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缘跟一笑约在北饭吃饭,原千言送一笑过来的,两人关系密切,好事将近。
这回一笑特别低调,也不想大办婚宴,只想和亲近的人家吃顿饭,然后跟原千言去旅行结婚。
“原家的态度怎么样?”
“他爸还行,他妈有点不愉快。”
一笑无奈地笑了笑,任谁也不会愿意二婚媳妇打算不生孩子,养着前头丈夫的孩子,这都什么事啊。
她也不是说以后都不生,只是东子的情况正在慢慢好转中,她需要时间给孩子适应,原千言也同意的。
“我建议原千言婚后外调去做参赞,你们一家三口先把关系处好了再回来,省得有别人在里头搅和,反而不美。”
“是,千言也是这样想的,他觉得让我和他母亲少见面为好。”
原千言这个人,不争名利,口碑极好,见惯了权欲熏心的人,对他这样的,秦缘也是满意的。
“好好跟他过日子吧,他跟江远航不一样,他是个适合过日子的,最要紧的,是他爱重你,对东子也好。”
一笑眼瞳挪过来,漆黑,清亮。
“我知道,他……是我最好的选择。”
再也没有比他更满意的了,张家、楚家都在积极促成这段姻缘,她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你说爱?爱到底是什么呢?
是不顾一切的冲动,还是汲汲营营的算计?
她现在都搞不懂自己的想法了,她唯一想的,就是好好带大东子。
原千言那头,被原母委婉地劝解,“这个女人,不像你以前交往的女朋友,她们都温柔听话,脾气乖,性格好。——我并不是说她不好。”
“我知道,妈妈,”原千言说,“我不需要。”
不需要她温柔,不需要她脾气好,性格好。
他只想宠着她,让她永远像十四岁一样任性,想打人,他就递工具,想玩闹,他就在旁边看着,他只想这样,一辈子这样,看她矫情,看她作。
等她任性地过完一生,他把她收拾好了,再随她而去。
这才是他的计划。
原母看着儿子的眼睛,内心酸楚,怎么就痴情如斯了呢,她替自己的儿子委屈。
跟一笑聊了一会儿,秦缘就同她分开了。
在洗手间门口秦缘碰到一个人,西南办主任傅华星的儿子,傅逑。
他的耳钉非常有特色,莲枝缠绕,秦缘见一次就记住了。
这孩子在洗手,特么已经二十遍了,他还在洗。
让她不禁想起了一个人,元末明初有个画家诗人叫倪瓒,此人相当洁癖,让人去打水泡茶,提在身前那桶水用来泡茶,他认为这桶干净,身后那桶,就只能洗脚,他怕被仆人的屁给污染了。
他也不想想,仆人去打水,山路远,中途怎么可能不换肩,前后桶根本没区别,这就是个脱裤子放屁的多余事。
他天天给院子里的梧桐树洗澡,把一尘不染的树洗死了。
临死前,这棵树一定很不甘心,做树难,做画家院子里的树更难,做一个画家院子里,天天洗两回澡的树,难上加难。
秦缘很想告诉这孩子,你用的洗手液里细菌比你手上的多几百倍不止。
再一个,你这样,也很容易把手洗坏的,这不是立白洗衣粉,会伤手的。
“你看我干嘛?”
“想干你嘛。”
呵呵,她绝对是不正常的,老流氓做派又上身了。
“你拿什么干?”
傅逑担了一个高俅的“逑”字,也绝对不负衙内的盛名,这人绝对是程咬金那种,身中马槊,生生折断,回手一刀,斩落伤他者的人。
秦缘的到来,很恰巧地在他的暴戾点上再添一笔,他刚被女人恶心到了,又来一个贱女人,特么女人都欠艹是吧。
就刚才他包房里的女人,不但庄妍靓雅,风度超群,而且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也改不了是个贱B子的事实,在他的酒里下药,还强拿他的手去摸她那脏地方,马丹,巴掌甩得她鬼哭狼嚎。
这个女人还没那个漂亮,不过,穿着军装,看气势,挺有上层范儿的,莫非以为他是卖的?那可要让她擦亮眼睛了。
“拿钱啊。”
一眼就看透了黑心肝,偏要拿他当卖的,“不过,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资本。”
傅逑是衙内的命,却没有衙内的心思,他对女人看得淡,不喜欢玩。
外头人说他二世祖,纨绔,不学无术,女人看着不断,其实都是挡箭牌。
他总想有一天把自己阉了,也许上辈子是个太监,也许上辈子是个被这玩意祸害过的女人,裤裆里的伟岸成了他一块心病,哪儿哪儿都不顺眼,甚至觉得游泳不快都是这东西拖累的。
很多次他坐得不小心,就会压到蛋蛋。
对这玩意的痛恨,还源自被高年级的人欺负,那大个子用力捏他的家伙,叫到,“有鸟没处用的家伙,弱爆了。”
那时候,他第一次想到了割鸟。
他还虐待过自己的“大炮”,用橡皮筋缠,用针刺,他还故意在踢足球的时候,拿掉了塑料防护罩,球狠狠地砸到了家伙上,痛到要死,很长一段时间,家伙都疼,软硬都疼,那时候,他又想要当“零蛋”了。
为此,他研究过当“零蛋”的变化,发现其实看不太出来。
声音不会改变,因为喉结是个硬性组织,喉头和其他周围的东西也都是硬组织,音色只是喉结的一大因子而已。体毛也不会减少。
他们生理上的缺陷,多有淋尿的病。
腰里不论冬夏,都要围着大毛巾,古代版的尿不湿吧,越到年老越厉害。
还得额外补充G丸素,不然会抑郁。
“你觉得呢?”
傅逑挺了挺腰,资本十足的样儿。
秦缘轻笑,“炮管是挺大的,就不知道炮弹有没有力量了,要是哑弹,或者是射程太短,就不好了。”
“那就试试。”
傅逑转念一想,到底要在割蛋前,有一次吧,要是觉得有趣,可以打消这个长期困扰的念头,要是觉得无趣,那就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割。
两人走过海棠厅,里头一阵闹腾。
秦缘冷笑一声,什么事她知道,有人实名举报了段裕金贪污,不择手段弄权敛财。
他这个职位,本来就是个敏感地方,捞钱,太正常了。
只是举报的人,让他很意外,是他一个非常喜欢的情妇,两人还有个私生子。
段裕金在外头的房产和房贷款都在她的名下,何以自断生路呢?
选择这个日子来带人,很符合秦缘的风格,当你以为在天堂时,其实已经在地狱了。
她不露声色地走过,好奇地看了眼傅逑,他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段裕金可是他的舅舅,而且还给他铺平了仕途,他不在乎?
“就去楼上,还是去哪里?”淡雅的声音笑问。
“去车上。”傅逑不想在此多待。
他那个舅舅和表姐,跟他妈一样没脑子,京城的线那么好搭?
以为威胁了唐家,唐正就会就范,也不看看他是谁的人。
想起那个女人,他回头望了眼边上还在悠哉溜达的女人,她跟那个人的感觉,很像。
他见过一次,只是那时候,她要白一点,胖一点,装束上女性化一点,没有这么野性和yin浪。
秦缘刚才跟一笑发了短信,让她先回去,晚点再碰面,一笑会用手机记录精彩一幕的。
明天是个忙碌的日子,她得早起,去见一个跟秦简同代的军部大佬,老人家习惯早睡早起,对于能够起早的人特别有好脸色。
为了日后的计划顺利,她得提早跟这些大佬通气。
八点她就要打飞的去西营,傅浥尘让她去见见娃儿,特么还在肚子里不过三个月,算个屁娃,其实不过是找个借口,让她过去。
晚上,她要去跟宴知槿吃饭,交流工作。
再晚点,她还需要处理些资料,睡觉时间估计在十二点以后了。
这一场奇异的性事在两个心不在焉的人心里,留下了一丁点儿涟漪,却还不足以撼动某人的信念。
傅逑想啊,辛苦耕耘,就快乐了一瞬间,不值得。
秦缘想,看来是真不喜欢,不玩了。
她一出来,唐正就跟上了,眼神淡淡地扫了傅逑一眼,对秦缘道:“已经办好了。”
秦缘笑了笑,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在玩,她在最后时刻掺和一脚。
唐正从一个正直的汉子,发展成为屁股也长心眼的祖宗,是在秦缘的铁血教导下,蜕变的。
她一向都认为,每个人都拥有着强大的潜力,他记得她说的,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只要你掌握了他的性命,他会像狗一样对你俯首帖耳,不敢轻易反抗,一旦反抗,立刻杀掉”。
对待外人,他偏执,冷酷,极端,无情,却对秦缘的一心一意毋庸置疑,视她若珍宝,有了唯一,其他的都是浮云。
“搞掉了段老财,财政部这块尽早把控,别等他们的人回过味来。”
这哪里是一桩威胁与被威胁的单纯事,这是早已计划完善,只等猎物落网的守株待兔。
“明白。”
傅逑冷冷一笑,秦缘不藏不掖地在他面前表露对他亲舅舅的算计,两人都明白,再多的作为,也是无用功,段裕金没戏唱了。
果然是蛇蝎女人,心狠手辣。
他转头就走,越走越快,就想离她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