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路过的下人们纷纷侧目。
桢溢暄扯着自己裤腿边往下遮了遮,但似乎没有用……
“呼。”桢溢暄叹了口气:“不用大惊小怪的,伤口裂开不是常有的事吗?”
“你!”复玉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背后突然产生了痛感,她忙静下来,点了点头:“行,我留下来。”
锦瑟申请晦暗不明的看向复玉。
溢暄的双眸一亮,绽开笑容:“真的吗?”
复玉回头看了一眼锦瑟,见他没有什么表示,确定的对着溢暄点头:“恩,我留下来照顾你,十月便离开。”
溢暄一双凤眼满含笑意,重重点头:“恩!”
说留下,便留下了。
“十月你会回来的对吗?”
锦瑟亲昵的执起复玉的手握在掌中,用指尖摩擦,复玉低头看着他纤长的十指,笑着抬手去摸了摸他的头。
“放心吧,你在宫中帮着陛下好好处理国事,溢暄他的腿伤稍稍好些,我就回去了。”
溢暄坐在轮椅上,撇撇嘴:“那我就好慢些。”
锦瑟分外的想白他一眼,但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处于情敌的尴尬之中。
顾及他现在是个伤患,锦瑟只是一本正经的道了句:“好好养伤。”
“废了也是我自己的事。”
溢暄一言一语间全然没了以前的和气,虽然知道是为什么,但复玉还是有些些无语……这孩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按理说,来了骁王府上做客,应当是摆放一下骁王妃萧秋华。
但是桢溢暄拒绝了。
“娘亲现在需要静养,等再过段时间她好一些,再去看她。”
“……”复玉点点头,心知肚明。
萧秋华估计是被她在逸凝宫时突然掉假发变鬼女时的样子吓到了,亦或者是在怡和宫藏匿许久精神出现了问题,经常神经恍惚。
桢溢暄想起自己娘亲,神情带上一抹阴郁。
“有你陪她,她会很快就好的。”
“……”桢溢暄看向她微微一笑:“恩。”
“小月!”
复玉抱着一大堆的被褥对着又开始往横着长肉的月月大叫道:“能不能来帮我一下!”
小月为难的低头看了眼手中捧着的灌浆糖:“玉儿姑娘,你要不就自己加把劲,我这要给少爷的糖可不能毁了。”
头脸都被遮住复玉叹了口气:“成吧,你先将糖送过去,再来帮我。”
“恩恩!玉儿姑娘且等会。”
体力上她断然是没有吧抱不动的说法,只是因为抱的太多挡住了视线,骁王府上大大小小的池塘又不少,她是怕自己一头扎进去……
“我来帮你的。”
耳边传来一股熟悉的衣香味,复玉艰难的转过头,半张脸还在的被褥里看向来人。
一身白衣,虽说上了五十,干净的脸蛋上,因为笑起来眼角浮起的纹略,让人打心底觉得温尔亲切。
放眼涂国,有几个爱穿白衣还能穿出如此骚包味道的?当属顾无月一人了吧?
复玉也不客气,转身正对着他。
“上面那两层被褥,接一下。”
“好的。”
两层被褥接下来,复玉的两只眼睛露了出来,眨巴眨巴的看着顾无月,好生灵动。
顾无月被这双眼睛盯的一愣:
“骁王府上,是否还有一位尼姑?”
“仅我一人。”
“……”
“……”
见顾无月盯着自己的双眼久久不语,复玉轻咳了两声。
“你来找我的?”
她回来的事情该知道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而且还是恢复了常人的状态,就算是锦瑟没跟顾无月说,桢萧天也会说。
顾无月紧紧抓着被褥,认真探究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仁:
“你是小守?”
复玉点点头,成功看到顾无月惊讶到僵住的样子,一种吓到别人的激动感让她小小调皮的问道:“惊喜不惊喜?”
“惊、惊喜。”
顾无月咽了咽口水,感觉手有些酸痛:
“咱们先把这个放下来吧,我有事要问你。”
“恩,好。”
“放哪儿?”
“先跟着我直走,帮我看看前面有没有水塘……”
“恩……你抱这么多手不酸吗?”
“你手酸了?”
“……没。”
“若不是遮目,我还可以再抱两摞。”
“手酸了。”
顾无月从牢中出来,皮肤糙了点倒没什么,就是这变白了的脸,让复玉有些些嫉妒。
将被褥转移了地方,顾无月一脸复杂。
“移仓?”
“恩!”
“这不是下人该做的事吗?”
“骁王府上人手不够,反正我力气大,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来帮帮忙,中午厨娘还能给弄些好吃的给我补补,嘿嘿。”
复玉脸上的小表情非常多,加上她还说了这么多话,让顾无月复杂的表情迟迟不退。
“你一向如此多话?”
“并非,不能说话的时候,自然无法多话了。”
“不是。”顾无月否口道,看了眼昏暗的房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里并非谈话的地方,能随我以同出去说吗?”
“恩。”
一身海青色的法衣,开始生发发青的光头,清秀的小脸,黑白分明的双眼,步伐轻缓,神情自然……
她太正常了。
顾无月收回眼神,脖子有些僵痛扭了扭。
“你从哪里来的?”
他一出口,问了自己长达呃二十多年的疑惑。
复玉抬头看着他,阳光从他的侧面照过来,映照的身旁人,如此耀目。
“跟你们毫无关联的地方而来。”
顾无月皱眉:“那你还回去吗?”
复玉愣了愣,笑着摇头:“如果有契机,应该是可以回去,毕竟我就是那么阴差阳错电的来的……”
两人随意找了个外亭坐下,周围有几颗大树,风一吹,叶子飒飒作响,鸟儿扑腾飞远,伴随着几声鸟叫。
顾无月眯着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复玉也学着深呼吸一口气。
“你多大了。”
“……”这个问题让复玉难以启齿了一下,耍无赖的眨眨眼道:“二十多一点点吧。”
顾无月扫了她一眼。
“我而立之年识得你,你如今跟我说,你二十多一点点?”
复玉抵赖不成,双手撑着下巴一脸郁闷。
“虽然我记得不太清了,但我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也只是十九岁左右的年纪,就算活了这些多年,但你看看这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