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恪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半响过去,她松开了替白洛成把脉的手,然后一言不发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了姑娘?是很难办么?”白洛成的脸色看起来越来越差,才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病入膏肓的濒死状态了。
陈梓恪看着白洛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不由的咬紧了自己的嘴唇,最后,恨恨的说了句:“抱歉……我,我把不出,是什么毒……”
说完之后,陈梓恪十分懊悔的急红了眼眶,白洛成看不得她自责的模样,便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说到:“姑娘不必自责,人无完人,白某没有怨怼姑娘的意思。”
“可是我怨!”陈梓恪突然说出了这四个字,语气是白洛成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痛恨,她原本就已经通红了的眼眶,如今盈着泪水,堪堪忍住,才没能让它们滑落下来。
“姑娘……”白洛成看着陈梓恪的这个样子,不由的有些心疼,只是,他安慰的话语还没有说出来,陈梓恪便已经恢复了冷静,只是,她的表情严肃的让人感到恐惧。
只见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便转身,落下了一句:“我马上就回来。”之后,便离开了。
白洛成见她离去之后,也不再强撑,将自己整个人都放松在了椅子上,这毒来的迅猛,上一秒,他还在调笑陈梓恪,笑的收不住情绪,下一秒,就突然感到了一阵心悸,而后就是令他难以忍受的浑身的疼痛来袭。
本来他是想要强行忍住的,但是实在是没想到陈梓恪会回头来看自己,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暴露了。他心疼于陈梓恪方才对自己自责的反应,但是却也不明白,自己于她,不过只算是一个出手大方的病人罢了,方才,她怎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只是,他的思考没能够持续多长时间,身体上的疼痛再次将他的注意力全数都转移了过去,他只能勉强让自己先不去想其他的东西。
本来,他打算先运功,控制毒液运行于体内,但是一细想,他对着毒药的作用不甚了解,如果贸然运功,可能会加重他的症状。
“没办法了……”他低喃道,之后便伸手,将自己周身几处的大穴都封住了,期望这样能够控制他的症状,毕竟,如今边境战事还未稳定,他可不想要在这个时候出任何的岔子。
果然就如陈梓恪自己说的那样,白洛成不过封个穴的功夫,她便已经是抱着自己的药箱回到了白洛成的身边。
那个药箱,白洛成虽然之前在陈梓恪的药谷也见到过,但是还从未见她拿出来用过。
陈梓恪一回到营帐,见到的就是白洛成如今这副浑身无力仿佛死人一般的模样,她有些惊骇于她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白洛成的脸色就便的更加的可怖,甚至于印堂之上都带着一丝的黑气。
她不敢再耽搁,马上在白洛成的身边将自己那个最宝贝的药箱给打开了。
这个药箱,是她离开师父之前,师父亲自交给她的,谷中每位弟子出师时都会有师父赠送的一样物件,到了她这儿,师父对她最为宠爱,直接将自己的宝贝药箱都给了陈梓恪。
这药箱里装的到都不是什么绝世良药,尽数是些针灸的用针以及骨刀之类的治疗用具,这可是师父的珍藏至宝,平日里也鲜少有用过。
“我现在要替你行针,虽然不知道这个毒具体是什么,但是既然来的这么凶猛,我还是先替你行针引血,先稳住你的气血心脉。”陈梓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停过,她迅速的替毫针消过毒之后就想扶起白洛成,让他坐正好让她行针。
“多谢姑娘,”白洛成察觉到了陈梓恪的动作想要做什么,但是脸上却只能是露出了无奈的神情,然后说道:“只是,可能要麻烦姑娘,请莫归寒来相助了。”
陈梓恪的手才搭到了白洛成的后背,使上了劲儿却也没能将他扶起来。
“你,你将自己的浑身大穴都封住了?”陈梓恪有些惊讶的开口,白洛成现在已经到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的程度了,只能是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你做的很对。”之后她就匆忙先将白洛成的心脉封住,然后起身,替他点上了药香,说道:“我现在就去叫莫归寒来,你可要挺住先!”
说完,便风一阵似的便离开了。
虽然毒发的疼痛一阵一阵的袭过白洛成的脑海,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就这么倒下,不然……
……
莫归寒才刚和将士们用完餐准备回营帐,有了之前和白洛成商讨的结果,他现在更加将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对敌之上,在边疆,这种能够安稳吃上一顿午饭的时间实在是不多,能有一点都需要珍惜,所以,他才要更加加紧的研究敌人的漏洞。
只是,他这还没把椅子捂热,就见陈梓恪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莫归寒!你快跟我来!”陈梓恪说话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顿,直接就揪着莫归寒往外走。
“陈姑娘!陈姑娘!陈军医!陈军医!”莫归寒长这么大,不是在练武就是在军营中历练,见过最亲近的女子不过是母亲和妹妹,还从未有姑娘对他有如此举动,一时之间,这颗武痴的脑袋里居然破天荒的闪过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硬是别扭着将自己从陈梓恪的手下逃了出来。
“陈姑娘,有什么急事你不妨直说,别,别动手。”亏得莫归寒常年在边疆日晒雨淋,肤色要深上不少,不然,陈梓恪现在定然能看到他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脸。
“行行行,我不动手!这件事在这儿不好说,你先跟我来!”说完之后,便直直的走了出去。
莫归寒一看陈梓恪的脸色不对,他虽然与陈梓恪不熟悉,但是,也从来没有见过她脸上如此严肃的神情,一时间居然被唬住了,想来大概也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不起,于是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