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洛成正想要开口,就直接是被陈梓恪打断了:“没事儿,医馆就在京郊,也不算太远,我都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去了,也不知道医馆都变成了什么样儿,再说了,这可是汴京,有啥好担心的。”
她一边说这话,一边赶白洛成赶紧干正事儿去,白洛成实在是拗不过她,只能是同意之后,让她在一旁不远处的酒馆等着子二来保护她。
推开好几个月都没有回来看过的医馆的大门,扑面而来的就是被惊起的灰尘,陈梓恪捂住口鼻稍稍的向后退了几步咳嗽了好一阵,等到了那里面的尘土都不再肆意飞扬之后才走了进去。
“陈姑娘之前就住在这儿么?”子二跟在陈梓恪的身后,和她一道走进了这个小小的医馆,讶异于这医馆的面积实在是他意料之外的小,不由好奇的开口问道。
“是啊,就这个小屋子,是看诊的医馆,这后面也就只有一间房,是我的卧房,吃穿用住都在这儿了,汴京的物价真的太贵了。”陈梓恪一边手脚麻利的开始捯饬了这屋中的东西,一边忍不住的同子二抱怨了起来。
原先她在药谷之中生活可真是衣食无忧,甚至还有些养尊处优的意思,可这出谷后,吃穿用度可再也不能靠药谷,样样都要自己想办法解决,她这医馆开在京郊,来这儿看病的都是些付不起诊金的人,除去有些家境还算是能够勉强度日,很多时候,陈梓恪都是义诊,入不敷出是常有的事儿。
见陈梓恪在那麻利的收拾着东西,子二这个被派来帮忙的人自然也不好闲站着,两个人就这么折腾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才将这小小的医馆给收拾干净了。
“起先我瞧着姑娘还当姑娘是哪家的大小姐,没想到,居然是这般勤俭的人……”子二感叹了一句,这也是难免,陈梓恪的长相就是那种大家小姐类型的,再加上这周身的气度,一看就是好家世好涵养出来的,谁能想到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呢……
陈梓恪将方才和白洛成一道去采来的药材都倒了出来,回答道:“也不是我想要这样勤俭的啊,能有那种肆意挥霍的机会,我也想体会一下,只是,你也看到了,眼下的情况可不准我这么想,唉,不过,这日子倒是过的也不差,你别看京郊住着人家少,但是邻里之间的关系可真的是好,有时候我都快揭不开锅了,隔壁大娘还会给我煮上一碗面呢。”
的确,这样清贫的日子,虽然在吃穿用度上实在是苛刻了不少,但是子二也是十分向往的。想他这样在刀口舔血的日子,虽然有白洛成这样的好主子,但是谁能说的准,以后的日子到底会如何呢?什么时候人没了,都不知道,能过上这么一段平静的生活,一直都是他的向往。
陈梓恪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刻意知会过邻居们,虽然大家都十分的平易近人好相处,还会互帮互助,但是自己这次被牵扯的实在是有些太深了,要是不小心连累了平头百姓那可就不好了。
可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风声,陈梓恪这才回到了医馆还不到一个时辰,这乡里乡亲的是一个接着一个来。
“陈大夫!您可回来了?这么长时间都上哪了,正巧我家老母鸡下蛋,我煮了不少呢,还热乎着,我拿了些过来给你尝尝鲜,这可都是咱们自个儿样的土鸡下的蛋,担到集市上去卖都紧俏着呢!”
“陈大夫,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这中午才做的饼子,里头可是放了不少的肉呢!刚给热了热,还算新鲜,赶紧的要不尝一口?”
这才没多少时间,陈梓恪的小医馆门口就已经是站了不少的乡亲们了,不少的大娘手里还都拿了吃食,一副要为陈梓恪接风洗尘的模样。
子二有些惊讶的透过一旁的小窗望向了外面,惊讶于这些邻里们的热情,一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让这些人靠近陈梓恪,是不是该收下这些不知道是不是安全的吃食。
他这厢正发着楞呢,那边就有个眼尖的大娘瞧见了他人在哪,指着他的方向就开口道:“诶,陈大夫,这小郎君是谁啊?新收的药童么?我早说了,一个姑娘家家的打点一个医馆多不方便啊,是该有个药童帮忙做做事儿了。”
她这一嗓子嚎了出来,那群原先拿着东西围着陈梓恪的大妈们瞬间都往他的方向看来了。
“瞧你那是个什么眼神!你说能有看着这么大了的药童么!说不好是人家陈大夫的那口子,我就瞧着陈大夫这姑娘人实在是好,原先还想要说上一桩媒呢,回头一想,像陈大夫这样的,可不是咱这群乡野村户好玷污的,一看这小郎君,模样一看就周正,那气概,看着就不像是咱们乡里的乡巴佬!”
这位大妈发表了一下她的独到见解之后,很明显,大多数的人都信了,看着子二上下打量了一下,就像是在心里认可了他,觉得尚且可以配的上陈梓恪。
“这,这几位,几位大婶儿,不是……”子二可一点儿也不敢让这谣言传出来,若是到时候让白洛成知道了,自己的这条小命可还要不要了啊。
“婶子们都说笑了,这是我朋友,没什么其他的关系,可莫要随意猜想了,婶子们的好意,梓恪都心领了,不过这才刚回来,还有好些东西要置办,就不招呼婶子们了。”比起子二的慌乱,陈梓恪对于这样“热情过头”的场面显然更加习惯了,应付起来倒是也一点儿不慌张。
这人一多就不好干事儿,所以陈梓恪就想着还是先让乡亲们都回去再说,就这么围着也不是个办法,再看着人手拿着一份吃食,觉着自己还是不收了的好,要是都收下,自己又吃不了这么多,也是浪费,要是只收其一,那么对于剩下的人来说就是偏颇,所幸就都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