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身边的人,看了,只能叹息一声。
从前,他们恨这个女人,因为她的存在,让陆离的手段总是不那么彻底,要想整倒秦立寒,就不惜一切,搞得这仇恨不伦不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相爱相杀。
后来,他们也爱这个女人,因为她带给陆离快乐,幸福,欢笑,让他像个人。
这个女人神奇得让他们敬而远之。
那时候,最优秀的世家子弟,拔尖儿的青帅们,何等意气风发,冉冉升起的将星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折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里。
陆离曾经上过秦缘的美女名单,拥有超高头脑,超强领导力的军部高参,肯定让人心动,只是他跟陆心爱是一家子,她就歇了搞的心思。
可结果,还是搞上了,泰元的那一手骚操作,让这个在普通人眼里很普通的小姑娘,把一个成年的男人,勾得再也没女人能入眼了。
事实上,陆离更早的时候,是见识过秦缘的风采的。
他们一群人去夜店玩,其中一个小伙伴就看中了还只有14岁的秦缘,当时还跟陆离说:“都说秦家的人傲,瞧我的,这么一个小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勾住心了,玩腻了,再像破布一样把她扔了,折了她的傲气,多有意思。”
“那还等什么,上啊。”
有人开始起哄,陆离无所谓,他就当看戏。
那人存了害人的心思去接近,结果却打了所有人的脸。
“秦缘,你好,我是一军红二师B团上校团长宋逸飞。”
主动出击的男人,看到秦缘懵懂的表情,心底愉悦,殊不知秦缘心里想着,猎物主动送上门,搞还是不搞。
陆离身边的人对秦缘的第一印象很一般,很普通,既不够美艳,也没有特别吸引人的性格。
如果她不姓秦,多一眼都不会看。
“您好。”放下酒杯,目视前方,她决定了,玩具送上门了,不收,不好。
这个孩子却站起来,一笑如妖,“您过来一下好吗?”
宋逸飞不疑有他,微微倾身。
秦缘勾住他的脖子生猛一吻。
“明儿跟我去收蛐蛐去。”
陆离想带着秦缘出去玩两天。
这些爷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乐趣,玩物丧志,玩物养志,就在一个度的把控上。
若一个人能够一生一世坚持自己的乐趣,那也说明是真性情。
蛐蛐,也叫蟋蟀,在古书里叫做促织,北方人俗称蛐蛐。
因其能鸣善斗,且具有勇决胜负的武士风采,被誉为“天下第一虫”。
斗蛐蛐这项民俗活动,始于秦汉,兴盛于唐,盛于明清,玩家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
秦缘身边就有不少人好这个。
她也看过机场斗蛐蛐,其实很有意思。
两只蛐蛐在搏斗中,攻守兼备,忽而昂首向前,忽而退后变攻为守,蛐蛐永远都有不可一世的乞丐,没有怯懦气馁的时候,除非战败,胜者昂首长鸣,败者落荒而逃。
秦缘就喜欢这种奋不顾身,勇往直前,绝不退让的精神。
不过也有不好的,有人拿蛐蛐当赌博工具,一只蛐蛐身价达数万元,一场赌资达数十万元,有人为此打架斗殴,有人赌输了跳楼,太极端了就失去了玩的意义。
陆离每到了八月中下旬,就会去宁阳收好货。
秦缘也跟着去过一次,并不轻松。
今年天气热,好蛐蛐少,陆离找的抓虫的人家,给他开了一罐罐的虫子,他都不满意,“你孙子手里的好家伙有没?”
都说虫王孩童手,孩子们碰上的好虫更多,去年陆离在这家的孙子手里找着一只品相非常好的虫子,能站在罐中用6足撑起身子叫,煞是威风,斗过十场都没死,到死都没败过。
“没有,都是在五厘大的,六厘算不错了,一只八厘的都没碰上。要不这样,晚上我陪您去找找。”
这家的男人陪着陆离看虫子,女人在称重,精确到一两的万分之一。
每家找虫子的田地都是秘而不宣的,往玉米杆子里钻,陆离和秦缘都穿上了厚厚的迷彩服,手脚的位置都扎住,大热的天,够呛。
这捉虫,两个方式,一是趟,就是来回的走,这样碰到的好蛐蛐少,好蛐蛐跟人一样,淡定,泰山崩于前,也不得乱了阵脚。
二是听,人走过去,蛐蛐会停下鸣叫,停下脚步,再听鸣叫,判断方位,用小网罩住。
花费了几个小时,找了三只,一只太小了,放掉,留下两只,一只立马不足,但牙齿好,一只品相更好,水灵头,腿粗。
第二天,陆离又带着秦缘去集市上看,不少白虫,就是人工养殖的,看着壮实,战斗力可差了。
虽然不满意,但陆离还是带着选好的几只虫走了。
他又去了熟悉的古玩店,找老质地的蛐蛐养罐。
传统朴素的烧制方式,自然阴阳调和,采用普洱,石榴皮等材料煮水反复清洗土味,清凉藏风,玉质圆润,才能养住好蛐蛐。
跟老主顾聊着近来的斗蛐蛐战绩,关于蛐蛐的历史掌故,店家利落地给蛐蛐喂甘草水,喂谷物调和的食,这得养一个月才能出去战斗,还得看能不能养住,养不住,那就废了。
“您看,这子母罐不错吧,您也拿个回去给这小紫虫提菱(交配),这阴阳调和也非常重要。”
这老家伙极会察言观色,对买主的心理、爱好,琢磨得透之又透。
什么时候该让利,什么时候该绷价,对什么人要放长线钓大鱼,对什么人不妨得罪他了事,都运用的头头是道。
“说得对,阴阳调和也非常重要。”陆离说着这话,还看了秦缘一眼。
两人走出古玩店,上了车,前后座之间的挡板就升起来了。
司机识趣儿地下车,走到一边去抽烟。
“卿卿给我个孩子吧。”
车在黑夜中行驶,陆离握着秦缘的手,坐在后座。
秦缘在右侧,靠着,两手摊在腿上,任他抓着,沉淀静谧的眼睛里,清冷一片。
胸怀若谷的另一面,何尝不是冷酷无情,凝集成了秦缘的手段和气魄,扣人心弦中带着伤人的狠和毒。
“有必要吗?你又不是生不出,你还年轻,不要放弃治疗嘛。”
“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
“陆离,咱没到那份上。”
一想起陆家对秦家的种种,一想起陆心爱那低级又无趣的初衷,怎么也让她对陆离生不起一点爱的情谊,纯粹的玩,她倒没意见,他非得掺杂进虐恋情深,没得让人恶心。
陆离看似云淡风轻,但心中沉凉一片,直起腰,扭头看着窗外,突然眼中突然划过一抹华彩,特别艳亮!
“你信不信,我前儿做梦梦到了咱的儿子,长得特别灵动,一双眼睛,跟你似的,能抓住人心”,他叫自白,陆自白。”
神经病!
秦缘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假寐,不愿多谈,陆离为他自己的盘算,细细计划着,面上一派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