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莹才行了几步，忽有一道风不只从哪刮进来。
她打了个哆嗦，又有夜风再次袭来。
她抱着身子，朝着门口方向看了看，最后却意识到时窗帘未拉好。
司若莹颤身走过去，要拉那窗帘，不经意一瞥，那间屋子的灯又亮了。
她兀自站在那，如窥探般看了许久，久到都忘了自己走到窗边是为了何事。
她终究未再管那窗和寒风，迈着木然的步子，摸索着过去开了门，朝着外面走去。
“谁？”
刚脱下军大衣，正要上床歇息的楚茂霖听到敲门声，语气微微透了点不耐。
司若莹迟疑了一下，木然地咬着唇，继续伸出冻得僵硬的拳头去砸门。
终究，门开了，迎面却是楚茂霖不悦的声音“何事不能明日……是你！若莹，你怎么……你不是睡了吗，怎么冻成这样！”
司若莹牙帮子打着颤，却努力想要对着楚茂霖递出和解的笑意，然而，脸早已冻僵了，压根笑不出来，那神情，看在楚茂霖眼中则成了诡异。
楚茂霖见司若莹冻得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一把将她扯进怀中，捉住她的两只小手，放进自己的衣服里，紧贴着自己的腰际，随即被她如冰块一样的手掌烙得倒抽一口冷气。
司若莹却趁着此际，没心没肺地抱紧了楚茂霖的腰身，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楚茂霖深吸了几口气，回抱住司若莹，一点点往床边移动，然后拉着她在床上坐下，扯过一床被子，裹紧了彼此。
司若莹很快暖过来，能正常的讲话了，看着彼此的情形，却羞于开口。
她竟然跟他一起裹在一床被子里，而且这次，是她主动投怀送抱！
越想越臊得慌，司若莹将头埋得很低。
对面却有一只手伸出来，托起她的下巴，随即，温热的唇贴上了她的面颊，一点点移动。
那唇上的温度越来越高，烫在她的樱唇上，那感觉，她却一点不讨厌，反而还含着一种莫名的期待。
随即，他的齿也成了帮凶，轻轻撕咬她的唇……如此还不满足，他的舌也张牙舞爪，探入她的领地，投石问路一番，随后，大肆征伐……
不知道楚茂霖吻了多久，司若莹只觉唇和嘴，连同身子都已经不是自己的，全在他的攻击下化成了无骨的柳条儿，只知道一味靠着他，借他的身子支撑，任由他的手伸向她衫子的襟扣，一颗颗解下去。
忽然，不知从哪传来的寒号鸟凄厉的叫声，划破夜空，将司若莹惊醒。
倏然看到楚茂霖放在自己小腹上的大手，惊觉此时跟他陷入混乱的境地，司若莹立即伸手去推他。
那力道，原本是不足以将楚茂霖推开的，但他适时收回了手，便放开了她。
司若莹仍旧气恼着，不全是气楚茂霖，其中也有着对自己的埋怨。
“对不起，原谅我刚刚的唐突。”楚茂霖的气息还不太平稳，带着点手足无措，慌忙道歉。
司若莹咬了咬唇，忽然丢开被子站起来。
“你要去哪？你听我解释。”楚茂霖也赶紧站起来，挡在司若莹面前。
司若莹看着那张俊脸，抬起手来，很想一耳光甩过去，却又不忍，垂下手，手指蜷得紧紧的，咬牙：“你要解释什么？你以为我是很随便的女人，对吗？”
“并非如此，我刚刚，我刚刚只是情不自禁。”楚茂霖有点语无伦次。
司若莹心头缭绕，她早前何尝不是情不自禁，才会听任他为所欲为，可她羞于承认自己其实是乐于接纳他的，这跟她一贯接受的礼数不合，他们甚至无名无份，她怎么能跟他那样！
心头万般羞恼，司若莹只怕楚茂霖越是往下说，她越是无地自容，重重地一把推开他，冲门去。
“若莹……莹儿”楚茂霖在后头惊慌呼喊，并迈步追去。
司若莹听着背后的呼声和脚步越来越近，猛地站住，回头，狠狠地瞪着楚茂霖：“你别来，不然，我死给你看！”
楚茂霖被司若莹的眼神吓到了，立即站住：“好，我不追了，你赶紧回去歇息，可好？”
司若莹并不应他，防备地看了他两眼，才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子，重重地关好门，插好门栓，然后浑身虚脱地背靠在门上，强烈喘息。
良久，司若莹的呼吸才渐渐平定下来，脚像踩在棉花上一般，软软地朝着床走去，神思飘忽，甚至都忘了脱衣服，直接扯过被子盖上，脑中反反复复都是楚茂霖早前的吻。
这夜，司若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她只知道，自己快被楚茂霖激发的热烈感情给折磨疯了。
而楚茂霖因着不放心司若莹，在她屋外守了一夜，待到天亮，李妈起来问候，他才跟她交代几句，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这日，司若莹起身颇晚，一开门，看到李妈站在门外，紧紧盯着自己，便有些作贼生虚。
见司若莹眼神有异，李妈赶紧说道：“司小姐，早点已经备好我，我以为你生病了，想来问问你，要不要把早点送到房内？”
司若莹总担心经过昨晚的事，自己身上有异状，伸手摸了摸鬓角，顺势说道：“我有点头疼，你把吃得送进来吧。”
说着话，司若莹一扭身进了屋，李妈给她送来一个好藉口，她索性装病，今日都不要出门了，免得被他们看出什么，难堪。
然而，她哪里知道，李妈是过来人，昨晚又多少听到了些动静，只是本分地没有出来窥探，早上先后看到两人的情形，已然心中有数。
司若莹扭捏着，李妈嘴角却带了点欣慰的笑意，立即转身去张罗。
司若莹见李妈离开了，立即取了铜镜，对着脸和头左看右看，除了脸上泛着异常的红晕，倒没发现旁的什么。
她急于抹去，让脸变得跟往日一样，水平如镜，没有丝毫波澜，然而，这根本不可能。
连她的心，经过了昨晚，都像换了一颗般，此时还在砰砰乱跳，面色又如何还能镇定沉稳。
“小姐，趁热吃吧。”
司若莹走神间，李妈已然进了屋，把一笼蟹壳黄和豆粥摆在红漆木桌上。
随后状似无意地碎碎念：“小姐跟已故的老夫人的风范瞅着有几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