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觉得七妹人如何？”司若莹随即问道。
“小五说司若窈？”司若俊想了会，摇摇头：“平日，细想起来，吃饭的时候倒是在一桌，可就是对她没什么印象，一定要说的话，就是时常缩在蓝姨的身后，畏畏缩缩的样子。”
“她长得极美貌，哥哥也未注意到？”司若莹笑言道。
司若俊也跟着笑起来：“那我倒未注意到，仿佛我认真瞧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谈什么美不美貌。”
“那三哥觉着怎样的女子才算貌美的，比如今日那个赵姐姐美吗？”司若莹一下又绕到了之前的话题上。
“你这丫头今日真是怪了，再三跟我提赵明琼，究竟是想作甚？你当哥哥成天在外头没见过女人？”司若俊脸上露出点轻恼的模样。
对于这个“纸老虎”，司若莹却是一点都不怕，反而变本加厉：“赵姐姐不一样啊，以前哪个女子让三哥如此恼羞成怒过？”
“我算是知道你今日叫我来的用意了，合计着是愁你三哥讨不到老婆是不是？”司若俊算是彻底看清了司若莹的用意，随即泼她冷水，“你们女人看女人，跟男人看女人是不一样的，我喜好的可不是那种粗枝大叶，能打架的女子，要是娶回家，连我一起揍该如何？”
“说了这半天，原来三哥怕赵姐姐啊，我改天得告诉她去。”司若莹顿时放肆地嘲笑起来，“我一向以为，三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司若俊更恼了，为了打压司若莹，脱口说道：“你还是愁愁自己的事吧，想想如何将楚茂霖拴住再说。”
说了这话，见司若莹脸上的笑意一下烟消云散，司若俊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急着补救，“咳咳，小五，是哥哥口不择言了，你休要往心里去。”
“三哥，其实我今日做了一件事。”司若莹的心潮被激起，一发不可收拾，幽幽地开口，将在龙华寺托付张大千给楚茂霖带东西的事讲了出来。
她讲完，久久不见司若俊发表意见，心头不知何故，有些忐忑地盯着他。
“我告诉过小五，不可操之过急的。”
司若俊的语气不轻不重，却犹如重锤敲击到司若莹心里，让她怀疑自己此举是错误的。
只是心头有些不甘，咬唇望着司若俊，好一会，幽幽说道：“他曾给我口头许诺，我已然等待了这般久，我以为，对于自己心中所爱，是该主动去争取一番的。”
司若莹再次想到楚茂霖在丽都的那个房间对她说过的“洞房花烛夜”，她觉着，这应是一种承诺，只是羞于将此话跟司若俊言讲。
司若俊微微拧了拧眉，瞅着司若莹脸上不同寻常的光彩，那是为了“爱”而闪耀的，下意识地问道：“小五爱上楚茂霖了？哥哥虽然尚未体验过何谓爱，但总以为，不至这般快，细想来，你们也并未经历多少，或许，其中也有我不知道的。”
司若莹被司若俊如此一问，心头也变得不确定了，她也是懵懂的，不知道自己对楚茂霖究竟是何种感觉，一定要她说的话，就是脑中时常出现他们曾经相处的片段，清楚地记得他讲过的每一句话，并因为他说过的话产生喜怒哀乐的情绪，甚而流露于脸上而不自觉，希望随时见到他，渴望又害怕地接纳他的亲密举动……
司若莹想着这些，脸不自觉地烧了起来，想要伸手去遮挡，又意识到那是掩耳盗铃，脸上的表情顿时便困窘不堪。
司若俊看着司若莹的反应，觉得自己懂了，轻叹了口气。
司若莹心头一沉，鼓起勇气看着司若俊：“哥哥，我可是不该爱上他？或在你看来，他根本不会真心待我？”
“那倒未必。”司若俊想了想，轻摇着头，“记得早前，你比现在看得清楚许多，然而现在，三哥不得不提醒你，就算他真心待你，也未必会娶你，即便娶你，也不等同于会将心全部系在你身上。”
“哥哥的意思是……”司若莹心头一沉，三哥这是要打退堂鼓吗？当初，她还保持着一颗理智之心的时候，是他在推动，然而现在，为何劝她冷静的亦是他？
“我只是希望小五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如此一来，就算将来经历什么，也不至于毫无承受能力。”司若俊声音沉闷地说道。
司若莹心头升起一股浓浓的悲观情绪，说出的话也带了苦涩的味道：“是不是我若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就得接受跟别的女人分享他？”
“这些日子，小五大概也或多或少刻意去搜集了关于楚家的信息？”司若俊笃定地看着司若莹，见她默然无声，等于变相地承认了，接着讲道，“楚兴邦已经婚嫁的儿女，都是被他用来巩固势力的，还未婚嫁的，皆订了亲事，另一方，包括楚茂霖之前的未婚妻，同样也都有着他们的利益所在。楚茂霖如今在楚兴邦的几个子女中是最出挑的，他怎会不为这个最理想的继承人打算。”
“三哥，可否说得再明白一些，我听不太懂。”司若莹声音已然有点发颤。
司若俊有些不忍地望着司若莹，却仍旧狠心戳穿：“小五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明白罢了。既已说到这，哥哥索性将心头的推断全说了。依我看，为了替楚茂霖日后掌管大权打基础，楚兴邦会让他在短期内连续娶妻纳妾，而这些人的背景，自不必我说，小五心头应明了的。且局势并不是楚茂霖可以左右的。他并非嫡长子，稍有不从，楚兴邦的东北王地位可以换其他儿子继承，我想，在楚茂霖心里，政权跟女人孰轻孰重，他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司若俊讲的这些话，有些司若莹并非从未想到，即便思索的不是那般深入，有他点拨，她也不难领会，只是这些丑恶的政治，被他毫不隐晦地撕开，让她一时承受不了。
“三哥今日讲的这些，小五好好想想，但也别要太过悲观，既然小五已然爱上了楚茂霖，当哥哥的必然是要为你谋划的。”司若俊觉得话已然点到了，该给司若莹时间消化消化，便转身欲走。
“三哥为何现在才告知我这些？”司若莹盯着司若俊的后背，眼底全无神采，声音里多少透出点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