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恪听白洛成说道最后,语气已经是变得十分的严肃了,也不敢掉以轻心,郑重的点了点头,这各种利害关系她也是知道的,再加上子六跟在身边也放心些,所以倒是也没有反对白洛成的这个要求。
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可,虽然这信看起来像是冲着我来的,难保他们不是在声东击西,万一这封信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的话,我怕你……”陈梓恪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白洛成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
的确,他也不能理解,为何这帮人从自己将梓恪带到了大营之后起,就一直是对梓恪虎视眈眈,几次都要对她下手,先前的毒不说,这次更是直接来了一出栽赃嫁祸之计。
若他们真的是要铲除在汴京城中能够阻碍他们的异己,那么自己才应该是他们首当其冲的对象才是。虽然白洛成也必须承认,只要他们拿住了陈梓恪,那么也就是差不多拿住了他的软肋,这一点,早在边疆的时候,翁丽他们就应该已经是看出来了,但是也不知道,汴京里的这伙人是不是也知道。
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不知道,汴京里的这一伙人,究竟和南疆有没有联系。那上次抓到的南疆祭司,也就是翁丽和赫丽的父亲,那个红胖子,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废棋,从他的嘴里,也再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可南疆的政权分裂,要比他想象的严重的多,究竟汴京的那股势力到底有没有和南疆有勾连,这实在是说不好的事情。
“不管这帮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之,这段时间我会一直让子六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当然了,如果必要的话,我会让子二也来保护你,毕竟子六有时候太马虎了,我不放心。”
白洛成这么直白的将这话说出来,一直坐在一旁虽然也是留意他们二人说的话,但是看两人都没有要和自己一块儿讨论的意思所幸接着扫荡桌上的肉菜的子六就这么被他的这一句话给呛到了。
她伸手去拿过了桌上的茶盏就这么“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大一口茶水,才将方才的那口气咽了下去,缓了缓看向了白洛成,语气和眼神都带着一股浓浓的幽怨,说道:“主子,您也不用这么说我吧,好歹我也算是叱咤大梁的商埠会长好吧,还在小恪的么面前这么诋毁我……”
子六的话还没说完,就在白洛成带着慢慢的警告意味的眼神之下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只能是闭上了嘴。
没了子六的声音在身边吵嚷了,白洛成就继续是当她不存在似的,转过头去好声好气的带着温柔的笑意再次和陈梓恪说起了话来。
陈梓恪看着白洛成和子六之间闹腾的这么一遭,脸上也是带着无奈的表情,她大概是能够知道白洛成最后想要和子六说些什么话,于是替子六辩解道:“你也别怪子六,是我让她这么叫的,不然她总是叫我陈姑娘、陈姑娘的,多生疏啊,这么些时日下来,我们俩的关系都已经是这么好了,还这么叫,我听着都别扭。”
白洛成本来是对子六这么叫陈梓恪心里有些不快的,但是既然陈梓恪都这么说了,自己若是还揪着这小丫头怎么叫,那就未免是显得他太小心眼儿了点儿,只能是在心里说服自己:也只怪自己还没能成功,到时候,定要让子六这个死丫头乖乖的管梓恪叫一声夫人!
在陈梓恪不知道的情况下,白洛成已经是在心里立下了一个“豪情壮志”,陈梓恪是一点儿也没看出白洛成现在心里所想到底是什么,只是看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松动了,应该也不会再纠结于子六叫自己“小恪”的这件事儿了,这篇儿也算是这么揭过去了。
不过,其实说实话,陈梓恪对子六的这个叫法……心里也的确是有些别扭的,自己今年都已经是二十有二了,上次问过了白洛成,子六才不过十八岁的年纪,这么一个生生是比自己小了四岁的小妹妹管自己叫“小恪”,她乍一听也觉得别扭,不过……若是单单从身形上看,还真说不准会有人以为自己比子六要来的年少。
子六若是摆在白洛成的那么几个暗卫里,因着是唯一的一个女子,从身量上来看定然是单薄的,而且也是矮上了那么一截儿。可这是和那群自幼习武练功的人做比。陈梓恪自觉也算不上“肩不能挑,手不能抗”一般的活计都是能够自己来做的,从小也没疏忽锻炼——除了练武,小时候是真的能避则避,加之天生的遗传好,陈梓恪的身量在一般的女子之中,已经算是有些高挑了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在子六的身边一做比较,还是显得单薄了些。虽然都是瘦,可那瘦的是实在不一样,陈梓恪就有时候也会羡慕子六身上细密的肌肉,和那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不一样,子六身上的,那是真正的精瘦,那双胳膊虽然看起来纤细,但是动起手来才知道有着多么大的力量呢。
就因着这么一茬儿,久而久之,陈梓恪也差不多能够适应了子六管自己叫“小恪”的这件事儿,反正在子六的身边,安全感和小鸟依人的感觉,那也是一分不少的,虽然这号称是大梁第一商会会长的精明商人有时候也会有些犯傻的模样就是了。
经过了子六的这么一打岔,陈梓恪突然想不起了两人之前说到哪了,突然间屋内安静的就只有子六吃饭的声音,这么一听,还有那么几分的尴尬。
“小点儿声!”白洛成原先还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的,只是看着陈梓恪笑的温柔,只要是坐在陈梓恪的面前,就算是不言不语,他也觉得日子过的舒服,可这耳边一点儿也不收敛的咀嚼声实在是饶人,终于是让他受不了,轻声呵斥道子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