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茂霖是浪子？”山口丽子像在疑问又恍若思索，有意无意地又朝着楚茂霖那边望。
司若莹抢先一步，将她扯到背对楚茂霖的方向，便听到她的质问，“你告诉我这做什么？对我有企图？想要拆散我们？”
司若莹再次被山口丽子的直接给噎到，深吸了一口气，才回道：“中国是礼仪之邦，乐于助人，我只是不想山口小姐误入歧途而已。”
“若是我并不在意呢？”
山口丽子随即说出的话，几乎让司若莹喷出一口老血，随后觉着，自己出手前或许该先了解一下日本女人的个性。
司若莹愣神间，山口丽子接着讲道：“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人不风流枉少年？男人不都三妻四妾？”
“……”司若莹语塞，只能在心头承认，山口丽子比她看得开。
正在司若莹讷讷不能言之际，山口丽子仰头，傲然说道：“有我爸爸在，他也没机会三妻四妾。”
司若莹心头已然溃败，强撑着说道：“山口小姐还是多打探一下为宜。”
“打探自然还是要的，我日前听人说，上海这边有个司家小姐厚着脸皮追求楚茂霖，楚茂霖却不理睬她，这事你怕是知道，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山口丽子随即发问。
司若莹头皮一紧：“抱歉，这事我倒尚未听说。”
“那倒是奇怪了，你早前不是跟我说，对楚茂霖知之甚详吗？”山口丽子讽刺言道。
司若莹俏脸泛白，声音带上了几分僵硬：“据我了解，事情跟山口小姐所说的全不是一回事，因不是当事人，不敢贸然评价。”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听到的是如何？”山口丽子深深地打量了司若莹一番，不露情绪地问道。
“我听到的是……”
司若莹尚在寻思着要如何妥帖地跟一个日本女人讲述此事经过，忽然瞥到楚茂霖跟那个舞女已然转到了跟前，舞曲又刚好终了，两人自然地分开，然后楚茂霖上前一步，对山口丽子伸出手“跳了几曲，累了罢？随我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山口丽子眉头微挑，朝着司若莹看了一眼，随后对楚茂霖嫣然一笑：“这位先生很有趣呢，他刚刚跟我讲起……”
司若莹心虚，只想赶紧落荒而逃，不等山口丽子说完，就掩饰着，拉着舞女出了舞池。
她倒是没听到山口丽子再说下去，楚茂霖也没追问，但总怀疑她稍后还是会跟他提及自己早前那番话的。
觉着还是尽速离开此地安全些，不想刚打发了舞女准备走人，一道身影逼到跟前：“司若莹，你这是忘了我吗？我可一直在等你。”
这声音，这语气，让司若莹记起，这里还有一个不好打发的蒋正荣，抬头，果然看到是他，头皮又一阵发麻，唯恐楚茂霖那头看到，又不敢朝那边张望，心虚地低声说道：“我正找你，寻思着该回家了。”
“你就这样走了？”蒋正荣远远地跟楚茂霖对视一眼，“我还没看到好戏，如何能走。”
司若莹虽不敢看楚茂霖那边，蒋正荣这边的动作表情她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从他的面部表情，她大致判定楚茂霖留意到这边了，极可能还会朝着这边过来。
“蒋正荣，你究竟要不要走？不走我可先走了！”司若莹心头着急，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走，当然走，我不是还要送你回家。”蒋正荣怪腔怪调地说着，冷不丁补上一句，“等我跟楚茂霖打个招呼就走。他跟前的日本女人看起来有点味道，去套套近乎也不错。”
司若莹无名火起，恨不得一脚将蒋正荣踹出舞厅，不说话，扭头就走。
蒋正荣一手将司若莹的袖子扯住：“你不想见他们可以，跟我去个地方。”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司若莹碍着周遭都有人活动，想要挣脱，却不敢做得太明显，是以，袖子仍被蒋正荣牢牢扯着。
“去不去由你，但要不要跟大家介绍司若莹小姐也是我的自由。我很想趁此机会当众宣布，其实你逃婚只是个误传，我们两情相悦，婚约依旧。”蒋正荣威胁之余，大言不惭。
“你究竟想做什么！如若这就是你今日带我来此的目的，我只能说，我不是哑巴，不会配合你，任你撒这弥天大谎！”司若莹硬着声音低吼。
“两败俱伤就没必要了。”
蒋正荣声音里透着一股怪怪的味道，司若莹还没反应过来，便听他跟人打招呼，“少帅，多日不见，身边又换新人了。”
感觉有一道视线罩在自个身上，司若莹虽有伪装在身，心头还是发虚。
此时蒋正荣已然放开了她的袖子，她却已没有胆量在楚茂霖面前二度逃走。
而且，凭什么都是她躲着他，一身狼狈！
“彼此彼此，蒋公子如今竟是男女通吃了，楚某自愧不如。”
听到楚茂霖这话，司若莹心头恶寒，大概楚茂霖看到了蒋正荣早前对她拉拉扯扯，他嘲笑蒋正荣也就罢了，把她也说成了有特殊癖好的！
“少帅这话就错了，其实我们的喜好一致。”
蒋正荣这话，司若莹听着颇有双关的意味，怕他再说下去自己真暴露了，暗暗碰了碰他的脚，在他看过来时用脚尖示意他走人。
蒋正荣还算配合，跟楚茂霖打了声招呼，就跟着她往里头走。
才脱离了“虎口”，司若莹就被蒋正荣硬拉进了一扇门内，随后，她得知那是丽都头牌舞女程彩霓的更衣室。
“蒋公子，你带人到我房间作甚？”程彩霓正在化妆打扮准备登台，对于这两个不速之客的闯入，透着些不满。
蒋正荣并不说话，从衣袋里掏出一包金叶子，放到程彩霓的梳妆台前：“帮这位小姐打扮一下。”
“不需要。”司若莹言辞拒绝，一抬头，才将程彩霓瞧了个清楚，觉着似乎对她有着印象，费了会功夫，她到底记起来，就是她第一次来丽都时，跟楚茂霖打招呼的那个穿妖艳旗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