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谨言没想到,自己的‘好’事,这么快就被自己的亲爹撞破。
“要我说什么,你不是什么都看见了吗?”
既然已经被撞破,沈谨言索性不躲也不闪。
能气得这老头发疯,才好呢。
“你……你这孽子!她是我的女人,是你老子的女人,你是哪根筋不对,放着外面那么多的女人不要,非要抢你老子的女人!”
沈顺之被他这态度,也刺激到了。
本以为这小子只是混帐,却没想到这般不要脸。
“那她现在和我睡了,就算是我的女人了吧!”沈谨言不羞,更不恼,大大方方地直视着自己的亲爹。
现在的情况,比他原定的计划,出现了偏差。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够激得这老头儿发怒,倒是挺爽的。
多年来的压抑,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
“你这个混账东西!”
沈顺之气得抬起了手,要打这不孝子一顿。
但是挥起来的手臂,在落下的瞬间,被沈谨言伸手硬生生地拦下。
“爹,反正您府里府外,有那么多的女人,多这一个不算多,少这一个也不算少,您又何必非要揪着她不放呢,儿子我就喜欢她,就看上了她,爹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将她给了我,如何?”
沈谨言半开玩笑地调笑道,实则心中苦涩不已。
他爹能气成这样,足以证明,身边的这个女人,对他爹来说,是很珍视的。
正是这样,那他的亡母算什么呢?
人走茶凉,亡母已经过世多年,难道在这亲爹的心中,已经没有一丁点的位置存在了吗?
他的心中,也升起巨大的悲凉。
“你这孽子……她是你爹玩剩下的……你确定你也要?”沈顺之额上青筋,气得条条暴出,一手挥出去,没有打到自己儿子,这也让他更加恼火。
躲在塌上的琉璃,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们父子谈论的对象,是她。
这些嘲讽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想逃开这里,可是她现在还动不了。
被子下的身子,光光的,只要她掀开了被子,她就只能光着,说她不要脸,可是她还是要脸的。
至少现在此时此刻,她就没有办法无视这对争吵中的父子,没有办法光着身子从这里跑出去……
她恨,她恨自己,更恨这该死的命运。
“爹,我看您不仅老了,这眼也快要瞎了吧,不然的话,怎么会看不见她现在就躺在我的身边呢。”沈谨言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说完,他还故意地挑衅自己亲爹。
“来,琉璃,你倒是说句话,昨天晚上,是不是快乐似神仙?我与我家这个老头比起来,到底是他让你快乐,还是我能让你更快乐?”
话里话外,全是鄙夷。
一个肥硕的中年男人,与一个血气方刚的二十来岁的少年郎,谁强谁弱,谁的体力更能胜人一筹?
这差距,想来不用再详细对比,就能一目了然。
琉璃垂下了头,恨不得自己在这床塌上能挖一个洞,然后让自己钻进洞里来。
沈少爷是疯了吗?
怎么可以当着自己亲爹的面,问她这么羞耻而且不要脸的问题?
沈顺之却冷哼了一声,眸光冷如利箭。
“你小子以为这样,就可以将你爹气死吗?我告诉你,你爹这辈子吃的盐,比你走的路,还要多。你爹在外面玩的时候,你小子还尿裤子呢。”
敢忤逆他,敢抢他的女人,这小子一定是活腻了!
他说得并不夸张,他一向风流,哪怕是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也丝毫不会加以掩饰。
“呵呵,我这当儿子的,还是好心奉劝你一句,以后在外面还是要悠着点儿,不然闪了老腰,或是亏损了元气,以后想玩,却玩不起来的时候,就糟糕了。”
沈谨言嘴巴毒,口下也没有再给自己亲爹留任何的颜面。
“你……看老子不打死你,生了你这样的孽子,要你有何用?”沈顺之生平最在乎的,就是作为男人的自尊,最不喜欢的,就是遭人质疑,说他不能人道,不是个真男人。
他身体肥硕,再加上从年轻的时候起就透支严重,说实话,这两三年来,已经感到大不如从前,很多时候也是力不从心。
但是,这都是他的私密,从来没有与外人道过的秘密。
现在被自己亲生的儿子质疑自己的能力,他怎能不恼不怒?
他想打人,可刚才想要扇儿子两个耳光,也没有能够成功,他想找一个可以称手的东西,然后他眼角的余光,发现了一张凳子。
抄起那个凳子,他就往床塌上砸了过去。
沈谨言眸光一紧,危险临近,他没有想到,这亲爹这么心狠手辣!
来不及多想,他往旁边一躲。
好在床塌够大,先前沈顺之的目标,又是自己不孝子,因此也就暂时没有要去伤害琉璃的意思,琉璃躺在塌边,害怕得紧闭上了双眸,凳子砸下来,砸到了床塌间,好在没有伤着她。
沈谨言已经避开,人也从塌上下去,怒火滔天地站在屋子里。
“有时候我真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儿子?”
多年来的压抑,在这一刻悉数爆发。
“我没有你这样的孽子!”
沈顺之恨恨地脱口而出,他要被气死了。
“也对,你这样自私又自利,而且风流的男人,就该遭报应,就该断子绝孙!”
如果可以,沈谨言倒是希望,自己没有这样的亲爹。
断子绝孙……好恶毒的诅咒。
“你这不孝子……”
沈顺之气得要死,胸口憋着一股闷气,上不能上,下也不能下,硬生生地堵着。
“翻来覆去的,就只有这句话吗?你说得不累,我听得也都累了,没什么事,你出去吧,别在这里扰我的好事。”沈谨言突然不耐烦起来,冷声赶人。
昨夜,他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失了控制,在床塌间,像个疯子一样,拼命地向琉璃这个女人索取,折腾到很晚才躺下的。
可是刚睡着没多大一会儿,就被破门的声音惊醒。
他能有好的语气,好的态度,才是奇怪的。
沈顺之目光扫向躲在塌上的女人,沉声道。
“要我走,也可以,我要把这个女人从这里带走。”
他拿自己的儿子没办法,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就会容忍背叛自己的女人。
在他看来,一个巴掌拍不响。
他的儿子沈谨言固然有错,可是琉璃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女人吗?她可以逃的,可以拒绝推开的。
他教训不了自己的儿子,拿这个女人出出气,还是可以的。
沈谨言这时逆反心理作怪,故意呛道。
“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爹,您确定,还要动我的女人吗?”
他的宣告,无疑是挑衅,是忤逆。
“你确定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就和你爹我对着干?”
他睁大眼,定定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他发现,对这个独子,他居然不是他以为中的那么了解。
现在这是叛逆,还是……
“爹,只要有我在这里,你就休想从这里带走这个女人,她现在在我的床塌上,她就是我的。”
沈谨言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琉璃愣了愣,疑惑地看着这年轻的少爷。
为了她,居然忤逆自己的亲爹,这样值得吗?
还是说,仅仅只是一夜,这位少爷就已经对她动了心,亦或是她的身体,留住了他。
但无论是哪一种,对她而言,情势都还算是有利的。
毕竟跟着这样的年轻少爷,总比跟着那个肥硕的老男人要好。
何况,被这老男人从这里抓回去,她要面临什么样的重罚,这后果可想而知。
“她是我从外面买回来的,带进府里的,怎么就成了你的呢?你不过就是强行把她带过来,让她强行上了你的塌而已,你放心,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与你计较这一夜的损失,但是人我还是要带回去的。”
沈顺之主意已定,这件事他可以翻篇,可以压下来,但是,琉璃这丫头,不能留在这里。
“爹,她应该不会愿意跟您回去的,要不,我们父子俩也别在这里争了,就听听她自己的意思吧,如果她愿意跟您回去,那我无话可说。但如果她不肯跟您回去,那么爹也不能强人所难。”
沈谨言轻飘飘地将选择权,交给了琉璃。
琉璃头大,这是在陷她于不仁不义,将她推向更深的深渊。
理智告诉她,这位沈少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能留在这里,可是跟沈老爷回去,不被沈老爷打死,怕也要受一顿皮肉之苦。
“好,琉璃,你自己来选吧!”
沈顺之定定地盯着这女人。
只要这个女人敢说一个‘不’字,他有的是办法收拾这女人。
沈谨言一脸的得意,当着自己亲爹的面,他也没有任何收敛,直接走回塌边,故意亲近地凑近了琉璃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可以听得到的耳语道。
“接下来看你的表现了,你如果想从这里出去,想要自由,那么就乖乖地配合本少爷!”
他的威胁,再明显不过。
琉璃气得真想一巴掌呼在这少爷的脸上,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呢。
“怎么选择,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他比她,更了解她。
她的确是渴望自由,渴望从这里这片禁锢的天地里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