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莹清楚地听出楚茂霖言语间的消沉，心头替他难过起来，终究忍不住说道：“都知道，丢掉东北，过失并不全在楚军长，你有你的过人之处。”
“我不在意他们的看法，我只想知道，莹儿如今如何看我。”楚茂霖眼中满含深情，望着司若莹。
司若莹被这种眼神盯着，忽想到自己眼下的模样，有些羞意，半低下头去，回避楚茂霖的问题：“我还是先洗下脸，哪里有水？”
“等我，我去给你打水来。”楚茂霖立即回了这句，朝着外头迈步，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回过头来，“莹儿，千万要等我。”
“嗯。”司若莹闷声应着，点头。
楚茂霖这才放心离去，很快便打了一盆水，拿了毛巾，要亲手替司若莹洗脸，然她坚持不肯，只能任她自个洗干净。
一张熟悉的美丽脸庞渐渐呈现在楚茂霖面前，两年未见，她脸上带了点风霜印迹，皮肤也黑了些，想必，这两年定经历了许多事，各种奔波、辛劳。
楚茂霖眼中涌起心疼的情绪来，顾不得司若莹仍在拿毛巾擦脸，忽地上前，扯她入怀，在她耳边动情低语：“莹儿，分别的这些日子，你必吃了不少苦。别回去了，留在我身边，可好？”
司若莹心头挣扎着，以她如今的身份，不该同楚茂霖这般亲近，且她此行是为政治大事而来，然内心的感情抗不过理智，这个怀抱，她怀念了许久，却屡屡只能在梦中感受，终究变成了现实，她无力挣脱，只能任由楚茂霖越抱越紧。
他的话，对她充满了诱惑，她却无法开口应答，一开口，彼此都可能受伤害。
楚茂霖将司若莹越拥越紧，恨不得揉进自己的骨髓里，不顾她的反应，继续喃喃说着：“莹儿，你是答应了对吗？我就知道，你跟我一般，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你可知道，这两年间，我是如何渡过的？
那时，失了东北，国内一片谩骂声，我只能按照卫尊的安排去了国外，在国外的日子，我日夜不得安宁，梦里梦外，都是你的样子，怕你遭遇不测，恨不能灵魂出窍，亲身将全国各处都翻一遍。
我极力忍着，熬着，好不容易等到卫尊召我回国。他派我到这西北，我心里满带希望，我怕你跟我走到了对立面，又希望能在此遇见你。
然我到了此处，寻觅多日，却始终找不到你的下落，我竟未想到，如今的你，已然改了名字和模样。
这不怪谁，都是我咎由自取，若是我当日在山海关能不顾一切，将你救下，或就没有这两年的别离……”
听着楚茂霖这番动情的言语，司若莹心头深藏的情感也被激发出来，幽幽道：“那日，我被茂晴的母亲改嫁的土匪头子带人救下，在山寨养伤，后得知你在锦州，特去寻你，然到了那里，却听闻你已然出国。”
楚茂霖怅惘许久，才叹息了声：“阴差阳错，然几经辗转，上天还是将莹儿送回了我身边，我们抛开过去，重新开始，可好？”
“过去，是你我人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何能说抛便轻易抛下？”司若莹心头一阵动摇，却终究狠心拒绝了楚茂霖，“我既加入了，便有我的使命，在使命完成之前，如何能轻易地抽身离去。”
“莹儿口中的使命，便是说服我加入，或为他们卖命，对抗卫尊罢？”楚茂霖眼中带着些受伤的模样，将司若莹放开一点，目光直视她的眼睛，“如此一来，即便你抽身了，我的政治生涯依旧无止无休，我心中所愿，是同你安宁度日，不愿卷入党派争斗之中。
且在我看来，眼下，新政府明显占了上风，你让我弃强奔弱，可有理性地替我考量过？你实话告诉我，你如何会加入？因为三哥？还是说，远在你我相识之初，你便有着这重身份？这亦是你当初接近我的目的？”
“你说，我有目的地接近你？”司若莹心头一阵难受，“我何曾有过目的？经历了那般多的事，你竟不信我？”
看到司若莹眼里的受伤，楚茂霖亦跟着难过起来，“莹儿说没有，那便是没有的。然你今日的要求，我确难以答应。”
“既然楚军长已然表明态度，我该回去回复上级了。”司若莹眼神骤然一冷，便要挣脱楚茂霖怀抱。
楚茂霖手上一收，将司若莹紧紧抱住：“莹儿，莫非我们之间除了公事，就无私情可讲了？你如此，让我觉着，我们曾经经历的一切，只是我的记忆出错罢了。曾经你可以为了我们的爱不顾一切，然如今，似乎在你眼中，我们的曾经压根不值一提。”
“不，我没忘，我如今来，也正是为了我们的将来考虑。”司若莹不忍楚茂霖难过下去，彻底敞开心扉，
“莹儿不怕自己是被洗脑了么？”楚茂霖显然并不看好。
司若莹听到这话，心头有些难受，却依旧压住情绪：“你大抵从未了解过，然我屡屡做着对比，一道抗击，这总归是好的罢？”
“对抗？”楚茂霖眼中染起些火焰，迟疑了一下，“容我再考虑考虑。”
“既是如此，我……”
司若莹正要说离开的话，然话讲到中途，便被楚茂霖强势袭来的唇堵了回去。
他双臂将她禁锢着，激烈的吻与暴风骤雨席卷了司若莹。
司若莹由开始近乎被动，很快便成了热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