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恪皱皱眉,回忆一下早间的时候,小护好像吃的也并不是很多,就算是迟了些,这会儿要是不用午膳,一会儿也是该饿了的。不过这女孩子家家的心思,陈梓恪也多少能够猜到些,这会儿也就放任她一个人去冷静冷静了,再说了,这涟漪处理的也不错,她也不再多纠结了。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陈梓恪点了点头,冲涟漪笑了一下,之后便见涟漪吩咐着身边的那几个丫鬟将热菜都端上了桌之后,便打算带着人离开了。
照理说,一般像陈府现在的这种规格,主子用膳的时候,是要有丫鬟在身边布菜的,可是陈梓恪实在是不习惯这种几乎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生活,自己明明就好好的有手有脚的,怎么连吃饭更衣这种事儿都要别人亲力亲为。
所以在经历过了一次之后,她就态度强硬的让她们再不能整这第二回了,不过,就算是不再身边亲手布菜了,可是吃饭的时候总有那么一群人围着你站在你身后看着总是感觉怪怪的,陈梓恪有好几次也说过了让她们坐下一道用膳就是了,可府上的这群丫鬟们个个儿都是宫里出来的,守规矩可是到了一种刻板的程度,几次下来,陈梓恪也不强求了,只是吩咐了她们上完菜之后就可以自己退下用膳了。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涟漪也对于这条命令有过不赞同,但是,这府上毕竟还是陈梓恪当家做主,就算是她恪守规矩不愿意照陈梓恪说的这么做,也没法。
这不一会儿,屋里的丫鬟们都已经是退了下去了,陈梓恪听见了那门一关上之后,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就往自己最爱的糯米糖藕上伸过去了。子六留在陈梓恪府上用膳也不是头一遭了,对于这里的规矩,自然是要比白洛成清楚的多了,早也就一点儿不扭捏的毫不客气就将自己的筷子往那佛跳墙上伸了过去。
只留下一个有好些日子没来陈府,就连最近陈府又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的白洛成看着这两个一言不发专心进食的女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陈梓恪在用膳时候不要下人伺候,但是他也不是那种在汴京从小享福长大的人,再苦再随意的日子在边疆也过过了,这又算的了什么呢,不过,这倒是正合他意——关于之前和莫归寒说过的那件事儿,他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要告诉一下陈梓恪的,人太多了反而不好,正巧子六现在也在这儿,也省的到时候还要再吩咐她一遍。
白洛成没有急着动筷子,看着陈梓恪咽下了最后一块儿藕之后,才开口说道:“梓恪,我有一事要告诉你。”
“嗯?什么事啊?”陈梓恪捂着自己的嘴,努力将嘴里还没能咽干净的东西都咽下去了之后,拿起了一盏茶润了润嗓子,才开口问道。
白洛成没有说话,只是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张纸,交给了陈梓恪。陈梓恪皱着眉头,满脸疑问的接过了这张纸,才刚拿到手就看到了纸张上似乎是沾染了血迹,心中的不解更甚,在白洛成的示意下,她打开了那张纸,粗粗的扫过了信上的内容,心里只觉得大事不妙。
“这封信,不是我写的。”才看过这信开头的那么几个字,陈梓恪就觉得这字迹实在是眼熟的紧,看过了两三行之后,方能确定,这是有人在刻意模仿她的字迹,再看到了信最后的右下角,明晃晃的写着一个“恪”字,这用意之明显,难道陈梓恪还会不明白么?
“我当然是相信这封信决计不会是梓恪写的,只是如今对方的动作居然如此迅速,实在是让我惊讶,不过我还有一个不解的地方,为何他们会偏偏找你下手?”
陈梓恪听白洛成这么疑问道,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想到的一个猜测,却让她对这件事情做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能确定……做这件事情的人,就是在汴京当中的另外一伙意图谋权篡位的势力?”
白洛成看着陈梓恪的眼睛,眼神之中,已经是告诉了她自己心中的肯定,点了点头,语气确切的回答道:“我肯定。从回京那一刻起,我和莫归寒就已经是在想办法将宋太师这支势力控制住,为防止到时候另外的一股势力拿宋太师他们当挡箭牌,这段时间,我们已经基本上处理好了宋太师那边的关系,这些事情,皇上也是知道的,有了这么一层之后,若是再有栽赃嫁祸之类的手段出现,那就可以肯定,是另外一帮人所为的了!”
陈梓恪原先还只当是白洛成这段时间光是忙医馆和南疆带回来的那群战俘的问题了,这么一说,看样子他还没少为了这内忧烦心,和他这么一相比之下,自己这医馆的署名人,实在是清闲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有些为难皱了皱眉,小心的开口道:“你,你这段时间这么忙啊,那,那要不然,医馆还是我自己来处理吧,本来那些开户建馆的事儿你已经是处理好了,那么坐诊看病也当是我来弄,还有你之前说的那些大夫和药童的事儿,这方面我肯定是比你擅长的,倒不如还是交给我来做,到时候等我接手了,也不至于生疏,正巧这段时间我在家里和子六练武也算是有点儿进步了,倒也不能为了这桩事儿荒废了我的正职。”
陈梓恪说的一脸诚恳,说完之后似乎也是觉得自己有理,还满怀期待的看向了白洛成。可白洛成倒是被她这突然不知道跳到了哪里去的思维和弄的有些无奈的,温柔的冲她笑了笑之后,回答道:“没说不让你做这个,不过如今你出门,都得带着子六,听到了么?汴京不太平,有人已经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