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帝看着文若兰眼底生的恨意,那般的真切,很多说事情他已经记不清,好像是有这个世子,当年因着醉酒非礼文若兰,后来还越狱,被乱箭射杀,而如今岚照的陛下,还在松蓝被囚了三年。
“所以……”
“所以这一切都是臣妾设计的,他背叛了臣妾,臣妾也要他不得好死,洛如月那个时候春风得意,臣妾不能怎样她,但是这不代表一切就都算了!”文若兰的目光已经冷了下来,左右这般了,说出来是死,不说出来也是死,那自己倒不如说出来,让平帝活在对以前的忏悔里,“臣妾挑拨北宸极,让他对洛如月产生敌意,误打误撞,他是来找沐枳阳的,也就是现在东陆的陛下,因此,他便为了沐枳阳恨毒了洛如月,设计娶了洛如星,便是为了威胁洛如月,带走了沐枳阳,也带走了松蓝的大将军,后来也是臣妾挑唆的,您越来越不相信她,最后您的旨意是不让她回来便好,是臣妾设计让白将军误会了白冰儿的死与如月有关系,他才对洛如月下的毒手。”
文若兰看着平帝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唯独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倪端:“陛下要如何处置臣妾,便随陛下的心意吧,到头来,臣妾还是输了,左右洛如月未死,陛下还是有补救的机会,便是臣妾这几年让洛如月那般难受,也是值得了。”
平帝看着文若兰,一直不说话,良久:“寡人待你不好么?”
刚进宫的文若兰不是如今这般充满仇恨,她穿明黄色襦裙,笑的天真明媚,她的声音像银铃一般,她不似那些看见自己不敢抬头的家人子,从见自己第一面她便是抬着头,一双大眼睛充满了好奇。
现在想来,定是那个时候与自己的少年郎的约定让她安心,左右自己也是要走的,便是来游玩一趟的心态。
“陛下对臣妾好,但是陛下是君王,陛下的心里不可能只有臣妾一个人,陛下也不会永远护着臣妾。”说不感动是假的,他确实对自己很好,最宠爱自己,对自己言听计从,自己娘丧礼那天,还亲自去祭拜,有好几次,自己都恍恍惚惚觉得如此也很好。“可是。”文若兰继续说,“文大人刁难臣妾,臣妾不能说,文夫人蛮横,臣妾也不能说,便是陛下但凡一段时间,不宠爱臣妾了,这宫里谁不是狗眼看人低,宫外臣妾的娘便要受尽责骂,臣妾的处境,陛下一无所知,臣妾不愿意嫁给帝王,陛下对臣妾再好,从一开始便都是错的。”
有晶莹的泪珠从文若兰的眼里流了出来:“臣妾也不想这般歹毒,这般算计,可是从臣妾进宫开始,便不是因着心悦陛下,臣妾的一举一动也不过是为了臣妾与臣妾的娘好过些,可是不管臣妾再怎么努力,臣妾得宠,文夫人嫉妒,臣妾的娘过得不好,臣妾失宠,臣妾的爹便怕失去势力,还是为难臣妾,连最后,臣妾已经是陛下的宠妃了,可是臣妾的娘,还是被人害死了,陛下自诩待臣妾好,可是光这冷宫臣妾便进了这几出,可洛如月呢?她随随便便便害的臣妾要一生留在宫里,她觉得臣妾为难她,随便的撒娇,陛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陛下宠着她,她想要兵符,便给兵符,想处理政务,想怎样就怎样,便是死在了方城,整个方城为她陪葬,整个五洲都祭拜她,最后还是活的好好的回来了,臣妾这般落魄的人,看不得她生来就拥有一切!为何她活的那般自在,害了臣妾一生的幸福,却没有任何的报应!臣妾心中,怎能平衡!”
最后一句话,文若兰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到底是臣妾做错了事。”文若兰擦了擦眼泪,看了看地上的一地金银珠宝,“左右臣妾一条贱命,死了便也无人会为臣妾伤心,这一世,臣妾已经知道皇宫里的人不可靠了,是臣妾命不好,自从臣妾的娘死了以后,臣妾心里若不是恨着洛如月,早就没盼头了!看吧,臣妾早就该明白,臣妾是不会好过的,而洛如月,便是随便都会比臣妾过的好的人,臣妾累了,不斗了,认输了。”
文若兰闭着眼,等着平帝最后的 惩罚。
只见平帝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过文若兰,身子摇摇晃晃的,似乎要随时倒在地上。
“来人,传寡人口谕。文夫人身体抱恙,居于文兰殿修养,无事不得外出,旁人不得打扰。”
这般,他居然还不杀自己?文若兰有些吃惊的看着平帝,他只留给自己一个华贵却又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