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任佳尔沉眸看着她。
“我们正常合作，你的职业感我非常认同，我希望在你手上做更多的单子，所以我怎么会陷害你呢？”
“再说了，我就算陷害你成功，我也不可能多拿服务费啊，反而更有可能被你那老奸巨滑的老大给飞单，你说我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才会这样做。”
李屹双手撑在桌面上，连珠炮似的说道。
“有道理，但结果就是发生了呀。”任佳尔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任主管，是这样的。我与你们公司合作很多年了，这各部门呢，多多少少都有我推荐过来的。所以这件事如果你想查清楚，我可以帮忙。但你应该理解我刚才说的逻辑，我没有动机、也没有利益，我没有做这件事。”李屹认真又诚恳的说道。
“你说的也是，但候选人质量……”任佳尔不看好的摇着头。
“任主管你得承认，不是我推荐的候选人质量不好，而是刚刚好费总各方面更符合。你看上次我们推荐的三个候选人，一个是因为居住地不适合、一个是因为高总更愿意选择男性而作罢，只有一个质量略差。所以我们的服务能力没问题。”李屹这翻话说得有理有据，底气便也更足了起来。
“细节到每个候选人，当然可以这样分析。但我在做猎头服务能力分析的时候，我不可能细节到每个候选人，呈现出来的只有自主候选人达成率，你说呢。”任佳尔淡淡的说道：“当然，因为我们的合作并没有签独家合约，所以以后的单继续给你，也并不影响我的招聘进度就是了。”
“所以这合同？”李屹伸手指了指她手下的合同。
“既然是安主管和你谈，自然是因为我们范总认为上次的服务费太高了。所以这次要怎么签你自己看着办吧。”任佳尔将合同递还给她，说话时，目光却定定的停留在她的脸上。
“我知道，如果在这个职位上放水，费总那一单的费用倒真成了话柄了。任主管你放心，价格上就算要让步，我也不会让在安主管手里。”李屹人精儿似的，立即承诺说道。
“好啊。”任佳尔轻扯嘴角，淡淡说道：“这个职位是我们大老板亲自安排下来的，后续许多沟通还没完成，你先去谈合同，我这边可以启动的时候，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我等你消息。”李屹心下一喜，立即应道。
“这个职位有些敏感，很多细节我连范总都没有说，纪总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所以这个职位招聘的消息我希望不要从你们这个出口泄露出去。”任佳尔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李屹送到门口。
“你放心，我的目的是做成生意，而不是给客户添麻烦。”李屹点头，伸手与任佳尔握过后离开了丝珀公司。
*
任佳尔这才有时间回头来想安可去谈合同的事。
原因肯定是因为费凌南那笔单，但他这样安排要么是不信任自己的人品、要不是不信任自己的谈判能力。
可即便是如此，自己就能利用对推荐人的首评权与推荐权，干预公司的谈判吗？
任佳尔连自己都没想到，刚才面对李屹的时候，那么冷静、那么严厉，还那么自然的暗示她不可以与安可签合同……
“我是不是……做错了……”任佳尔紧咬下唇，快步往电梯间走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在追上李屹后要对她说什么，是让她该签就签吗？又或者解释自己是不想这么做的？
任佳尔一路小跑到电梯间，李屹早已不在。她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larry，范毅让我们部门的薪酬主管安可去和猎头谈电子商务职位的补充合同，要求做协议定价。我小小威胁了一下那个猎头顾问，她承诺我不与安可签约。不过我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还有，她会不会出卖我呢。”
任佳尔坐在走廊的台阶上，给费凌南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
招聘电子商务总监的事情，她与费凌南是共谋，在无人可问的情况下，她也只能找他了。
其实她都能想到得费凌南的反应：你是傻呀还是笨呀，人家打你左脸你还准备把右脸送上去？
“我说任佳尔你怎么吃一堑还不知道长一智呢？人家打你左脸，你还准备把右脸送上去？”
看着费凌南回过来的信息，任佳尔不禁失笑，却又觉得温暖－－无论他是什么目的这么帮自己、这么教自己。在她困惑迷茫的时候，他愿意骂她、点醒她，不嫌她麻烦，总是让人格外的感动。
有种……有事可以找到人商量的依赖感。
不管怎么说，合作公司、职场高手，都认为她这次做得是对的，她心里的不安与负疚感也就没那么重了。
“我是为了将事情做得更好、更顺利，不是为了一已私利，我和他们是不同的。”任佳尔对自己这样说。
*
李屹谈合同很是老道，在谈判时连退两步，可这退的两步对于安可来说，相当于无。
她说将电子商务总监的年薪制改成月薪制，这样她可以向公司申请打包价。
但安可没有权利改变公司高层人员的薪酬结构，而且她更知道，这种级别员工的薪酬远高过公司的薪酬系统，老板和范毅都会做成年薪制，将一定的薪酬放在年底，与业绩进行关联发放，以实现薪酬支付的性价比与安全性。所以她知道改薪酬方式是不可能实现的。
于是李屹又给安可一个建议，一个年薪制的高层管理单子，送一个主管级的小职员，小职员的单子不收费，等于是买一送一了。
这原是一个可行的方案，但安可在心里速算下来，这让步远达不到她的心里预期。对于要靠这次谈判来升职的她来说，显然是不够的。
“安主管，真是不好意思。您也看到了，我是非常诚心与贵公司合作的。但凡能退一步，我肯定退。但现在……您是不知道，现在外企大批撤离，所有人都以为人才市场饱和了，给我们拼命的压价。但外企撤出去的都是制造类企业，看今年提交IPO的准上市公司，80％都是电子商务类公司。所以电子商务类人才，抓着一个是一个，谁还在乎价格啊。”
“我知道你的难处，但你们范总也该出去了解一些市场行情了。现在一直纠结合同，任主管说合同没下来，单子也不给我做，要错过多少好的人才，还真是不好说呀……”