下午,秦缘一直待在内堂,与沈君浅在一起,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直观察着外头的情况,谁来谁走,迟商,薛佩,姜林峰和房照井都在里头陪着她,风江年他们在外头招待客人。

  这是,一个警式制服的女人,大步而入,举止出奇的沉稳,气质之盛,让人根本注意不到她的长相。

  “鸢黛懿来了。”

  迟商小声在秦缘耳边说了一句。

  秦缘点点头,也不摆架子了,走出去与鸢黛懿寒暄交谈,说些寻常话。

  她跟鸢黛懿亦敌亦友,自然是对对方有所了解的,明显从这个女人身上,发现了她与从前的不同之处。

  鸢黛懿束着头发,精神奕奕,制服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内里白色的丝质衬衫。

  袖口则是向上挽起两个指节的长度,腕上戴了一直精巧的卡地亚手表,表盘上镶嵌着一圈不规则的碎钻,身上多了几分优雅。

  身后一个年轻地过分的男子追随着她,寸步不离,只浅浅微笑着,并不说话。

  他生得俊美,无刘海的发型,把整个额头都露出来,浓眉下是一双上挑的桃花眼。

  俨然是长久不见的杨之乾,小子眼神里仿佛流淌着蜜意。

  居然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形象,三分慵懒,七分风流,还透出些不容忽视的霸道邪魅,男性荷尔蒙不要命似地使劲朝四周散发。

  看来鸢黛懿T教得当,竟然成功收了这个小魔头。

  也可以说,杨之乾让鸢黛懿有了改变。

  鸢黛懿是除去秦缘外,最有权势的女人,身上的话题也是说也说不完的,很少见她这么平易近人,不少人都有些兴奋,等她与秦缘说完话,就来找她聊天。

  鸢黛懿维持着脸上官方的亲切微笑,凝神细听,时不时插上一句,也是恰到好处。

  这些人都有些兴奋,谈性更浓,嘴皮子也利索了起来,从他们的字里话间,鸢黛懿能得到很多信息,对接下来的工作部署,会有帮助。

  她来,也是给秦缘面子,给她撑场面的,外头几辆警车都停靠着,一旦出现风吹草动,秦缘的兵不能动,她的警察队伍随时可以机动。

  至于要害的事,不会在这个场合说,得找一个更私密的场合才是。

  泰元到的时候,场面有了个小高潮。

  谁都知道,沈君浅没了,就再没有人可以与泰元抗衡,他可以坐上巅峰的位置,成为最年轻的领袖。

  那么巧,今儿的未亡人,也是他的前妻,他们之间可以触碰出怎么样的火花呢?

  他五官十分深邃,眉骨很高,唇色却偏淡,眼型是极为凌厉的丹凤眼,被浓密的睫毛衬得多了几分蛊惑的意味,只是眼里包含的冷漠,却让人不敢生出任何唐突的想法。

  他一进来,笔挺的军装,那股子军人的冷峻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

  “沈夫人,请节哀。”

  泰元笔直地朝秦缘走来,半鞠躬,礼数周到。

  “多谢您的到来。”

  秦缘也客气回礼。

  两人各怀心思,面上倒都是客客气气的,让外人都跌破眼镜,这么平淡?

  “你来做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风江年突然的爆发很意外,却又不意外。

  到了他的境界,基本上就是随意掌控喜怒,他喜可怒,怒可喜,秦缘能感觉出来,他的情绪并不像表现出来得那么强烈,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在这个场合里,打响战役的第一枪。

  这场戏,他演得很逼真,与其对厉泰元的暗中防范,还不如明里让他难堪,虽然猜不出他的意图,但手里的底牌,足够他进行下一步了。

  “你想干嘛。”

  周灿可不是什么好性子,他伸手去拔枪,却被方平阻止。

  泰元蔑视地看了风江年一眼,眼神里透着刺骨的冷,就跟毒蜂尾巴上的针尖一样,戳得人骨头生疼。

  好在这场风波没有闹起来,沈君浅的葬礼也顺利结束了。

继续阅读:第二百六十三章 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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