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自作孽不可活。箫箫现在才算是深刻的理解到了这句话,她被李牧围在怀里,感觉要热死了。
早知道这样就不装腿疼了……身后的人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动静,低沉诱惑的嗓音传来:“别闹了,还有一会儿才能到。”
“唔……”箫箫装作揉肚子把手从李牧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李牧又强硬的抓住她的手握紧了缰绳。
“喂,我胃凉,要揉……”箫箫支支吾吾的说着理由,见身后的人半天没动静,她忍不住回头去看。
修长的斜眉长长入髻,一双眼里明亮凌厉,此时正目视着前方,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
“我跟你说话呢!”箫箫气愤的回过头,李牧这才传来一声不咸不淡的“哦?”
“我胃凉!”你放开我的手啊!箫箫在内心愤怒的嚎叫。
一只大手忽然轻轻覆上她的肚子。
箫箫僵住了,“你……”
李牧淡淡的说:“别乱动了,不拉着你,我不保证待会你不会被无翼甩下去踏死。”
自己真是能多想啊,箫箫丧气的垂下脑袋。从李牧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她圆鼓鼓的腮帮子,像只爱吐泡泡的小金鱼一样,还蛮可爱的。
他悄悄扬起嘴角。
“啊!紫薇,我对你的爱都要满了!”
怀里那个小小的人忽然大喊一声,惊的李牧虎躯一震,可箫箫却像是被自己逗笑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李牧的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去了,“快到大街上了,你慢点发疯。”
箫箫闻言,笑声戛然而止,她嘴角抽了抽。“我只是想起了尔康。”
“尔康是谁?”李牧听的一愣一愣,不知道这丫头又在说什么梦话。
“说了你也不会知道的,快到街上了,我想吃糖葫芦。”箫箫老远就听到吆喝声了,一脸开心的期盼着。
“不可能。”李牧冷冷道。
装什么高冷霸道总裁啊,箫箫心想,你不给我买,我自己买。女性啊,就是要坚强独立,最重要的是经济独立……箫箫伸手翻了翻袖口,腰带,脸“刷”的一下白了。
“我的荷包呢?”她惊慌的又翻了一遍,“我的银子呢?”
“丢了吧。”李牧淡淡的回答到,箫箫机械的转头,满脸堆砌着和善美好的笑容,“我想吃。”
李牧笑着说:“自己买去。”
“我……”靠!箫箫差点骂出声来,他这不是明知还要为难自己嘛。
但她可是二十一世纪伟大的心里医生,怎么会在这小小的困难中跌倒呢?
下一秒,箫箫就可怜巴巴的玩起了苦肉计:“我饿了,再不吃东西会饿死的。”
“糖葫芦是助消化的,你会越吃越饿的,和无翼快点回府,你说不定还能有条全尸呢!”
箫箫直起身子,真毒舌啊,看来这家伙没老婆是有理由的……软的不行,就用硬的。箫箫深吸一口气,露出职业笑容,回头望着李牧。
李牧被她奇怪的笑容盯得心里发毛。
箫箫奸诈的笑了:“我们两个打个赌,要是你输了,就给我买吃的。”
他李牧最喜欢的就是赢了,闻言,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既然没说我的赌注,那就公平点,诺!”箫箫指向一个杂货摊子,一个衣着朴素却生的漂亮的女子正在那弯腰包混沌,酥胸若隐若现。旁边还有一个打铁的铺子,“铮,铮~”金属狠狠碰撞的声音刺耳。
“就是这个旧角落,你看着他们,心里只能想一个东西,我来猜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箫箫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
“呵~”李牧带着轻蔑的笑了,这小丫头心思怎么这么简单,如果我说慌了,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赢你。
箫箫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对上他的眼睛道:“我知道你不会说谎的。”
“哦?”
箫箫认真的说:“你是堂堂将军,不会为了一串糖葫芦违背自己的内心。”
李牧欣赏的看着她,“箫箫你这样说,可真的是让我无法说谎了……”
李牧望向那个旧街角,眼里映出一枚铜镜来,他稍稍侧头,仔细的看了看。
啧啧,真简单,糖葫芦到手了,箫箫扬起精致的下巴。
“那柄剑的确不错,只是做功太粗糙了。”铜镜里映出的是里屋挂着的一柄剑。
“呀!倒也不错,战场削掉人的脑袋也能轻轻松松的。”
这样就算是承认了,箫箫望着他,星星眼里暗示着李牧她的糖葫芦。
“老伯,一串糖葫芦。”李牧给恰好经过的人说,箫箫眨巴眨巴眼睛,真是巧啊。
老伯递来一串糖葫芦,摇手拒绝了李牧给的银子。“不用给钱了,送给你小娘子的。”
刚要吃的箫箫急忙摇头,“我不是他的小娘子!”
“既然找不开,就不用找钱了。”李牧话刚说完,老伯就满脸欢喜的作完揖跑了,像是生怕他反悔一样。
箫箫呆了,原来不要银子是因为找不开啊。
“你记着,我不是你小娘子。”箫箫吃着糖葫芦,一脸认真的说。
李牧无聊的看了一眼较真的她,起了玩心,没好气道:“那你是什么?”
“我是白娘子。”
李牧虽然听不懂,却能感觉到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大街上呢,本将军的脸面都要叫你丢光了。”
箫箫:“……”
两个人像是天生的对头一样,一边斗嘴一边往回走,时间倒也消磨的飞快。终在日暮将歇时,两人骑马回到了将军府。
门前伫立着一个女子,华衣长裙,神色寡淡。
李牧和箫箫骑着无翼走进后,她空洞的眼里忽然闪出神采,却在看清箫箫后,眸子里的光芒蓦然暗了下去。
又让人误会了,箫箫气愤的吐出最后一颗核,小心的扶着马背跳了下去。刚往前走,就被拖地的玄色披风绊了个狗啃泥。
身后的人也怔了一下,随即传来无奈的声音:“你是觉得我每次都可以扶住你,才敢这么莽撞的吗?”
“少自恋了,”箫箫说着就要爬起来,面前伸来一双素净娇软的手。
顺着金丝勾边的袖口往上看,是女子美丽忧郁的脸庞,一双细长眉眼下是高挺的鼻梁,红唇娇美鲜艳,箫箫鬼使神差的把手放在她的掌心。
林幕荷拉箫箫起来后,才绕开她走到李牧跟前。
“将军。”一声称呼饱含了许久的望眼欲穿。
“嗯。”
李牧淡淡的应了,驾着马踏进了院子,牵马的小斯和林幕荷脸上的神情一样落寞。
林幕荷与箫箫一同回府,她静静地说:“这太后赐的披风真是好看,只是穿在箫姑娘身上有些大了,不合身。”
“当然不合身了,而且我也不喜欢。”箫箫是心理医生,当然听得懂林幕荷的话,她性子直,不愿意和她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我和将军真的没什么,今天回来的时候太冷,我才要了他的披风。”
林幕荷垂下眼睛,明显不信。
“真的!”箫箫不愿看到她难受,咬咬牙说:“我回来时腿受伤了,骑不了马……”
“好了,”林幕荷打断箫箫的话,“你不用解释了,我相信将军的为人。况且……”
她忽然过来亲昵的牵住箫箫的手,笑到:“我今天想跟你说话,不是跟将军。”
“啊?”箫箫震惊的张大了嘴。
“姐姐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把胭脂一样的东西当成水粉抹在脸上还能这么好看啊……”
这是腮红啊~箫箫一提到化妆品,就来了劲,嘴里飞快的给她安利着化妆技巧。
林幕荷早就备好了晚饭,李牧也明显饿了,一早就坐在了桌旁。
看着两个女子亲昵的交谈,李牧皱了皱眉头,自己压根就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饭至一半,李牧见林幕荷自从回来后没像往常一样粘着他,以为她生气了。
“这是江南采的荷花炸成的……”李牧正要给林幕荷加菜,就被箫箫一双横过来的筷子挡住了。
“油炸食品吃多了,不光会长胖,还会使毛孔粗大的。”
“什么叫做毛孔啊?”林幕荷听不明白,询问道。
两人又热火朝天的攀谈了起来,李牧难得烦了。
“幕荷,今天我和箫箫回来时,无翼……”
“不用解释了,”林幕荷朝他笑道:“箫箫姐姐已经跟我解释过了。”
一旁的李牧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自己就这样被两个女人冷落了。
“幕荷,有醋吗?你去厨房给我取点来。”让下人就能做的事,箫箫却偏偏支开了林幕荷。
林幕荷走后,她的随身侍女也跟着离开了。这是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埋头扒饭的箫箫忽然抬起头,叫道:“李牧!”
箫箫直呼将军的名讳,朝他得意的吹了声口哨,“我说你找不到老婆不是性冷淡,而是有理由的。”
无不无聊啊!李牧烦躁的将目光从菜品转到她的脸上。
眼前女子的身后靠着窗,阳光照射进来,给她围上了一圈淡黄色的金光。女子眼神里还有着得意的笑容,嘴角沾着一颗饭粒。
俏皮又不失灵动,她总是这样无聊的喜欢捉弄报复自己,但李牧忽然不觉得无聊了,倒想一直这样下去。
“公子!”一个下人进来在李牧耳边低语几句,箫箫见他脸色一变,起身对自己说:“今天你安分的待在府里。”
“要是无聊的话,就跟林幕荷在后院玩玩,不许乱跑!”
“啊,将军又要出门吗?”刚进来的林幕荷不舍的说:“您才刚回来呢!”
“嗯,有些急事。”
箫箫朝林幕荷招招手,“没关系,我还在呢。”
“嗯。”林幕荷高兴的点了下头,李牧看到这一幕,忽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