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一来,就找上了尹荀。他知晓这件事的时候,尹荀已经陷进去一两年了,因为有病人突发死亡,分析得出是因为药品的原因,连带查出他从中有收钱的事。
得知此批药品是尹荀举荐进来时,便私下问尹荀,问他是不是了解药品的不合格。他还记得当时尹荀说,这就是零星患者才产生的排斥反应,再用着吧,死了赔钱就是,那些工厂都赔得起。尹荀说这番话时,漫不经心的口吻,似乎死了一个人就如死了一个蚂蚁般,不足一提。
当时他没有再说什么,眼神里透着失望,当初那个因为某例不明病因,而废寝忘食,整日研究案例,直到医好病人的尹荀不见了。
他当时把那批药给禁了,在医院他是院长,尹荀是副院长,后脚尹荀又把它拿出来使用了,又死了几个人。
尹荀仍不知悔改,那个时候他顾念旧情,隐瞒了这件事,但狠狠的骂了尹荀一顿。
多日争吵,兄弟之情,消磨殆尽,尹荀一而再再而三的往死路走。再一次患者身死,这一次还是高官的家属,对方私下调查,发现了事实。
他四处托人求情,才免去了尹荀的牢狱之罪。可尹荀一点都不领情,还用钱雇人来绑架自己的孙女。他不该放任尹荀反复的犯错,不该只是帮他隐瞒,再不该没有保护好孙女,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悔不当初。
当时探望完李叔,两人就回家休息了。顾夜白眼底的青色清晰可见,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回去,顾夜白是不会只身回家的。
事发原因已经调查出来了,汽车刹车线被人为剪断,警方调查视频中可以看出,在行驶去的路段上,汽车刹车并未被损坏。
既然,他们是出了墓园后才发生的车祸,那么在墓园停车的那段时间,是凶手动手脚最有可能的时间。
墓园远在郊区,出了城后,郊区那一段路,都没有监控,想要调查难度很高,再有司机已经身亡,根本没办法询问。车辆是停在外面,守墓人对此也不知情。
现目前,他们只有在监控中慢慢筛查,附近时间段进入墓园的车,和出入墓园的车。但那段路小路多,四通八达,能查出来的机会相当渺茫。
警察告诉宋泽宇,让他们最好想想,宋老是否和什么人结过怨,这样才能更好地调查。
宋老已八十岁高龄,能有什么怨。再者,宋老每年去墓园的事,只有他们这些亲人才知道,对方又是怎么知道的。
警察问他,那墓碑的主人和宋老什么关系,宋泽宇也不是太了解,把自己仅知道的一些消息通通告诉他。
警察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问他,那墓碑的主人还有其他亲人吗?
宋泽宇摇头,他们在几十年前就不见了踪影。
叶澜下午来看望宋老,他还是没醒。坐在床边,摸着宋老皱巴巴又粗糙的手,心里一阵阵泛疼。
又看向对面的楚漪,担忧道,“妈,你先回去休息吧,爷爷我来照顾。”楚漪脸色苍白,眼睛下的黑眼圈很重。
“我没事,”楚漪安抚性的笑了笑,苍白的面容再加上强硬的笑意,根本没有起到半分安慰作用。
“妈,”叶澜央求着。
“我没事,你爷爷出事也怪我,我就该拦着他,让他去什么墓园……”她说着说着就闭上了嘴,似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
叶澜问道,“妈,什么墓园?”她知晓爷爷出事,来得匆忙,都没有过问过缘由,只知是出车祸。叶澜还真以为是单纯的车祸,这一听似另有内情。
楚漪犹豫了一会儿,“你爷爷去墓园祭拜的事,我都知晓,这么多年了,他每年无论风吹雨打都会去,”她叹气一声,“你爷爷今年身体不太好,再加上连日降雨,我本想劝他的,可还是没有说出口,不然也不会被人谋害。”
谋害,这两个字深深地印进了了叶澜的心里,拉过楚漪放在病床上的手,紧紧握住,望着她的眼睛,忙问,“妈,什么谋害?爷爷不是出车祸吗?”
“澜澜,你冷静,”楚漪拍了拍叶澜的手背,“你爷爷所坐的车,被人剪短了刹车线,刹车失灵,掉下了土坡。”
“什么,”叶澜声音不自觉拔高,泛着几分冷意,“调查出来了吗?”
楚漪摇头,“听泽宇说,还没有查出来。”
叶澜抿着唇,再道,“爷爷是去祭拜何人?”
听闻,楚漪神色有着几分不满,“就是以前绑架你的尹家。”她不明白为何宋老还要去祭拜他,多年失去女儿的痛苦,她早已恨他入骨。
叶澜眼神晦暗。
楼梯间里,“小白,你知道当年尹家和宋家的事吗?”叶澜总感觉事情不简单,再加上上次颜洛倾说,梁副院长和颜校长的敌对,如果是真的,那么宋家和尹家的对抗任在延续,那么这次爷爷出现意外,可能与之有关。
只听见那端传来“哒哒哒”的敲桌子声,他应该是在回想,叶澜静静等待着没有出声打扰。
“当年尹家的事,我不怎么了解,只听说过,那个时候宋爷爷颓废了挺久,他当时还辞去了院长职位,过了几个月,才重回的医学界,”他说完再道,“老婆,你有什么想法吗?”
叶澜同他说出了自己的一些疑惑。
顾夜白沉吟片刻,“老婆,这件事我来调查。”
“咦,这不是苏医生吗?有事吗?”一脑科医生走过来,看见了站在病房门外,朝里面小心张望的苏晓程。
如同惊雷向在耳侧,苏晓程身形一僵,呼吸一滞,握了握拳,扭头,扯出一抹笑意,“那个……我有一朋友听说头部受伤了,也不知道他在那间病房,刚好现在有时间,便想着来看看。”
脑科医生点了点头,“苏医生,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我帮你问问。”
苏晓程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还有事,”脚步一转,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